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集中制：列宁与卢森堡的观点

2023-11-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列宁进一步完善了民主集中制原则，卢森堡则号召德国党要向俄国党学习。

一、要民主还是要集中

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关于无产阶级政党的民主与集中思想，是在党建设的早期针对无产阶级的历史任务而提出的建党原则。其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加强党的团结，提高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使党带领广大人民群众顺利完成党的最终历史使命。到第二国际时期，无产阶级政党面临的历史任务仍然艰巨而复杂。在这种情形下，无产阶级政党如何不断扩大其群众基础，提高自身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将广大人民群众团结在自己的周围，这是摆在第二国际理论家面前的重大问题。而解决这一重大问题的核心在于党的组织原则问题，因此，第二国际理论家围绕党的民主集中制展开了无产阶级政党发展史上的第二次辩论（第一次是在马克思恩格斯时期）。这次辩论的主角是列宁与卢森堡。

1904年夏，围绕着俄国党的组织原则问题，卢森堡与列宁出现了公开的意见分歧。1904年春，列宁发表了《进一步，退两步（我们党内的危机）》一书。这本书的基本思想是无产阶级革命必然要求党实行严格的、高度的集中制，实行自上而下的集中领导。1904年7月，卢森堡发表了《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组织问题》一文，该文同时刊载在俄国的《新火星报》和《新时代》上。在本文中，卢森堡发表了不同于列宁的看法。虽然卢森堡反对集中制原则，但她对集中制则作出了自己的理解。卢森堡指出：“强烈的集中主义特点一般说来是社会民主党所固有的”，“必须在俄国建立一个统一的紧密团结的工人政党。”⁽⁶⁵⁾由此说明，卢森堡也是同意建立一个集中统一的党，在这一点上和列宁的看法一致。但是，卢森堡和列宁的看法的不同点在于“集中程度的大小和集中化更准确的性质”⁽⁶⁶⁾问题。卢森堡指责列宁的主张显示出“极端集中主义观点”，是“无情的集中主义”，⁽⁶⁷⁾认为“这就是把布朗基密谋集团的运动的组织原则机械地搬到社会民主党的工人群众运动中来了”。⁽⁶⁸⁾卢森堡说，这样做的结果使得“中央委员会成了党的真正积极的核心，而其他一切组织只不过是它的执行工具而已”。⁽⁶⁹⁾她认为，“社会民主党的集中制不能建立在党的战士对中央机关的盲目听话和机械服从的基础之上”，⁽⁷⁰⁾而仅仅由中央机关“单独地为大家思考问题，制定计划和决定事情”。⁽⁷¹⁾卢森堡认为，权力过分集中会产生思想僵化、压制民主和轻视广大党员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助长个人霸权的危险，“集中主义是一个远远没有概括社会民主党的组织形式的历史内容和特点的口号”，⁽⁷²⁾集中必须和民主相结合，以此发挥地方积极性。在卢森堡看来，民主集中制“无非是工人阶级中有觉悟的先锋队（与它的各个集团和各个成员相对而言）的意志的强制性综合，这也可以说是无产阶级领导阶层的‘自我集中制’，是无产阶级在自己的党组织内部的大多数人的统治”。⁽⁷³⁾卢森堡责备列宁所主张的集中制“没有积极的创造精神，而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看守精神，他的思想过程主要集中于监督党的活动而不是让它开花结果，是缩小而不是发展，是束缚而不是联合整个运动”。⁽⁷⁴⁾卢森堡认为，俄国党的一部分人企图使生气勃勃的工人运动通过“无所不知和无所不在的中央委员会的托管来防止失策”，⁽⁷⁵⁾这是主观良好愿望。从以上要点，我们可以看出卢森堡关于民主与集中制组织原则的基本思想：党必须有严格的、统一的纪律，在党内实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表达大多数人的意见，集中大多数人的意志，实行大多数人的统治；同时，卢森堡十分强调广大党员群众对党的中央领导机关的批评和民主监督作用，发扬党内民主，健全党的民主生活，发挥广大党员的首创精神，是保持党的旺盛生命力的必不可少的条件。(www.chuimin.cn)

卢森堡对列宁的指责脱离了俄国当时严酷的社会环境和俄国党内斗争的实际状况。⁽⁷⁶⁾在沙皇的专制制度统治下，俄国没有政治自由，党完全处于非法的秘密状态，谈不上实行选举制和民主监督。党内孟什维克否认党的领导作用，低估党组织建设的意义。在这种情况下，列宁强调高度的集中统一，强调职业革命家的作用，强调秘密工作的作用，符合俄国当时的实际情况。卢森堡对俄国斗争的实际情况和对孟什维克的认识均不是很清楚。卢森堡的批评主要是从当时德国党内状况和个人体验出发，从党可以合法存在并进行各种活动的德国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卢森堡对党的中央机构即党的中央委员会的作用缺乏应有的重视。她认为，斗争策略是工人运动自身的产物，党的领导层在制定策略时所起的作用是很小的，从而忽视了党的中央机关在制定斗争策略、指导运动方面发挥应有的巨大作用。由此，她还引申出了党的各级组织要有行动自由的主张。卢森堡的这种观点是针对德国社会民主党中央机构的僵化、保守、官僚主义而提出来的，其目的是想用下面的工人运动改变局面，这是符合德国党的实际的。“卢森堡把它概括成一个普遍的适用的原则到处套用，这就未免显得片面和不正确了。”⁽⁷⁷⁾卢森堡在《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组织问题》（1904）一文中最后指出：“真正革命的工人运动所犯的错误，同一个最好的‘中央委员会’不犯错误相比，在历史上要有成果得多和有价值得多。”⁽⁷⁸⁾卢森堡和列宁关于民主与集中的思想的理论立足点不同。事实上，卢森堡和列宁后来对自己的思想做了重新审视。列宁进一步完善了民主集中制原则，卢森堡则号召德国党要向俄国党学习。总体上，卢森堡与列宁的思想基本一致。他们都主张无产阶级必须组成独立政党，这个党必须具有无产阶级先锋队性质，按集中制原则组成，这个党必须发扬党内民主，密切联系群众。

民主集中制：列宁与卢森堡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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