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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墓葬画生产活动及甘肃历史文化

【摘要】:在酒泉县下河清乡的魏晋墓葬砖画中,绘有1大羊3小羊的牧羊场景。嘉峪关魏晋墓葬牧马图四、屯戍在现有的嘉峪关墓葬的600余幅砖画中,表现生产和屯戍的画面就有80~90幅,尤其是其中的3号墓,在墓前室南壁上端安排了两幅屯营图和屯垦图,形象地说明了魏晋时代统治阶级在河西地区的屯守活动。

第三节 魏晋墓葬画之生产活动

魏晋墓葬画所反映的社会生产活动包括农作、蚕桑养殖、畜牧、屯戍等方面。

一、农作

砖画依据表现内容的前后顺序,反映了当时农业生产从耕作到播种、耘地的整个完整场面。有一块砖画从中间分为上下两组,每组前边是二牛抬杠拖犁,一男子扶犁在耕地,下方的男子右手扶犁,左手高举扬鞭;中间各为一女子,左手持盛器,右手挥洒播种;后面一组为耘地的场面,每组也是二牛抬杠拖一耙,各有一男子以右手拽绳左手叉腰,具有极强的表现与概括力。在另一幅画面中,一名丰腴的妇女在前,左臂下挟持一植物编织类筐形盛器,向前跨步弓腰、神情专注地在撒种;后边为一男子,双手高举木耙类的工具在平地。表现为一对青年夫妇在土地上辛勤耕作的场面。此外,还有一老者扶犁耕地,犁只用一头牛拖拉;一青年手扶二牛抬杠拖犁在耕地;一男子在前面犁地,一女子在后面播种;一田卒在耙地;一农妇在前播种,一农夫随后在碎土等。据不完全统计,仅犁地的场面,在嘉峪关出土的墓葬中就有数十幅之多。

嘉峪关魏晋墓“农耕”画像砖

耕耘和播种完毕之后便是耙地和耱地,在墓葬画中也有所反映。两牛拖一耙,一男子双足并拢站立在耙上,右手持拽缰绳左手扬鞭正在耙地;一男子正蹲在耙上,双手牵着缰绳,拖耙的牛正在昂首扬蹄前行;二牛抬杠拖一耢,一男子并足屈膝、弓腰扬鞭站在耢上耱地。

农业的发达还表现在农业生产工具的广泛使用上。据甘肃省文物队、甘肃省博物馆和嘉峪关市文物管理局合编的《嘉峪关壁画墓发掘报告》统计研究,在嘉峪关发掘的8座魏晋墓葬砖画中,主要的耕作工具为犁、耢、耙、耰、连枷、杈、露车等,使用的牲畜主要为牛。

二、桑蚕养殖

历史上河西地区的桑蚕养殖业发展较早,且一度形成了相当的规模。据《十六国春秋·前凉录》记载,张轨拜为凉州刺史之初就在河西地区“课农桑”。而《晋书·张轨传附张天锡传》中对河西的桑蚕业有所记载:“会稽王道子曾问西天所出,天锡应声曰:‘桑葚甜甘,鸱鸮革响,乳酪养性,人无妒心。’”说明河西的桑蚕业不但为统治者所重视,而且当时这里桑树茂盛,长势良好,而魏晋墓葬砖画的有关桑蚕业的内容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已经发现的桑蚕丝织业的画像,主要有桑园图、驱鸟护桑图、采桑图、丝束图和绢帛图等。此外还有许多养蚕缫丝的工具和器皿,如放置蚕茧的高脚盘、扁笼、方盒,缫丝的锅、斗、奁、罩滤等。

嘉峪关魏晋墓画像砖:采桑

从具体的画面看,当时从事桑蚕业的主要是一些妇女和儿童,其中有衣饰较好、长衣曳地的富家女子,也有披短衣褐、赤跣双足的婢女;既有持篮采桑的妇女,又有弯弓护桑的童子;既有汉族,也有少数民族。可见每当蚕桑季节,无论长幼,无论民族,都要参加劳动。《四民月令》一书中所记载的每到春蚕季节,社会成员便“无或务他,以乱本业,有不顺命,罚之无疑”,砖画中的桑蚕内容正好是对这些文字的印证。(www.chuimin.cn)

河西地区最晚在魏晋时代就已经开始种植桑树、养殖桑蚕了,并且这些从内地引进的植桑、养蚕、缫丝以及织锦的先进技术,在河西得到了普遍的推广和广泛的使用。在河西地区出土的大量丝绸实物的残片,充分说明了当时河西地区桑蚕丝织业的繁盛,也为研究当时河西养植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形象可靠的依据。

三、畜牧业

魏晋时期,一方面由于战争的连绵不断,迫切需要提供大量的军需补给,这其中用来作战的战马和提供后勤保障的牛等畜类就成为极缺的物质;另一方面,由于农业的发展和耕作技术的进步,迫切需要一大批用来从事农业生产的畜类将人们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因此统治阶级更加重视畜牧业的发展,当时不仅官方兴建了许多牧场,养殖大量的牲畜,而且通过一系列的政策鼓励人民饲养畜禽。因此,这一时期为河西地区畜牧业大规模发展时期。

