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革命的批判：马克思主义观研究与俄国十月革命经验

2023-11-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考茨基意在从根本上否定俄国革命的意义。俄国革命是对考茨基所宣扬的教条主义理论的一个有力驳斥。其次，卢森堡并没有停留在对俄国十月革命的讴歌和赞誉，更不迷信和盲从。卢森堡认为，俄国十月革命是实行“工人阶级专政的试验”，而且这种试验是在困难条件下进行的。卢森堡认为，俄国革命的经验不能直接拿来使用，而要采取批判性的检验。

二、俄国革命的批判

在关于俄国革命的态度上，卢森堡与考茨基有着原则性分歧。考茨基断言，俄国作为一个经济落后、农业为主的国家，尚未成熟到可以实行社会主义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只适合进行一次资产阶级革命。考茨基后来在《自传》中曾经谈到他写作《无产阶级专政》这一本“反对布尔什维克的著作”的动机。他说：“一旦我在某种程度上看清楚了俄国自从1917年十月革命以来所发生的情况，我立即就认为自己有义务出来反对它，不仅反对那种认为像俄国这样落后的国家能够在社会主义道路上超过工业的西方这一观念，而且还反对这种妄想：可以用几次强暴的打击把社会主义建设起来，而且是由一个享有特权的少数派在同人民大多数相对抗的情况下来建设社会主义；这个少数派不得不用武力和恐怖来压制人民大多数。”⁽¹⁷⁾考茨基打着“历史唯物主义”和“经济分析”的幌子，再一次断言：俄国由于经济不发达，无产阶级只占居民中的少数，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实行社会主义革命；特别是由于战争的破坏，国民经济解体，无产阶级缺乏教育和训练，俄国根本不可能成为社会主义的起点。他指责布尔什维克只相信意志和暴力是万能的，根本不考虑俄国的落后性，想要使革命立即变成社会主义革命。他宣称，实际上俄国所进行的是最后一次资产阶级革命，而不是第一次社会主义革命；布尔什维克所宣扬和实行的无产阶级专政，无非是一种想要超过或者用法令来取消那些自然的发展阶段的大规模试验而已。这本小册子表明，他已经彻底走向无产阶级革命的对立面。考茨基意在从根本上否定俄国革命的意义。而卢森堡对俄国革命的看法从出发点上不同于考茨基。首先，卢森堡十分肯定俄国革命对于社会主义事业的意义。卢森堡在《论俄国革命》中满怀热情地讴歌了俄国十月革命，高度赞扬了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的伟大历史功绩。她认为，布尔什维克党提出“全部权力归苏维埃”的口号，并且坚决实行向社会主义革命的过渡，从而使它成为唯一能理解真正革命党的使命和职责的党，在他们身上体现了西方社会民主党所缺少的革命荣誉和革命行动能力。卢森堡指出，俄国革命在自己的国土里有着深厚的根源，并且内部已经完全成熟了。俄国革命是对考茨基所宣扬的教条主义理论的一个有力驳斥。同考茨基的预言恰恰相反，卢森堡认为，从俄国革命的实际来看，“战争和俄国革命的过程不是证明俄国不成熟，而是证明德国无产阶级还没有成熟到能完成自己的历史任务”。⁽¹⁸⁾卢森堡还高度评价了布尔什维克党在革命中的坚强组织和领导作用。其次，卢森堡并没有停留在对俄国十月革命的讴歌和赞誉，更不迷信和盲从。卢森堡认为，俄国十月革命是实行“工人阶级专政的试验”，而且这种试验是在困难条件下进行的。因此，俄国革命所做的一切不可能是“完善的顶峰”。决不能把布尔什维克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采取的策略都当作社会主义政策的样板推荐给国际无产阶级，要他们毫无批判地加以赞扬和模仿，而应当“把布尔什维克的政策中本质的东西同非本质的东西、核心同偶然事件区别开来”。⁽¹⁹⁾卢森堡认为，俄国革命的经验不能直接拿来使用，而要采取批判性的检验。卢森堡认为：“不加批判的辩解不能发掘出经验和教训的宝藏，只有详细的、深思熟虑的批判才能做到这一点。”⁽²⁰⁾正是本着这样的精神，卢森堡在土地政策、民族问题、立宪会议和普选权等问题上对布尔什维克党的一些做法提出了自己的批评性意见。这些批评是善意的、同志式的，同考茨基对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党的攻击和谩骂在性质上是根本不同的。当时卢森堡正处在布勒斯劳监狱的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对俄国的情况缺乏详尽可靠的第一手材料，只能根据报纸上的报道和朋友们来信中的消息对俄国的事态作出判断。因此她的看法难免有不符合实际和片面的地方，这是毫不奇怪的。她对俄国革命的经验采取的“批判性的检验”态度，是十分可贵的，应该加以充分肯定。卢森堡关于俄国革命批判性的分析是基本正确的，而且有的看法还是相当有预见性的。卢森堡关于十月革命伟大意义和布尔什维克党历史功绩的中肯分析，尤其是关于不能把俄国革命当作一个完善的模式到处模仿和照抄的见解，关于民主和专政的辩证关系以及无产阶级专政就是社会主义民主的光辉论述等，都是值得深入研究和认真思考的，迄今为止仍有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发生剧变，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遭受重大挫折的时候，十月革命的话题再度引人注目。⁽²¹⁾苏联解体后，国际上一些人把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失败归咎于十月革命，攻击十月革命犯了“原罪”。可见，如何评价十月革命，这不仅是一个历史学研究问题，更是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当我们重新深入探讨十月革命的问题时，会越发显示出卢森堡关于俄国革命论述的意义。

第二国际马克思主义者关于俄国革命的讨论说明，在对待马克思主义时，用活生生的社会生活对照马克思主义词句是不行的，必须学会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和辩证法。俄国革命爆发后，列宁正是善于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俄国具体实践相结合，及时提出变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为无产阶级革命，变帝国主义战争为国内战争。列宁在俄国十月革命中创造性地提出了一国首先胜利理论，从而将马克思主义推向新的阶段——列宁主义。

【注释】

(1)《卢森堡文选》下卷，第4页。

(2)参见《卢森堡文选》下卷，第5页。

(3)《卢森堡文选》下卷，第5页。

(4)《列宁全集》第9卷，第292－300页。

(5)参见［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2页。

(6)［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7页。

(7)［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9页。

(8)参见［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10页。

(9)［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302页。(www.chuimin.cn)

(10)［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302页。

(11)参见《国际共运史研究资料》第4辑，第53页。

(12)《国际共运史研究资料》卢森堡专辑，第111页。

(13)《列宁全集》第8卷，第80页。

(14)［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3页。

(15)参见《国际共运史资料》卢森堡专辑，第101－108页。

(16)［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35页。

(17)［德］考茨基著，叶至译：《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成长》，第31页。

(18)［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3页。

(19)［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35页。

(20)［德］卢森堡著，殷叙彝等译：《论俄国革命·书信集》，第3页。

(21)西方学者关于俄国革命的讨论主要集中在以下四个主题：第一，“十月革命是一场革命还是一次政变”；第二，“十月革命是必然的还是偶然的”；第三，“俄国在1917年除了走十月革命的道路有无其他的选择”；第四，“如何评价十月革命的性质以及随之建立的苏维埃国家的性质”。参见刘淑春、翟民刚、王丽华编《“十月”的选择》。

俄国革命的批判：马克思主义观研究与俄国十月革命经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