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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馆藏《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的来源及研究成果
【摘要】：原来我馆馆藏《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有两册，其中一册来源登记为力群先生捐赠，而另一册则登记为旧藏。《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绍兴鲁迅纪念馆这册《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长43.2厘米，宽29.5厘米。②引自《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版权页，1935年5月出版，第十八本。
曹圣燕
《绍兴鲁迅研究2013》有一篇张苏扬先生写的《路易•艾黎与鲁迅》，文中提到路易•艾黎曾送给绍兴鲁迅纪念馆一本《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其中一段这样写道：“为查清史实以及画册与鲁迅、史氏是否有关，是否有题词、签名等问题，笔者曾函询绍兴鲁迅纪念馆鲁迅研究馆刊一编委。后接电邮，现摘要如下：‘我馆藏品中是有那么一本《珂勒惠支版画集》……在这上面写有几个英文字母，最前面的是A，后面几个看不太清。……至于您说的是路易•艾黎1968年时捐赠给我馆的，因为60年代在馆内的几个同志，要么已经过世，要么当时也并不是搞文物征集方面工作的，要么年事已高，记不清了，而且当初的环境，导致没有相关资料留存，这本版画集目前也无法确定就是路易•艾黎捐赠的那本’”①。
恰逢笔者借调到资料部从事古籍普查工作，期间有幸近距离接触此类书籍。原来我馆馆藏《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有两册，其中一册来源登记为力群先生捐赠，而另一册则登记为旧藏。那么后册是否与路易•艾黎有关，这让笔者产生了探究其来源的想法。
《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
绍兴鲁迅纪念馆这册《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长43.2厘米，宽29.5厘米。蓝底封面，封面上有一白底洒金题签，题签上分两行书“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選集”，题签下部印有“一九三六年 上海三闲书屋印造”。在两行中文字的上下空白处，有三排手写印刷体英文，但由于英文字母间连写潦草再加个人的书写风格很难完整辨识，通过几经确认，可以确定第一排为“LU HSUNS EDTION”，第二排为“OF KOLLITZ THE MOST”，第三排只能确定其中一个单词为“ETCHINGS”（为“版画”之意），但从中可看出这是对《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的英译。
书版权页中间介绍：“……内四十本为赠送本，不发卖，三十本在外国，三十三本在中国出售……”②下方标有“一九三六年五月，在上海補印文字，裝訂成書”，编号序列为第十八本，其中“十八”二字为鲁迅手写。这册版画集属于初印的前四十本，也就是赠送本，“非卖品”，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翻开书页，内封上端空白处有一段英文，英文为手写体，非专业人士很难辨认，笔者请教英文专业同事初步翻译后，再联系外办相关专业人士几经推敲，终于确定英文为：“Given to me by Lu Hsun and Agnes Smedley at Lu Hsun's home in Shanghai in 1936”。意思是：“1936年，上海，在鲁迅家，鲁迅和艾格妮丝•史沫特莱给我的”，底下落款人为“Rewi alley”（即路易•艾黎）。
路易•艾黎手迹
据《艾黎自传•忆鲁迅在上海》一节中回忆：“那天夜晚，在离开鲁迅的住所时，艾格妮丝交给我一册新出版的她自己和鲁迅合编的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集。我将它寄往新西兰，妥为保存，直到解放以后，1968年赠给了绍兴的鲁迅故居”③。
艾黎在自传中的回忆内容与其书写在版画集上的英文内容相吻合，由此，可以认定此书来源为艾格妮丝•史沫特莱送给路易•艾黎，路易•艾黎于1968年捐赠给我馆。
然而对于路易•艾黎通过何种方式捐赠此书却无从考证。一来版画集和《艾黎自传》中均无法找到与捐赠方式相关的线索；二来绍兴鲁迅纪念馆大事记中，只有路易•艾黎曾于1959年来馆参观的记录，没有捐赠此书一事。捐赠方式只待后人机缘巧合才能解答了。(www.chuimin.cn)
另外，关于路易•艾黎在获赠此书的具体时间上，如张苏扬先生所写，“似有误记不够确切”④。这里主要是指获赠时间与版画集的出版时间不相吻合。
艾黎在自传中回忆获赠版画集是“艾格妮丝•史沫特莱约我同她去斯高塔鲁迅的家里为她采访冯雪峰做翻译”的那一晚⑤。据《艾黎自传》译者指出：“艾黎去鲁迅家的时间应在冯雪峰1936年4月24日或25日抵达上海之后。”⑥另据冯雪峰在1968年所写回忆材料中相关记述：“1936年5月初，我在鲁迅家见到史沫特莱……记得我当时同史沫特莱在鲁迅家三楼，曾谈了三个下午。是她带了一个翻译（外国人，男）来的，谈了毛主席、党中央，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等之后，都是谈长征的经过情况。”⑦“由于当时出于保护考虑雪峰的安全保密需要，在白色恐怖下素来主张以‘壕堑战’方式进行斗争的鲁迅在日记和书信中没有留下关于此次采访的任何文字记录。”⑧由此可以确定的是艾黎陪同采访的时间应该是在4月末5月初。
关于版画集的出版时间则可在鲁迅日记中得到考证。鲁迅在1936年5月3日日记中记载：“晚往九华堂买次单宣三十五张，抄更纸十六刀，共泉二十五元三角六分”⑨，这是为印刷《〈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序目》及作衬页用；28日“上午寄吴朗西信并校稿”⑩，这是为版画集序目和史沫特莱作的序做校样。7月2日日记又记：“得吴朗西信并《珂氏版画集序》印本百余枚”⑾，3日“上午略整理《珂勒惠支版画集》”⑿，23日“午前吴朗西来并补文化生活社版税八十四元，并为代托店订《珂勒微支版画选集》百三本”⒀。从日记中可以得知5月份鲁迅开始为画册做筹备，真正出版的时间是在7月份。
由此笔者可以推断路易•艾黎在《艾黎自传》中的受赠时间有误，史沫特莱送给路易•艾黎版画集的时间绝非5月，应该是在7月至10月之间，即版画集出版后至鲁迅去世前。
注释：
①④⑧张苏扬：《路易•艾黎与鲁迅》，《绍兴鲁迅研究2013》第179页、第179页、第177页，上海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
②引自《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版权页，1935年5月出版，第十八本。
③⑤⑥路易•艾黎：《艾黎自传》第79页、第78页、第78页，新世界出版社1997年版。
⑦张小鼎：《路易•艾黎与冯雪峰的“一面之缘”》，《新文学史料》 第28页，2011年第4期。
⑨⑩⑾⑿⒀《鲁迅全集》第十六卷第605页、第608页、第611页、第611页、第613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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