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米勒兰资产阶级内阁政府的实质探究

米勒兰资产阶级内阁政府的实质探究

【摘要】:在法国,米勒兰加入内阁是否存在上述紧急状态,只能由法国人作出回答。米勒兰加入内阁是作为个人加入的,并非作为社会主义的一员加入的。

二、米勒兰加入资产阶级内阁政府的实质

列宁曾经指出:“客观上历史已经向工人阶级实际提出了实行社会主义变革的任务,而米勒兰改良主义者却用微小的社会改良的诺言来诱骗无产阶级离开社会主义变革。”(14)米勒兰改良主义的危险性恰恰就在于此:欺骗性和迷惑性。为此,起初相当多的工人对米勒兰采取的措施抱着欢迎的态度,并寄予他很大的希望,这种形势阻碍了工人运动的发展。实际上,米勒兰的社会改良作用毕竟非常有限。当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利益发生冲突时,资产阶级议会民主就会暴露出本来面目:为资产阶级服务,是欺骗无产阶级的工具。1900年2月和7月,马提尼克和夏龙罢工工人遭到法国资产阶级血腥镇压,12人被杀、数十人被伤,这是对“米勒兰事件”本质的最清楚的说明。究竟应该怎么样看待“米勒兰事件”的实质?列宁说得好:“法国社会党人并不谈什么理论,而是直接行动起来;法国那种民主制发展程度较高的政治条件,使他们能够立刻转到带来种种后果的‘实践的伯恩施坦主义’上去。米勒兰在实行这种实践的伯恩施坦主义方面作出了一个极好的榜样。”(15)也就是说,米勒兰改良主义同伯恩施坦修正主义如出一辙。

考茨基则认为,社会民主党人加入内阁并非原则问题,而只是策略问题。什么是原则?考茨基认为,原则具有不可更改性和永恒性。所谓原则即是“阶级斗争”。什么是策略?策略具有可变化性,它根据具体条件和形势所做出的应对。1900年,考茨基在国际社会党巴黎代表大会上提出的关于夺取社会权力问题的决议草案中认为,社会党在政治形势要求下参加内阁,“这是一个策略问题,而不是原则问题”。(16)考茨基以社会党参加内阁后是否继续代表自身的利益,作为是否赞成社会党参加内阁的标准。如果加入资产阶级内阁后,社会党仍继续保持其自身,代表广大群众利益,那么,这种情况对无产阶级革命极其有益。反之,就会给无产阶级运动造成混乱和危险。虽然考茨基不反对入阁,但是他对在什么情况下社会民主党才可以入阁的态度十分明确:“只有当社会党的多数赞成参加资产阶级政府,而参加政府的社会党人又继续成为本党的全权代表时,社会党人参加资产阶级政府这一行动才有可能给战斗的无产阶级带来良好的结果。”(17)否则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如果参加政府的社会党人不服从自己的党,或者只是部分地代表自己的党,那么他参加资产阶级内阁这一行为就有在战斗的无产阶级队伍里造成混乱和分崩离析的危险;这就是说,不是巩固党,而是削弱党,不是促进无产阶级夺取社会权力,而是阻止无产阶级夺取社会权力。”(18)因此,他主张要根据不同的时候和不同的国家的实际情况作出判断。考茨基指出,各国的具体情况不同,“米勒兰事件”属于法国人的事情,国际不可能给予明确的统一的回答,至多给出几点供法国人审查时考虑。在集中制国家政府权力既可以一次性全部占有,也可以一部分一部分夺取。部分逐步夺取政权的方式是联系内阁。社会民主党通常在三种状态下参与联合政府。第一,“在政党丧失了自己的伟大的、独立的观点的时候,在它们成为政客的派系的时候出现,这些政客夺取政权的目的,不是把它用来为贯彻一个明确的纲领服务,只是对国家进行掠夺”。(19)也就是说,这样的联合政府不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种建设性的机构,而是各种力量的暂时妥协,它终究要为权力而相互争斗,因此它是个破坏性组织。这种联合内阁为社会民主党所不齿,它将是党堕落的一个标志。第二,指紧急状态,即为了应对力量强大的敌人、保卫本阶级或民族的基本利益而实行的联盟,这种联合政府为社会民主党所称道。在法国,米勒兰加入内阁是否存在上述紧急状态,只能由法国人作出回答。第三,要有一个严密的党组织的同意。米勒兰加入内阁是作为个人加入的,并非作为社会主义的一员加入的。所以,他的加入只能有害于党的团结、削弱党的力量,而无济于拯救共和国。对于“米勒兰事件”,“要求国际代表大会作出只有一国的代表大会才能作出的决定”。(20)(www.chuimin.cn)

