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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卜生戏剧地理空间研究成果

【摘要】:因此,易卜生戏剧中的五重地理空间,最终形成一幅立体球状的艺术图式,即“五重地理空间示意图”。易卜生及其戏剧中存在着丰富的北欧与世界自然地理因子及其多样化的表现形式,因而建构了多种形态的地理空间,与剧作家本人也有着密切联系。

易卜生本人及其剧作离不开特定的地理环境,他的成长离不开特定的自然地理环境,他的作品只能是在特定的自然山水环境中产生;他从秀美的自然山水中得到灵感,在与自然山水的对话中产生诗意与美感。在其大部分戏剧中,亦有大量丰富的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景观[25]描写,有的是直接写实式的素描画,有的是浓墨重彩式的油画,有的更是浓重与浅淡色彩搭配且写实与想象的方式相互结合,而形成一幅美妙的水彩画。有的地理景观描写其故国家园挪威,处处有着故乡的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影像;有的来自世界各地与全球空间,“南方”与“北方”、“高山”与“谷地”、“大海”与“峡湾”等景观都有着不同的表现,呈现出多种多样的面貌,往往与人物的心理相结合、与人物的性格相关联、与作家的审美相契合,具有丰厚的蕴意与象征内涵。《布朗德》、《培尔·金特》与《海上夫人》等剧,都有各种各样的地理景观描写,同一处的地理景观在不同的剧本中表现却不太一样。本书以“地理空间”作为视点,重点探讨易卜生剧中存在的丰富而多样的地理空间建构,各自呈现出独特的艺术结构,与剧作家本人有着密切的联系,是其独到而深厚的地理诗学思想之反映。本书需要解决的问题主要有:剧中建构了哪些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空间?它们分别具有什么样的审美价值与意义?地理因素与情感因素、宗教因素以及伦理因素等之间存在什么关系?

第一,易卜生戏剧作品中多种类型的地理空间建构。

总体来看,其剧作中有着众多类型的地理意象:高山谷地类地理意象、大海峡湾类地理意象、冰川雪原类地理意象、凉亭阁楼类地理意象、动物植物类地理意象,等等。以此为基础形成五重不同的地理空间建构:以南方与北方为框架的地理空间建构、以高山峡湾为主体的挪威地理空间建构、以挪威为中心的世界地理空间建构、以教堂塔楼为核心的宗教地理空间建构、以凉亭楼阁为主体的家园地理空间建构;它们都是挪威、北欧以及世界的自然地理与人文地理的景观,在剧作中具体而丰富的展现。仔细分析易卜生在不同剧作中对地理的描写及其差异,可以发现剧作家对于同一处景与物的描写并不相同,能够说明他在不同创作时段不同空间的美学建构;而地理的、宗教的、哲学的、伦理的、生态的、审美的等各种观念,便在曲折而多姿的地理空间建构中,复合而生且叠映而出。“高山谷地”空间在剧作中出现的频率较高,不同剧作中表现方式不大相同:《布朗德》中是“叠景层见”式形态,是冰冷、残酷与高不可攀的,有一种令人感动的内在生命;《培尔·金特》中是“回环周旋”式形态,往往充满诗意与想象,有一种粗犷而浪漫的乡村风味;《咱们死人醒来的时候》中则是“复合交错”式形态,是高远、空灵与梦幻的,是一曲艺术与生命的悲凄挽歌。五重地理空间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关联:以南方与北方的链接为中轴线,从故国挪威走向北欧地理,又从北欧地理走向整个世界,整体从外在的世界走向内在的宇宙,因而一幅立体的、球状艺术图式由此产生。正是多样性的地理空间建构以及艺术呈现,建构了易卜生戏剧作品的爱情、宗教、自由、伦理、生态等多重主题;体现了剧作家在人生与创作的各个历史时段,各式各样的哲学思想以及审美信息。

第二,易卜生戏剧多重艺术结构的呈现。(www.chuimin.cn)