砖画中对当时河西地区畜牧业发展的情况有着比较细致的描绘和生动形象的反映。其中大量的牧马图、牧牛图和牧羊图,正是当时畜牧业的形象资料。在嘉峪关新城魏晋墓葬画中绘有大量的牛、羊,多者达6~12只,而在图像最密集的一块砖上绘有一个少年赶着14只牛羊去放牧的情景。在1号墓前室西壁上画着一位牧人赶着一群牛羊去放牧,畜群中有一黑一白的两头牛,还有黑白相间的12只羊,画面旁边书有“畜牧”二字。在7号墓前室西壁的画面中,一块砖上画着一个牧童赶着3只羊去放牧,接着在另外两块砖上各绘有4只羊,还有三块砖上各绘有3只羊,总计共有20只羊。在这些画面中,画马少的有3匹,多的有6匹,牛群一般为3~5头,鸡则最多的有10只。在另一幅画面中,牧童持弓赶着一群牛,还有一位少数民族的牧人赶着一群飞奔向前的马匹。有的只绘有一群肥硕健壮的羊群,有的则绘有一群四处觅食的鸡禽,还有牵着骆驼的人们悠闲地走在牧归的路上,那些顽皮而自在的牧童则骑在牛背上,在夕阳的余晖里踏上归家的路途。在酒泉县下河清乡的魏晋墓葬砖画中,绘有1大羊3小羊的牧羊场景。在酒泉丁家闸五号墓前室东壁绘有一位牧人赶着1白1黄3红5头牛去放牧的情景,而在前室东壁的另一幅画面中则绘有3只羊和2只鸡。除了马、牛、羊之外,还有大量养猪养鸡的场面,说明当时这一地区畜养家畜比较普遍。

河西魏晋墓葬砖画中出现的牲畜,主要以马、牛、羊为主,另外还有猪、鸡、狗等,可谓六畜齐全,另外还兼有骆驼等动物,这些饲养的畜类个个膘肥体壮、身形矫健,充满了无限生机。

嘉峪关魏晋墓葬牧马图

四、屯戍

在现有的嘉峪关墓葬的600余幅砖画中,表现生产和屯戍的画面就有80~90幅,尤其是其中的3号墓,在墓前室南壁上端安排了两幅屯营图和屯垦图,形象地说明了魏晋时代统治阶级在河西地区的屯守活动。早在汉代为了巩固河西边地的安宁,统治阶级就采取了一系列严密的屯守政策。到了魏晋时期,曹操在其统治的区域内实行屯田政策,对生产的恢复和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随后的统治者在继续承继西汉屯守政策的基础上又向前发展,将曹操采取的屯田措施继续向西推进到广大的西北地区。根据有关文献的记载,魏晋时代的统治者曾派西域长史、戊己校尉驻守新疆,以维护西域的安全和进一步加强屯田的管理。从汉代玉门关以东20公里的仓城发现的石刻,知道这个地区自汉代以来就是整个西北地区储蓄粮秣给养的军需仓库,并且一直延续到晋泰始年间还在继续修建和使用。

为了进一步巩固中央政权对河西地区的统治,促进对新疆的开发,曹魏政权先后派出徐邈为凉州刺史,仓慈、皇甫隆为敦煌太守。据《三国志·魏志·徐邈传》记载,徐邈一到任上,便针对“河右少雨,常苦乏谷”的情形,“修武威、酒泉盐池以收虏谷,又广开水田,募贫民佃之”,于是,在凉州拥有许多兵屯的情形下,又鼓励和招募贫民进行民屯,在同一个地区往往兵屯与民屯相杂而存。这种以屯守戍边为主的军事生活,必然要在壁画中表现出来。场面有井然有序的营垒,威武巡逻的军卒,驰骋骑射的武士,列队出行的礼仪等,所有这些都显现了当时屯守戍边的壮阔场面。为了更好地表现这一壮阔的军事场面,有些甚至突破了这一时期墓葬画砖以一块为一幅独立画面的模式,而是将几块砖组合成既互相联系,又相互独立的较大的画面,表现了当时场景的宏大。

在3号墓中有一幅屯营图,画面正中是一座大营帐,帐内端坐着一位指挥官,帐外左边为一站立卫士,右边为一站立持旗武士;主帐外排列着大小三圈小军帐;每一帐前竖立着许多长矛和盾甲,图的右边分两排竖立着六面牙旗。这里虽然只画出了一位将军和两名侍立的士卒,其余皆以遍地的军帐表现,但仍然可以从这幅完整全面的纪实绘画作品中,深切地感受到当时屯守戍边的盛大场面。另一幅屯垦图则更加具有概括力,画面可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为在一骑马军官指挥下荷戟持盾、列队操练的士卒,下部则为两个扶犁扬鞭、专注耕田的士卒,这一画面突出地表现出了当时边疆军人一边习武、一边屯田,军事生产两不误的现实场景。

嘉峪关魏晋墓壁画:屯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