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观研究：米勒兰加入资产阶级内阁政府

2023-11-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1899年7月未征得议会党团和社会党允许，米勒兰参加了资产阶级共和党人瓦尔德克·卢梭为首的联合政府，担任工商业部长，这一行动史称“米勒兰事件”。米勒兰入阁后，采取了诸多行动。米勒兰出卖工人阶级利益的行为引起了法国工人的强烈不满。围绕“米勒兰事件”的斗争至此告一段落。

一、米勒兰加入资产阶级内阁政府

1896年5月，法国社会主义者在地方议会选举中获胜，掌握多地市政府。为了庆祝这一胜利，于同年5月30日，社会主义者1，000多人在圣芒德举行盛大宴会，宴会主持人米勒兰发表了演说，提出了改良社会主义纲领——“圣芒德纲领”。这个纲领的核心内容是通过议会选举，掌握国家权力，以逐步使资本主义变为社会主义。在盖得、⁽²⁾饶勒斯等人的支持下，“圣芒德纲领”几乎为各派社会主义者所接受，成为他们参加议会选举活动的指针，并为后来米勒兰入阁提供了理论依据。到了19世纪90年代，法国正处于社会矛盾激化状态，德雷福斯案件⁽³⁾是各种矛盾的集中表现。为了摆脱危机，法国内阁频繁更换人马，仍无济于事。统治集团不得不求助于广大民众，1899年6月由瓦尔德克·卢梭出面组阁。与先前内阁首长彭加勒不同，卢梭主动要求米勒兰参与并商谈组阁问题。1899年7月未征得议会党团和社会党允许，米勒兰参加了资产阶级共和党人瓦尔德克·卢梭为首的联合政府，担任工商业部长，这一行动史称“米勒兰事件”。米勒兰入阁后，采取了诸多行动。第一，将1891年商业部设立的劳动事务处改组为劳动管理处。原有的劳动事务处只是一个调查和统计机构，改组后的劳动管理处则是一个管理部门，负责同工人团体进行联系，下设一个社会保险和救济管理处。第二，改组1891年成立的最高劳动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由三方数目相等的资方代表、工人代表和部长指定的官方代表组成。它的任务是调查研究劳动的情况，并且准备社会政策方面的法案。第三，根据1900年9月17日和1901年1月2日通过的法令，各地区成立劳动评议会，由双方数目相等的资方代表和工人代表组成。它的职责是调解劳资纠纷，监督劳动保护立法的实施。第四，鼓励成立工会、合作社和劳动介绍所。第五，根据1900年3月30日通过的米勒兰—科里亚尔法案，工厂里成年工人的最高工作时间为每日11小时，两年内缩减到10个半小时，四年内缩减到10小时。第六，实行邮政、电报、电话工作人员8小时工作制。第七，制定养老法案，规定年满65岁的工人可以领取养老金。但这一法案没有实行。1903年，米勒兰把自己的一些演说汇集起来，出版了一本小册子，取名为《法国的改良社会主义》，这本小册子实际上成了米勒兰改良主义的纲领和准则。米勒兰在这本小册子的序言中毫不掩饰地说：“如果我们认为暴力既是无益的，也是应受谴责的，如果我们认为合法的改良既是直接的目的，又是使我们接近遥远目标的唯一实际的办法，那么就让我们拿出勇气（而且这并不难）来用我们的名字称呼自己，也就是把我们叫作改良主义者，何况我们毕竟是改良主义者。”⁽⁴⁾虽然米勒兰的社会改良方案同英国、德国已经存在的劳动立法相比微不足道，但是它毕竟给工人们带来一些暂时的好处，具有很大的欺骗性。