多种类型的地理意象之间的重生与叠加,多重地理空间之间的相互对接与分离,多种地理名称之间的排列与组合,多类地理意象组成的多重地理空间,多种地理信息之间的分布与组接,多种地理因素组合而成的地理图景,等等;剧中如此丰富多样的地理因素,作为主导元素参与到故事情节的展开、人物形象的塑造、主题思想的表达、审美发现的传达等方面,从而使作品具有一种整体的艺术建构。《布朗德》有“高山”、“雪野”、“峡谷”、“海湾”、“冰教堂”等地理空间,布朗德在不同的地理位置观察这些风景的角度不一样,对自然山水景观的情感表达各不相同;或高或低、或上或下、或远或近的地理位置,以及垂直的地理空间与水平的地理空间,主人公的情感呈现或冷或热、或悲或喜、或开阔或狭隘的状态、或高远或闭塞的不同状态。地理意象之间的链接与分离、中心与边缘,地理空间之间的重重叠生与回环往复,同时光之影像在其间的回环而生、色彩之影像在其中浓淡相宜,从而让剧中整体形成诗性、高远而悲情的审美意境。因此,此剧高山谷地、大海峡湾以及教堂塔楼的地理空间,形成了一种“叠景层见”式地理空间结构(参见第二章)。第三章“以挪威为中心的世界地理空间建构”,《培尔·金特》中有以故乡地理作为源流的挪威地理空间建构、以世界地理作为依托的培尔人生流浪轨迹,形成了一种“回环曲折”式地理空间结构;《海上夫人》中有“由小及大”式的地理空间建构,形成了一种“圆形”地理空间结构;《咱们死人醒来的时候》中“南北交织”式、“上下辉映”式世界地理空间建构,形成了一种“复合交错”式地理空间结构等。第二章“以高山峡湾为主体的挪威地理空间建构”,高山谷地地理空间形成垂直向度的地理景观;大海峡湾地理空间形成水平向度的地理景观;垂直与水平的地理景观相互交织,组接成一重立体的挪威地理空间,形成“‘垂直与水平’地理空间示意图”(图2.9)。因此,易卜生戏剧中的五重地理空间,最终形成一幅立体球状的艺术图式,即“五重地理空间示意图”(图6.1)。剧中多重形式地理空间的建构,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相互交错、在故国与他乡之间交互遥望、在浓厚与浅淡的情感之间相互交织、在直观与抽象之间彼此交错;易卜生戏剧情感的表现、语言的表达、结构的安排、风格的体现,剧作家审美思想的表达与艺术风格的体现,以及作品中所体现的象征品质等,与地理空间的建构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地理空间对文学作品的艺术建构、审美发现的传达以及整个艺术创造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第三,戏剧中的地理空间与易卜生。

易卜生及其戏剧中存在着丰富的北欧与世界自然地理因子及其多样化的表现形式,因而建构了多种形态的地理空间,与剧作家本人也有着密切联系。其一,剧作中的地理空间建构是易卜生“在高处”哲学、“全有或全无”哲学、“自愿”哲学以及“生活”原则等核心思想得以生成的坚实基础:在重重上升的地理空间艺术体现中,产生了“在高处”的哲学;在地理空间不断转换中,表达了“全有或全无”的哲学;在地理空间相互对立、时空融合的艺术表现中,“自愿”哲学的思想得以完整体现;在地理空间的延伸、转换、交替中,完成对“生活”原则的探讨。如果没有地理空间的建构,那么易卜生精到而深远的思想,也就不会如此诗意而完整的展现。其二,剧中五重地理空间的建构,是剧作家对自然地理的仔细观察与发现,是其审美理想与审美观念的外在呈现:以南方与北方为框架的地理空间,是剧作家对世界地理的深切关注以及对自然地理印象与情感的表现;以高山峡湾为主体的挪威地理空间,是剧作家多年来在北欧南方各国不停流浪,而生发的一种深厚而矛盾的情感;以挪威为中心的世界地理空间,是剧作家在挪威与世界两者间的不断辗转往复,并内化在心灵中抹不掉的情结;以教堂塔楼为核心的宗教地理空间,则是剧作家对不同宗教思想的深刻认识以及对心中上帝的追寻;以凉亭楼阁为主体的家园地理空间,是剧作家多年来对于精神家园的努力寻找。可见,五重地理空间的建构无不体现剧作家对自然万物乃至人类精神的独特领悟与独到情思。因此,体现在作家身上地理情缘的内在形态与展现在作品中的外在形态之间,在不断进行着转化与再生,具有某种情感与审美的张力;在三个阶段的戏剧作品中,整体来看,地理空间建构构成了一幅完整的艺术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