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溢出机制：基于创新视角的评价体系

第五节　FDI溢出机制中的创新评价体系

FDI对东道国产生溢出效应的大小不仅取决于溢出效应的机制，更重要的是取决于贯穿各种溢出机制的创新效应，因为企业创新不仅可以降低引进技术的成本，同时在给定的要素规模条件下可以实现更大的、更多样化的、更高层次的溢出。在FDI溢出机制发挥作用的过程中，创新能促进FDI在较高层次上溢出，企业创新的效能可以通过创新评价指标体系衡量。企业的创新可以提高供应链的效率，用现代技术改进顾客服务，用IT强化企业内部管理等。创新围绕企业定位与发展目标，立足企业优势，根据市场特点和消费变化来进行，要建立科学方法检验创新以保持企业持续发展能力。国内企业的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都比较差，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很多，缺乏企业创新评价指标体系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没有创新评价指标体系不利于企业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的培养。建立企业创新评价指标体系，加强对企业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的研究，对于促进企业创新，增强创新意识，提高创新能力，具有重要意义。

一、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

本书研究的视角是创新对FDI溢出机制的影响，创新也是一个系统，涉及成本、费用、经济效益等方面，还涉及系统的建设、系统的环境等。创新系统是一个逐步完善的渐进过程，在创新系统建设前、建设中以及建设后都应该有一个评价指标体系。创新系统建设初期的评价称为初期评价；在创新系统建设过程中，称为期中评价；在创新系统建设完毕时，称为终期评价。根据FDI各阶段的不同特点，分别建立不同的评价指标，不同时期评价的目的不一样，评价的内容也不尽相同。因为创新系统经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所以本书建立创新系统的初级评价体系，基于创新系统的建立是一个长期过程，本书把期中评价与终期评价放在一起，以便动态地把握创新系统在FDI溢出机制过程中的作用。

（一）创新系统建立前的评价指标体系，即初期评价

初期评价主要是建立创新系统的必要性评价和可能性评价。建立该评价体系的目的是，对企业的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进行评估，分析企业是否具有创新的条件和能力，以便进一步分析创新对FDI溢出效应能否发生作用。

第一，对建立创新系统的必要性评价。外资企业的大规模进入给本土企业带来生存压力，面对外资企业的竞争，本土企业要生存发展，就必须提高自身的竞争能力。基于目前的落后状况，就必须向外资企业学习，为了避免模仿、落后、再模仿、再落后的局面，企业必须创新，把吸收创新和自主创新结合起来，建立自身的核心竞争优势。同时，消费者对企业的较高要求也促使企业进行创新，国家倡导国家创新体系也为企业提供了创新的大环境。

针对行业发展的特点，东道国企业应立足自身优势，进行创新，东道国企业从模仿外资企业阶段向自主创新方向发展，从外延式扩张阶段向为差异化创新方向发展。企业的创新也是一个系统，该系统的建立具有现实的必要性，主要源于企业自身的需要和外部环境的影响，如图2-10所示。

图2-10　创新体系建设必要性示意图

第二，对建立创新系统的可能性评价。这主要基于企业目前的人力资源状况、用于创新的财力状况以及企业战略发展状况等。企业要实现创新战略，首先要有人力资源保证，包括领导层的创新理念、创新型人才储备、R&D人才素质。其次，企业对创新的投入能力，包括R&D资金投入额、R&D配套激励政策、R&D后续资金额。人才激励制度主要是对项目开发人员进行鼓励创新的奖惩制度，企业吸引人才、充分发挥人才作用而制定并实施的各种制度或规定。再次，创新与企业目标的相关程度。从短期来看，创新是否促进了FDI的高层次溢出；从长期来看，创新是否促进企业建立了核心竞争优势，如图2-11所示。