“米勒兰事件”向我们说明了原则与策略的相互关系问题。显然,考茨基没有理解原则和策略是相联系的。社会民主党保持原则的坚定性很重要,但原则决不能成为驾驭丰富多彩的现实的公式,原则从现实中而来,它要服务于现实。我们既要对理论有深刻的理解,又要对客观事物进行多角度透析——区别本质性事物和非本质事物、持久性事物和暂时性事物,我们既要反对不坚定的机会主义,又要反对怀疑主义。考茨基不同于伯恩施坦,考茨基反对“仅仅因为需要运动来实行眼前事物才置身运动之列”。(21)法国、比利时、意大利、德国等在下一次选举中,各人民政党将取得胜利,由于社会党的强大,最后的结果将是自由派与社会党联合构成内阁。这一内阁并非消解了资产阶级自由派与无产阶级的对立,因此,这一内阁“与其说是社会主义的力量的标志,不如说仍旧是反动的力量的标志”。(22)无产阶级决不能依靠联合内阁夺取政权,“政权的夺取只能由无产阶级独立完成,就是说只有在它已经强大到足以胜利地进行同整个资产阶级世界的斗争的时候才能完成”。(23)可见,对于策略性问题,只有在它是联系着一定的事例提出来时,才能给以清楚的确定的回答。资产阶级内阁是服务于资产阶级的工具,在内阁里,社会党议员所能发挥的革命性作用几乎等于零。事实上,无产阶级的革命性与无产阶级的强大是同步增长的过程。

米勒兰有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和拥护者。饶勒斯就是其中杰出的一位。他提出了赞同米勒兰入阁的三点理由:保卫共和国的必要性;实行有利于工人阶级的社会改良的可能性;资本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的发展必然产生一个过渡阶段,在这一阶段中将由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共同实行政治统治,它的外部表现就是社会主义者参加政府。与此相对应,就会产生三种后果:第一个后果,放弃社会民主党的一般活动及其议会活动的最高任务:对群众进行政治教育和训练;第二个后果,它把米勒兰在议会中的朋友们的社会主义批语变成了空洞的吹嘘,炫耀社会主义的广阔视野,而对政府的实际政策没有任何影响;最后一个后果,在这种情况下,社会党人对资产阶级政党的推动就变成一场美梦。为了肃清饶勒斯及其他追随者在关于米勒兰入阁问题上的错误看法,卢森堡写作了《法国的社会主义危机》一文,此文就“米勒兰事件”作了专门讨论。卢森堡认为,米勒兰入阁“这种策略非但没有扩大社会党人对政府和资产阶级议会的影响,反而使社会党人成为政府的驯服工具和激进派小资产阶级的消极附庸”。(24)卢森堡指出,社会民主党“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纲领,只能在两者之间作出抉择:或者在议会里只限于采取反对派立场,并且通过议会外的群众影响来加强这种立场;或者只依靠议会的手段并且指望同机会主义的资产阶级一起掌权”。(25)我们可以看出,卢森堡基本上否定议会对于无产阶级革命的意义,如果承认它有意义的话,也只是说“米勒兰事件”能够在最短时间里传播社会主义意识,使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得以形成。卢森堡始终认为阶级斗争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唯一手段。在她看来,议会政治只是无产阶级组织、觉悟、发展和壮大的方式,而不是无产阶级解放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