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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唐代柳凯墓彩绘骑马乐俑(组):历史中的宝藏

【摘要】:唐代柳凯墓彩绘骑马乐俑(组)1988年4月洛阳偃师县政府招待所出土通高28—33厘米。柳凯夫妇墓共出土各类器物145件,以彩绘陶俑居多。柳凯墓出土的十一件骑马乐俑,虽然只在一百多件出土文物中占据很小的比例,但是,它们却在整个出行仪仗队列中起着统领全队的灵魂作用。柳凯墓彩绘骑马乐俑向我们传递着唐人热爱生活、追求愉悦的历史信息,是我们了解唐代贵族多彩生活方式的重要佐证。柳凯墓骑马乐俑局部放大图

唐代 柳凯墓彩绘骑马乐俑(组)

1988年4月

洛阳偃师县政府招待所出土

通高28—33厘米。骑马乐俑共计11件,皆头戴黑色红檐风帽,穿红色窄袖翻领袍,黑裤,足穿靴。乐俑所奏乐器分别为篪、竖笛、横笛、鼓等。所乘坐骑皆低首,双耳前竖,方腰,圆臀,结尾,躯体肥壮,耳、鼻、口涂红,黑眼珠,马身白色,部分马颈及腹、臀部涂黑。这组彩绘骑马乐俑,一改随葬品沉闷呆板的惯例,使人感受到贵族出行时乐声锵锵,坐骑闻乐踏歌而行的景象。

柳凯夫妇墓共出土各类器物145件,以彩绘陶俑居多。它们绝大多数都保持原来的位置,自甬道口依次为墓志、陶马、文官俑、镇墓兽、武士俑、骑马乐俑、男女侍俑等。这些彩绘镇墓兽、人物陶俑均以高岭土烧制,然后施白粉,加彩绘,有些还有涂金装饰,华彩异常。据墓志记载,墓主人柳凯,唐武德年间,“授光州定城县令”,享年六十七岁。虽然他只任县令,官级不高,事迹平平,但是,柳凯却能够以七品较为卑微之官,突破常规定例,随葬一百余件制作精良的彩绘陶俑,大概是因为柳凯先祖三代均为仕宦出身,祖荫渊源,家世威仪仍在的缘故。(www.chuimin.cn)

柳凯墓出土的这组骑马乐俑,表现形式是汉代发展起来的鼓吹乐。鼓吹起源于北方游牧民族,以管乐器和打击乐器为主,传为汉代班壹所创。郭茂倩的《乐府诗集》说:“鼓吹未知其始也,汉班壹雄朔野而有之矣。鸣笳以和箫声,非八音也。”鼓吹乐以鼓、箫、笳、角等打击乐器和吹管乐器演奏而得名,具有节奏鲜明、雄壮、热烈的特色。鼓吹乐在北方草原多以骑马奏乐的形式,融于“出入弋猎,旌旗鼓吹”的社会音乐生活之中。这种骑在马上演奏的“马上之乐”,传入中原后,初始为皇室专用,后被当作殊恩赐给臣下。

柳凯墓出土的十一件骑马乐俑,虽然只在一百多件出土文物中占据很小的比例,但是,它们却在整个出行仪仗队列中起着统领全队的灵魂作用。应该说,对人世间现实生活的无限热爱和留恋,在这组彩绘骑马乐俑上得到了充分诠释。细观这组无言的偶像,仿佛不是在引领着墓主人夫妇走向生命的尽头,而是以乐观向上的神情气质,导引着柳凯和夫人裴氏通往快乐的生命轮回。那些头戴黑色红檐风帽、身穿红色窄袖翻领胡服的骑马乐师们,或面含微笑,屈肘俯首吹竖笛,或矜持恬静,双手捧箫轻吹,或侧身倾斜,若有所思,手臂上翘吹篪,或有神采飞扬者,扬臂捂嘴打呼哨,令人忍俊不禁。更有那些盘腿屈膝于马背之上者,两臂作上下用力击鼓状,其手舞足蹈之态,大有在马背上一跃而起的洒脱之势。这里,人在马上奏乐骑行,丝毫也看不出缰绳的羁绊,扑面而来的是乐师们自由欢畅的身姿和人随乐曲相和而动的忘我境界。唐代工匠大胆地打破了随葬品沉闷阴郁的陈规,将生命之中的灵动和昂扬、精彩与鲜活等元素逐一提炼出来,准确无误地植入塑造骑马乐俑的每一个细节,把蓬勃而出的生命韵律赋予骑马乐俑的手势、动作和面部表情,以动感十足替代了呆板木讷,达到了感人至深的艺术境地。

唐代雕塑家以谨慎细微、均匀刻画的写实手法,充分发挥彩绘陶俑的优势,把柳凯墓出土陶马雕塑得骨肉亭匀,神完气足。值得一提的是,工匠们在塑造这批陶马时,都以坐骑微微颌首、双目下视的静立姿态,替代了马昂首嘶鸣的勇猛之势。乍看起来,这种手法与唐代雕塑热情奔放的时代精神背道而驰。其实,陶马作低首竖耳的温顺之态,正好可以理解为塑造者的匠心独运。为了突出性格张扬的乐手,工匠们或许有意将这些坐骑塑造得恭顺贤良,用此退居次席的方式,表现出马为乐声所感染,知乐踏歌、徐徐而行的场景。这样巧妙的安排,使活泼的骑马乐师和稳健的坐骑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动一静之中,让人在隐约体味唐代雕塑家良苦用心的同时,也将出行的威仪铺陈得张弛有道,动静有别。柳凯墓彩绘骑马乐俑向我们传递着唐人热爱生活、追求愉悦的历史信息,是我们了解唐代贵族多彩生活方式的重要佐证。

柳凯墓骑马乐俑局部放大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