“米勒兰事件”发生后，在法国社会党和国际上引发了一场大争论。支持的与反对的形成两大阵营对峙。一些机会主义者拍手叫好；而一些工人运动的革命领袖和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如倍倍尔、威·李卜克内西、卢森堡、普列汉诺夫、拉布里奥拉、拉法格等，则对此严加谴责。米勒兰出卖工人阶级利益的行为引起了法国工人的强烈不满。法国工人党诺尔省联合会于1900年8月5日在科德里举行的地区代表大会通过一项决议，法国工人党巴黎地区联合会在1900年9月2日举行的代表大会上也通过了一项决议，这两个决议都指责了米勒兰。1900年11月16日，饶勒斯和盖得在利尔市的一次社会主义者的集会上就“米勒兰事件”展开了辩论。1900年9月28日，在巴黎瓦格拉姆大厅举行了法国各社会主义组织第二次全体代表大会。1901年5月26－28日在里昂举行了法国各社会主义组织第三次全体代表大会。“米勒兰事件”自然成了这些会议争论的中心问题。以“米勒兰事件”为契机，在法国形成了两个社会党相对垒的局面。⁽⁵⁾在1900年9月23－27日于巴黎举行的第二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上，在讨论“夺取社会权力和同资产阶级政府联盟”这一议程时围绕“米勒兰事件”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在1904年8月14－20日于阿姆斯特丹举行的第二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上，“米勒兰事件”再一次成了争论的中心。在讨论“社会党政策的国际准则”这一议程时，盖得提出了一个以德国社会民主党德累斯安顿代表大会决议为基础的决议案，要求最坚决地谴责修正主义的企图。这次代表大会否决了阿德勒—王德威尔得的修正案，通过了盖得提出的德累斯顿决议案。这一决议比1900年巴黎代表大会的考茨基提出的决议前进了一步，给修正主义和米勒兰改良主义以沉重的打击。围绕“米勒兰事件”的斗争至此告一段落。1900年9月23－27日在巴黎举行的第二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通过了两个决议案：一个是恩利科·费利和茹尔·盖得联合提出的决议案；另一个是考茨基提出的决议案。后者的第一部分用一些正统的马克思主义词句阐述对于无产阶级夺取政权问题的立场。该决议案接着写道：“个别社会党人参加资产阶级政府，不能认为是夺取政权的正常开端，而只能认为是迫不得已采取的暂时性的特殊手段。如果在某种情况下，政治形势要求作这种冒险的尝试，那么，这是一个策略问题，而不是原则问题；国际大会不应对此发表意见。”⁽⁶⁾普列汉诺夫对它提出了一个补充案，他建议：“即使在社会党人可能被迫加入资产阶级内阁的非常情况下，只要这个内阁在资本和劳动的斗争中暴露出自己的偏私，社会党人就应该退出内阁。”⁽⁷⁾虽然从理论上看，这个补充案是经不住批评的，因为事实上没有一个资产阶级内阁能够在资本和劳动的斗争中不偏不倚。但是普列汉诺夫的用意是为了指出米勒兰在瓦尔德克·卢梭内阁残酷镇压了夏龙罢工工人之后应该退出内阁。这次代表大会最后以29票对9票通过了考茨基提出的决议。这个决议对机会主义的态度是暧昧的、躲躲闪闪的、调和的。它对米勒兰改良主义者没有丝毫约束力，因此费利曾把这个决议称作“橡皮性”决议。

