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中的日语借词渗透与影响

2023-11-2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第五节文字的渗透日语除了使用来自中国的汉字外，还有“日本国字”与“假名”。它们随着日语借词进入汉语，也对汉语产生了一定的渗透和影响。还有一个在汉语中得到广泛应用而未注明来源于日语国字的，即“腺”字。“日语自创汉字词”产于日本，在中国没有文字使用的基础和环境，故传入者寥寥无几，有的即使传入了，也面临着汉字同化的强大压力。假名与汉字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文字体系。

第五节　文字的渗透

日语除了使用来自中国的汉字外，还有“日本国字”与“假名”。它们随着日语借词进入汉语，也对汉语产生了一定的渗透和影响。

一、日本“国字”的影响

日语借助于汉字偏旁，根据汉字六书原理创造了一些特有的汉字，这种日造汉字在日语中叫做“国字”。

《现代汉语词典》（2002年版）收有“働”字，释为“用于‘劳働’，同‘劳动’”。“劳働”中的“働”就是来自日语的国字，只是词典未注明它的来源地，但对以下几个字词典清楚注明了来源：

畑：日本汉字，旱地。多用于日本姓名。

畠：日本汉字，旱地。多用于日本姓名。

辻：日本汉字，十字路口。多用于日本姓名。

《现代汉语词典》是一部非常有影响的反映了现代汉语规范要求的词典，能被它所收录，可视为它们已经进入了现代汉语。

下面几个字曾长期存在于汉语中，《汉语外来词词典》作了这样的解释：

呎：chǐ英美制长度单位，即英尺，1呎等于12英寸，合0.3048米，0.9144市尺。［源］日。呎fūto（音译英语foot）。

吋：cùn英美制长度单位，即英寸，1吋等于1呎的1/12。［源］日。吋inchi。音译英语inch。

糎：límǐ即毫米，1糎等于1米的1/100。［源］日，糎。Senchimētoru音译法语centimetre。(www.chuimin.cn)

《现代汉语词典》收了“呎”、“吋”，但对其时代属性作了明确的区分：“呎：英尺旧也作呎”，“吋：英寸旧也作吋。”

另外有学者认为“哩，码，贡，吨”也来源于日语。⁽¹⁹⁾

还有一个在汉语中得到广泛应用而未注明来源于日语国字的，即“腺”字。《现代汉语词典》这样解释：“生物体内能分泌某些化学物质的组织，由腺细胞组成，如人体内的汗腺和唾液腺，花的蜜腺。”《汉语大字典》的解释是：“生物体内能分泌某些化学物质的组织，由腺细胞组成，如：汗腺；唾液腺；蜜腺。”《汉语大字典》是收字最多，释义最详，重在形、音、义溯源寻踪的字典，可它对“腺”的诠释没有任何形、音、义上的溯源，也没有任何例证。倒是《汉语大词典》反映了这方面的信息：“来自日语（日语又为英语gland的意译）。生物体内能分泌某些化学物质的组织，由腺细胞组成，如人体内的汗腺、唾液腺，花的蜜腺。”“来自日语”是对字源的解释，“为英语gland的意译”是对字义功能的解释，仍缺少对“腺”的构字理由的说明。其实，它是一个典型的日语“国字”。日语权威词典《辞苑》⁽²⁰⁾对“腺”字来源作了这样的论述：

“動物の上皮から分化し、一定物質の分泌を営む器官。導管を具えて体外或いは消化管内に分泌物出す外分泌腺と、導管が無く血液内に分泌物出す内泌腺とがある。（「腺」は宇田川榛斋が創った国字。「医範提綱」で始めて用いた。）”（中文译文：由动物的上皮分化出来，分泌一定物质的器官。有具备导管的体外或消化道内分泌出物质的外分泌腺和没有导管的血液内分泌出物质的内泌腺两种。“腺”是宇田川榛斋创造的国字，最初在《医范提纲》中使用。）

可见“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国字，也是一个完全融入汉语、融入现代汉字体系的日本汉字。它表现出了强大的构词能力。《现代汉语词典》与《汉语大词典》共收了26条“腺”字复合词：扁桃腺、臭腺、毒腺、耳下腺、汗腺、颌下腺、甲状腺、泪腺、蜜腺、皮脂腺、前列腺、乳腺、乳腺炎、腮腺、舌下腺、摄护腺、肾上腺、生殖腺、唾腺、唾液腺、胃腺、腺病质、腺细胞、性腺、眼腺、胰腺。

“日语自创汉字词”产于日本，在中国没有文字使用的基础和环境，故传入者寥寥无几，有的即使传入了，也面临着汉字同化的强大压力。它们或是只用于某些特定的词语组合，如“腺”；或是限于指称某些特定的人或事，如“/”和“畑”；或是被相关汉字所同化，如“働”被“动”所同化；或是出现分化，如“呎”、“吋”写成“英尺”、“英寸”。

二、日语假名的影响

日本文字中还有独特的一类——“假名”。

现代日语中的助词、助动词基本都是用平假名而非汉字来表示。如：私の兄は会社で働きます（我的哥哥在工厂劳动）。句中的助词“は”、“の”、“で”都是假名，助动词“ます”也是用假名来表示。动词、形容词、形容动词的词尾也是用假名表示，如：食べる（吃）、走る（跑）；赤い（红）、良い（好）；綺麗だ（美丽）、偉大だ（伟大）。

假名与汉字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文字体系。它们与拉丁字母也不同，拉丁字母在中国随着汉语拼音方案而有了广泛使用。因此差异愈大的文字体系，要进入另一个文字体系难度也就愈大，愈困难。日语假名进入汉语就非常罕见。大概只有一个例外，即平假名“の”字。从笔者收集的资料来看，“の”在历史上曾短时间地进入过汉语。如晚清民初，如改革开放之初，“の”都曾在汉语中出现过。有的结合得还比较紧，如“味の素”（味精）、“良の品”、“美丽の岛”、“幽静の山庄”。现在沿海开放城市，或港台都有一定的显现率。但由于文字体系相差太远，仍不太可能得到推广，只是停留在广告用语、商标用词等特定语境。

面对日语假名词时，汉语大都采用了音译而非借形的方式，这也是汉语中音译汉字词产生的一个主要原因。而以混合字形来替代日本假名最知名的例子要算“卡拉OK”。它是日语“カラオケ”的音译。“カラ”原为“空”读作“から”（读音为kala），意为“空无、没有”等义。“オケ”（读音为oke）是“オケストラ”（读音为okesutora）的缩略。其意义是英语词orchestra（管弦乐，管弦乐团），意为“伴奏”，合起来表示“一种没有乐队伴奏的歌唱娱乐形式”。原本是有意义的日语实词素——“カラ”，被写成了纯表音而无义的“卡拉”两字。“オケ”则用读音与之相近的拉丁字母“OK”来替代。最终完成了由“カラオケ”到“卡拉OK”的转变。20世纪70年代出现于日本，80年代后期传入中国，很快风靡一时。后来这个词的形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如“KTV”，如“唱K”，如“K歌”，如“K吧”。这都表明，外来词的引进，外来词的影响，是随着生活进程而来的。卡拉OK，或KTV，现在已经成为城市最普遍的一种大众化娱乐消遣形式。外来词带来一种文化，影响着一种生活方式，这大概是一个样例。

汉语中的日语借词渗透与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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