图2-11　创新体系建设可能性示意图

（二）创新系统建立之后的评价指标体系，即期中或终期评价

建立创新系统的期中或终期评价指标体系的主要目的是评价企业创新体系的建设情况，从而评价创新对FDI溢出的影响程度。评价指标应该成为一个系统，具有系统的一切特征，系统的目标是多元的，而且是多层次的，评价指标也应该具有多元性和多层次的特点，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企业创新的效能可以从五个方面反映，即战略相符度、创新产出能力、创新投入能力、创新内容与进度、企业构筑创新环境的能力。

第一，战略相符度是指创新的实施与促进FDI溢出战略目标是否相符，与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是否相符，与其他发展战略是否相符。第二，创新产出能力主要考察三个子因素，即创新与预期创新目标的相符度、自主创新成果、对FDI溢出的影响程度。第三，创新投入能力主要考察三个子因素，即R&D经费总额、人均R&D经费、R&D经费总额占产品销售总额的比例。R&D经费总额主要是统计年度内企业实际用于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试验发展的经费支出，包括实际用于科学研究与试验发展活动的人员劳务费、原材料费、固定资产购建费、管理费及其他费用支出；人均R&D经费主要是统计年度内企业实际用于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试验发展的经费支出与企业员工总数的比例；R&D经费总额占产品销售总额的比例主要是统计年度内企业实际用于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试验发展的经费支出与企业产品销售总额的比例。第四，创新内容与进度主要从两个方面考察，即创新内容的内涵量和创新进度与预期进度的相符程度。创新内容包括战略创新、技术创新、管理创新和组织创新。内外资企业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首先，战略创新是大前提，要突出自身服务特色，树立企业品牌，赢得竞争优势。企业可以通过特色服务来吸引顾客，或以低价取胜，或以全方位服务取胜，或以专业化取胜，或以高品位取胜。其次，管理创新是保障，管理是企业发展的永恒主题，管理创新是满足消费者消费观念和需求变化的需要，通过建立现代化的管理模式，整合资源，使各种资源发挥最大效益，对于现代化的管理模式，还要有配套的严格的管理制度和规范，通过管理制度对企业的各种资源进行全方位的管理。再次，组织和技术创新是重点。中国企业规模不经济，面对外资企业的竞争，本土企业应该进行组织创新和技术创新，如零售企业的连锁化是组织创新的方向，各种专业店的连锁和零售特许连锁就是组织创新的表现。组织创新必须有信息技术作保证，所以要有技术创新伴随组织创新。第五，企业构筑创新环境的能力主要考察两个子因素，即领导支持程度和创新支持性制度。增加反映创新外部环境方面的指标，体现外部力量对科技创新的重要作用。良好的创新环境和氛围将大大推动创新的发展，新的创新评价指标体系应能反映构筑创新环境的能力大小，如图2-12所示。

图2-12　创新系统评价指标体系图

二、FDI溢出机制中创新系统的模糊综合评价方法

企业创新系统建设的指标体系的特点是多层次、多指标，而且指标涉及的范围较广，对各个指标的主观评价因素较多。主观因素太多不利于评价结果的稳定，因为各个专家的背景、素质、评估方式及评分的权重都会影响最终的评价结果。基于以上特点，本书采取系统的模糊综合评价方法，该方法运用模糊集合的理论对某一对象进行综合评价。模糊综合评价方法是用来对具体多个相互干扰因素构成的复杂系统进行评价的有效方法，对于多层次因素构成的系统可以使用多级模糊综合评判，我们选择五个主因素作为企业创新效能的评价目标，每个主因素又包括若干个子因素。在进行模糊评价的时候，首先进行一级模糊评价，然后进行二级模糊评价，最后得出总的评价结果。

1．建立模糊集

（1）确定评价的因素集。这里可以分为主因素指标和子因素指标两个层级。主因素的因素集：U=（u₁，u₂，…，u_m）。

相应权重可以通过层次分析法求得，也可以通过专家评议确定，本书假设由专家评议确定，设为：A=（a₁，a₂，…，a_m），满足。

这里是对企业创新系统的评价，创新系统建立的目的是通过创新对FDI溢出机制产生影响，促使FDI产生高层次的溢出。创新对FDI溢出机制发挥作用的效能如何，可以基于五个主因素的考虑：战略相符度、创新产出能力、创新投入能力、创新内容与进度、企业构筑创新环境的能力。每个因素又包括若干个子因素。接下来建立子因素的因素集：U_K=（u_k1，u_k2，…，u_km），k=1，2，…，m，且满足：。