拉法格从理论上分析了米勒兰改良主义的实质。他在《社会党和资产阶级政府》一文中写道：资产阶级给予米勒兰部长席位，就像1848年给予路易·勃朗部长席位一样，是为了“麻痹”和“驯服”社会主义者。如果把米勒兰入阁看作是“一种新的行动方法的起点”，那就意味着放弃阶级斗争，意味着把社会主义者变成“资产阶级和他们利益的同谋者”。拉法格通过具体事实说明，即使米勒兰入阁可以给工人带来某些有限的好处，但是从长远看，这对社会主义充满了危险：“参加了几个月或是几年政府之后，无论是工业无产阶级还是农业无产阶级都不能看到自己地位的改变（因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是无法改变的），那时他们将转过来找我们算账，社会主义将面临绝境，你们可曾想到过由此而不可避免产生的失望吗？”⁽⁸⁾拉法格认为，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决不能搞阶级合作。他还指出，参加资产阶级内阁，就是破坏、损害社会主义的荣誉和利益，就是背叛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与革命社会主义毫无共同之处。在1899年12月于巴黎召开的法国各派社会主义者联合代表大会上，拉法格指出，米勒兰入阁是“政治机会主义”，是党员自私的政治利益的反映，无产阶级必须永远抛弃这种机会主义方式的政治行动。尔后，在1900年9月国际巴黎代表大会上，拉法格坚决支持盖得在大会上的严正发言，指出这种背叛行为，只能使党在工人中威信扫地。他强调无产阶级要取得解放，必须夺取政权，实行无产阶级专政。(www.chuimin.cn)

卢森堡于1899年7月在《莱比锡人民报》上发表了《一个策略问题》一文，在文中她首先认为米勒兰加入资产阶级政府是一个策略问题。同时她还指明米勒兰加入政府与伯恩施坦修正主义是相符合的。卢森堡指出：“社会民主党人进入政府只会带来在社会民主党的队伍里引起腐化和混乱的后果。”⁽⁹⁾此后她在《新时代》上发表了一系列的文章，从原则上表明了她对于法国的“实验”的立场。卢森堡根据对于法国当时政府活动的详细研究得出结论：“米勒兰实际上并没有起一个社会党的部长的作用，只起了一个急进派的部长的作用。”⁽¹⁰⁾卢森堡认为，那种社会民主党人加入内阁就能改变资产阶级政府性质的想法是幼稚的，“资产阶级政府不会变成社会主义政府，而是一个社会党人变成了资产阶级部长。……资产阶级国家局部地征服了社会党”。⁽¹¹⁾卢森堡带着下列的希望来结束她对于法国内阁主义的研究：“米勒兰内阁的经验，可以使所有国际社会民主党人对于机会主义的实验丧失兴趣。”⁽¹²⁾

米勒兰入阁事件的争论并不是历史学家所说的那样，是由于法国各国社会主义派别领导人之间的个人宿怨引起的无谓争吵，而是一场原则之争。⁽¹³⁾这场斗争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国际范围内马克思主义和机会主义之间斗争的组成部分。它涉及无产阶级要不要发展自己独立的阶级组织的问题，是进行积极的政治斗争并积蓄力量准备社会主义革命，还是放弃革命行动，宣扬阶级合作，走资产阶级改良主义道路这样的根本问题。值得注意的是，在争论的过程中无论在法国社会主义运动中或者在第二国际中，机会主义思潮日益泛滥，一些社会主义政党领导人逐渐走上了放弃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修正主义道路。第二国际阿姆斯特丹代表大会虽然通过了谴责修正主义的德累斯安顿决议，打击了米勒兰改良主义者的嚣张气焰，但是米勒兰改良主义者并没有就此罢休。代表大会以后不久，独立社会党人白里安和维维安尼无视代表大会的决议相继加入资产阶级内阁，这实际上是米勒兰改良主义的继续。盖得、拉法格、瓦扬、倍倍尔、李卜克内西、卢森堡以及普列汉诺夫等在同米勒兰改良主义者的斗争中坚持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但是他们的斗争总的说来是不彻底的。他们中间有的人，例如盖得，往往只限于空谈革命词句，而提不出切实可行的具体行动纲领，以致后来自己陷入了机会主义的泥坑。列宁超越了第二国际理论家，他在《怎么办？》等著作中深刻揭示了米勒兰改良主义的实质及其同国际社会民主主义运动中机会主义思潮的联系，详细分析了它的思想根源和危害。围绕“米勒兰事件”的这场斗争，是关系到新的历史条件下无产阶级斗争手段是否需要调整以及如何调整的问题。

马克思主义观研究：米勒兰加入资产阶级内阁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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