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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应用形而上学方法来研究矛盾规律

【摘要】:第六节在同一、差别阶段应用形而上学方法之可能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人们的记忆中,形而上学方法已变成了历史的陈迹,人们差不多将它遗忘了。当矛盾处在同一、差别阶段,a近似地等于a,这时辩证法就归结为形而上学,在这一局部的、有限的领域内,它就是一种科学的、可用的合理方法。事实上,形而上学方法一直被人们所应用,它并没有因为现代科学证实了辩证法就寿终正寝了。

第六节 在同一、差别阶段应用形而上学方法之可能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人们的记忆中,形而上学(与辩证法对立的)方法已变成了历史的陈迹,人们差不多将它遗忘了。只有人们在认识上犯了主观片面的错误,或者讲述辩证法时作为一种批判的对象,才提起它。它几乎成了一种“恶”,人们避之唯恐不及。其实,这是很不公正的。形而上学作为一种哲学思想方法在历史上产生并发挥过那样大的作用,其中必定有一些值得肯定、保留的东西,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被提出来,并且受到认真对待。所以我们没有理由抛弃形而上学,只能扬弃。

形而上学作为一种世界观是错误的,它把世界看作一成不变的事物的总和,而不看成是许多过程的总和。但形而上学作为一种研究的方法,即把自然界的事物和过程孤立起来,撇开广泛的、总的联系进行考察,显然有正当合理的方面。对此我们要加以改造和利用,使它和唯物辩证法衔接起来,继续发挥它的科学作用。

形而上学的基本原则是a=a,每一个事物和它自身同一。在它看来,这一原则是绝对不能违背的。唯物辩证法则认为a≠a,但在一定条件下又承认a=a。a≠a,是说任何事物都处于运动变化之中,纯粹的自身等同是不存在的;a=a,是说变化着的每一个事物并不是立刻就和自己完全不同了,它还有一个质的相对稳定时期。所以尽管从精确的意义上讲没有a=a,但从相对静止的角度看,又必须承认a=a,否则世界就可能一会儿是一阵风,一会儿又是一头大象,变得不可理解了。这里形而上学有一个a=a,辩证法也有一个a=a,它们之间具有可通约性,存在把前者改造成后者的客观可能。在社会主义产生发展阶段,矛盾的否定方面还处于胚胎阶段,这时我们就可以把社会主义近似地看成a=a,也就是说,社会主义就是社会主义,它不是共产主义,也不是其他社会形态。这样,社会主义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被粗糙化、简单化了,把本来是每时每日都在变化的一个社会有机体模糊成一个静止的、没有生命的东西。只有经过这种模糊作用我们才可以对其加以研究和认识。很明显,我们这里的a=a和形而上学的a=a是不同的,区别在于:辩证法对a=a的使用有一个限度不能超越,超越了就要被a≠a所取代;而形而上学的a=a,则没有这种限度,a=a永远适用,并且适用于一切事物。找到了形而上学和唯物辩证法的生长点和结合部,我们就可以在有限的尺度内应用形而上学方法了。

形而上学方法的科学合理性,在恩格斯那里从来都没有被忘记。他在《反杜林论》中指出:“把自然界分解为各个部分,把各种自然过程和自然对象分成一定的门类,对有机体的内部按其多种多样的解剖形态进行研究,这是最近400年来在认识自然界方面获得巨大进展的基本条件。”[12]因此,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在相当广泛的、各依对象的性质而大小不同的领域中是正当的,甚至必要的。如果限于把事物看作静止而没有生命的,各自独立、相互并列的考察范围,我们用通常的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也就行了。在《自然辩证法》中,他把辩证法看成是唯一科学的方法,但“对于日常应用,对于科学的小买卖,形而上学的范畴仍然是有效的”[13]。在《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书中,他提出,在着手研究某种过程以前,应当先研究事物,应当首先知道这一事物是什么,然后才可以研究其中所发生的变化。这种方法在它产生时是有重大的历史理由的。[14]恩格斯这些话,为我们重新评价形而上学方法,把它运用于社会主义社会产生发展阶段,提供了理论依据,是我们应该认真加以研究和体味的。(www.chuimin.cn)