相应权重由专家评议确定，设为：A_k=（a_k1，a_k2，…，a_km），k=1，2，…，m，且满足。

（2）确定评价集V=（v₁，v₂，…，v_p）。评价集是对最低一层级的指标进行评分，可以请有关专家对其进行评估定级，可以分为四级，从前往后分别为优、良、中、差，把专家中评定的四个等级人数比率计录下来，作为模糊矩阵的数据。例如10个专家中有2个专家认为某一因素为优，则该比率就是1/5。评价集也可以分为五级，本书采取五级评价集方法：对于正指标，V=（0.85～1/优，0.7～0.85/良，0.5～0.7/中，0.3～0.5/及格，0～0.3/不及格）；对于负指标，V=（0.85～1/不及格，0.7～0.85/及格，0.5～0.7/中，0.3～0.5/良，0～0.3/优）。

2．确定模糊矩阵，分层进行模糊判断

（1）子因素层U_ki对评价集V的模糊评价矩阵：

R_kij表示相对于主因素层的某一因素，相关子因素层的第i个因素评判级数为Vj的隶属度。

对于每一个U_k（k=1，2，…，n），对子因素集U_k的评价矩阵R_k做模糊矩阵运算，得到主因素层指标对于评语集V的隶属向量：

B_k=A_k·R_k，k=1，2，…，n

其中，A_k为U_k上的权重向量，R_k为对U_k的模糊矩阵。

（2）主因素层对评价集V的模糊评价矩阵：

对评价矩阵R做模糊矩阵运算，得到总目标对于评语集V的隶属向量：

对B进行归一化处理：令，得，，就是总目标U对于评价集的隶属向量，，…，分别表示U对于v₁，v₂，...，v_p的隶属度，通过隶属度可以评价企业的创新效能状况。

3.推出评价结果

由最大隶属度原则或变换C=B·V^T，可得评价结果C，由评价得分或最大隶属度原则，可以分析评价结果，其中V=（1，0.8，0.6，0.4，0.2）。

三、案例分析

在案例研究的过程中，企业创新能力评价体系指标的权重和评价等级可以是虚拟的，但在实际的评价过程中，这些指标的权重通过专家评议可求得，评价等级也是由专家来评定，应该具有评价标准。现假定某一零售企业创新能力评价体系的具体数据如表2-1所示。(www.chuimin.cn)

表2-1　企业创新评价指标体系

企业的创新效能体现在战略相符度、创新产出能力、创新投入能力、创新内容与进度、企业构筑创新环境的能力五个主因素方面。评价向量可以表示为、、、、，而这些评价向量是由下一层指标之间存在一定的函数关系，因此，只能通过一级模糊综合评判由下层数据求得，各个主因素指标进一步分解，各个主因素分解成若干子指标，通过一级模糊评价方法，给出评价向量。

1.对各子因素进行一级模糊评价

（1）战略相符度对应的子指标有创新与企业发展战略相符程度、对提升企业核心竞争优势的支撑度和对FDI溢出效应的影响程度。根据专家打分，给出模糊综合评判矩阵为：

权重向量：=（0.30，0.30，0.40），则利用模糊矩阵乘法：

=（0.24，0.30，0.23，0.16，0.07）

（2）创新产出能力主要考察三个子因素，即创新与预期创新目标的相符度、自主创新成果和对FDI溢出的影响程度。R&D经费总额主要是统计年度内企业实际用于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试验发展的经费支出。根据专家打分，给出模糊综合评判矩阵为：

权重向量：=（0.30，0.30，0.40），则利用模糊矩阵乘法：

（3）创新投入能力主要考察三个子因素，即R&D经费总额、人均R&D经费和R&D经费总额占产品销售总额的比例。根据专家打分，给出模糊综合评判矩阵为：

权重向量：=（0.40，0.30，0.30），则利用模糊矩阵乘法：

（4）创新内容与进度主要从两个方面考察，即创新内容的内涵量、创新进度与预期进度的相符程度。根据专家打分，给出模糊综合评判矩阵为：

权重向量：=（0.50，0.50），则利用模糊矩阵乘法：

（5）企业构筑创新环境的能力主要考察两个子因素，即领导支持程度和创新支持性制度。根据专家打分，给出模糊综合评判矩阵为：

权重向量：=（0.40，0.60），则利用模糊矩阵乘法：

2.二级模糊评价

二级模糊评判矩阵为，给出权向量A^（1）=（0.20，0.20，0.20，0.20，0.20），则利用模糊矩阵乘法：

3.推算最终评价结果

假设V=（1，0.8，0.6，0.4，0.2），通过变换C=B·V^T，可得评价结果C：

C=B·V^T

=（0.29，0.30，0.22，0.13，0.06）·（1，0.8，0.6，0.4，0.2）^T=0.73

四、结语

在当前阶段，创新对企业的重要价值应该主要集中在促进FDI溢出方面。企业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对企业创新提供了指导和激励。国际企业具有丰富的经营管理经验，具备了完善的技术能力，这些企业进入东道国之后，东道国企业首先模仿学习，逐渐积累实力，然后开展竞争，在这个过程中，本土企业参照创新评价指标体系进行创新，在管理、组织、技术等方面吸收与创新相结合，使企业真正进入创新主体角色，不断提高本土企业对外部环境的反应能力，从而建立本土企业的竞争优势。在企业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的框架下，企业在创新活动中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建立内部创新机制，营造鼓励创新的企业氛围，同时完善人才储备和激励机制，建立学习型组织。

【注释】

(1)有些学者提出外资零售业在中国采购的是廉价商品，大头被外方赚去，实际上，如果只看中国内部市场，交易价格是买卖双方通过协商愿意接受的价格，没有强制行为，这也符合内资制造企业的利益。如果在全球市场范围来看，在中国采购的商品到国外去卖，采购价格是比较低，但也把中国的产品推向了世界市场。

(2)沈坤荣（2001）在其“外商直接投资、技术外溢与内生经济增长”一文中，构建内生经济增长模型，依据中国近年来的具体数据，对中国经济增长进行经验研究，指出FDI的增加导致了经济的增长。魏后凯（2002）利用1985～1999年的时间序列和横截面数据实证FDI对中国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得出结论认为中西部之间的GDP增长率的差异大约90%是由于FDI引起的。江锦凡（2004）认为FDI促进中国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主要是FDI对中国具有资本效应和溢出效应。赖明勇（2005）通过内生技术进步模型，探讨了开放经济条件下人力资本、国内研发与技术外溢影响经济增长的机理。

(3)Meier（1976）提出FDI溢出效应主要来源于外国直接投资的外部效应，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的Magnus Blomstrom（1996）将FDI溢出效应定义为国际企业的进入或参与，引起东道国技术进步，跨国公司无法获取其全部收益时对东道国企业产生正的外部效应，从而促进东道国劳动生产率的提高。

(4)超市中的商品条形码、时点销售系统、管理信息系统以及物流配送企业中的自动化储运保管和分拣设备等都是信息技术在超市中的集中体现。连锁型的超市由于其内在的运行规律，信息技术的科技的含量更高。另外，还包括先进的企业资源计划（ERP）、客户关系管理（CRM）、供应链管理（SCM）、供应商管理库存（VMI）、电子数据交易供方管理库存系统（EDI）和电子订货系统（EOS）等经营管理技术。

(5)在这个阶段，创新对溢出机制发挥作用的影响并不强烈。

(6)内外资企业之间相互作用主要表现在竞争与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