在科学的发展中,任何一种普遍性程度更高的理论,在极限情况下都应当归结为它所由以出发的那种理论。可以说这是一条规律。黑格尔以他特有的思辨方式猜到了这一点。他说,经过直接否定所达到的普遍性(即知性认识所达到的普遍性),“作为特殊性那样一般的规定性”,经过再否定,“在一个更高的普遍性的东西中便消解了”[15]。他的意思是说,原来知性的普遍性,通过否定之否定,在一个更高的普遍性中降低为其中的一个规定性。爱因斯坦对此也有一句名言:“任何……理论最好不过的命运是,指明通往一个更加广包的理论的途径,而它则作为一个极限情形在后一理论中继续存在下去。”[16]唯物辩证法就是一种普遍性程度更高的科学思维方法,形而上学正是其中的一个规定性。当矛盾处在同一、差别阶段,a近似地等于a,这时辩证法就归结为形而上学,在这一局部的、有限的领域内,它就是一种科学的、可用的合理方法。这正如相对论力学经典力学的关系一样,当运动速度很小,即当可以把光速看作无限大的情况下,相对论力学就转变为经典力学。科学理论的更替并不像英国著名科学哲学家波普尔说的那样,是一个证伪另一个,一个推翻另一个。它们并不表现为彼此否定、彼此抛弃的突变和毁灭,而是表现为这些理论合乎规律和循序渐进的综合过程,这就是有从属关系的各种理论概念之间的历史联系的真实图景。自然界存在着本质上不同的各种层次等级,而其中每一个层次,都有自己的特殊规律在起支配作用。正是这一科学结论告诉我们,任何一种适用于自己范围和层次的科学理论,永远不会随着有更高的概括性的理论的产生而被抛弃。

事实上,形而上学方法一直被人们所应用,它并没有因为现代科学证实了辩证法就寿终正寝了。最明显的事实是,人们没有放弃形式逻辑,而一直在应用它。过去我们的解释是,形式逻辑就是形而上学方法逻辑化、形式化的产物。否认形式逻辑有客观的依据,是对客观世界的一种近似正确反映,这就把形式逻辑神秘化、变成不可理解的东西了。和那些把形式逻辑看成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的思维方法不同,和那些把形式逻辑和辩证逻辑看成水火不相容的观点也不同,形式逻辑在一定的层次和范围内是对客观世界的一种正确反映,决不能否定,只能限定它的适用范围。在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和一些科学哲学家那里,他们一直到现在还在认为“亦此亦彼”的辩证矛盾侵犯了形式逻辑不矛盾律的效力,因而拼命加以排斥。他们认为,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在同一时间、同一方面、同一事物不能既具有又不具有某种属性,任何事物不能既是同时又不是。我们必须指明,仅仅把辩证矛盾描述成“既是又不是”、“亦此亦彼”是不正确的。如果这样,辩证矛盾的确会侵犯矛盾律的效力了。辩证矛盾除了“既是又不是”以外,还在适当的地方承认,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否则就是含糊其辞。辩证法比形式逻辑高明的地方在于它知道“是”最终要被它的对立面“不是”取代。所以较精确的说法应是,形式逻辑是描述辩证矛盾处于同一、差别阶段即事物处在量变状态的逻辑思维规则。在这个阶段,辩证矛盾与形式逻辑不矛盾律重合了,一致了。模糊数学等通过把事物之间的区分和界限加以模糊化处理,然后再经过压缩、抽象出若干相对清晰的界限,以达到对事物较精确认识的方法,同我们把a≠a在一定条件下模糊成a=a是完全一样的。

现代科学发展的种种事实,也可以说明形而上学方法并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它仍在发挥别的方法不能替代的作用。结构主义者索绪尔的结构语言学就是应用这一方法创立的。索绪尔把共时性的语言研究与历时性的语言研究区别开来,强调共时性研究的重要性。所谓共时性研究就是从一个时期的语言横断面即结构来研究语言。索绪尔共时性语言研究模式是一个富于成果的建议,而且他也并不完全否认要进行语言的历时性研究的必要。最能说明这一点的是一般系统论的出现和发展。一般系统论是一种具有相当普遍性的科学,但它并不是用辩证唯物主义方法而是用形而上学方法即把事物看成是静止的、本质上不变化的方法来研究由各个要素组成的有机整体功能的科学。但系统论应该在唯物辩证法指导之下,如果把它运用于其适用范围以外,就必然导致谬误。

至于如何用形而上学方法研究社会主义产生发展阶段的各种具体规律,那是具体科学的研究对象。哲学只能给人们指出一种找到正确答案的方法,正确答案本身它不能提供,哲学的功能和作用决定它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