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资本：现代资本主义的表现形态

2023-11-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与此相联系，希法亭把金融资本规定为归银行支配和由产业资本家使用的货币形式的资本。希法亭在此基础上，还进一步建立起自己的纸币理论，并试图以此来说明所谓实行强制通行的纯纸币本位制的资本主义发展的新现象。在希法亭生活时期，现代资本主义企业组织形式股份公司已相当活跃，成为普遍企业组织形式。

一、金融资本是现代资本主义的表现形态

希法亭提出金融资本理论是在19世纪初，这是资本主义进入帝国主义的时代。这时，帝国主义的基本特征已清楚显现，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帝国主义与被压迫民族的矛盾日趋激化。希法亭收集了有关资本主义经济与经济关系的大量著作和材料，对资本主义经济形态的发展变化作了深入的研究，他认为资本主义已进入了新的阶段，其基本特点是金融资本的统治。

马克思将资本划分为三种形态：产业资本（生产性企业，包括资本主义农业企业）、银行资本（银行和同样经营货币资本的资本主义企业）和商业资本（商人资本）。对于银行资本的性质和作用，马克思有所论述，但不够深入。可以说，希法亭关于金融资本的概念是对马克思这一学说的重要贡献。希法亭从资本形态的发展的角度来说明金融资本。希法亭研究金融资本时，不是从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发生的变化开始的，也不是从帝国主义的最重要的经济特征即生产的集中和垄断的产生开始的，而是从货币和信用开始的。他把流通领域提到了首位，认为交换具有决定性意义。很明显，希法亭这一观点是一种典型的流通决定论。他明确指出，对金融资本的研究只有从流通入手，先阐明货币问题，由此才能理解信用，而理解了信用，才能说明银行资本和产业资本的关系，从而最终说明金融资本。与此相联系，希法亭把金融资本规定为归银行支配和由产业资本家使用的货币形式的资本。他套用黑格尔的“三段式”辩证法，认为高利贷资本——银行资本——金融资本是一个否定之否定的过程。⁽⁸⁴⁾《金融资本》一书有一个前言，五篇共二十五章。从文字上看，前两章与金融资本无关，只有后三篇才阐述金融资本。其实不然，希法亭向我们展现了金融资本的完整逻辑体系。他由分析货币问题入手，进而研究信用、股份公司、银行资本同工业资本的关系、证券交易所以及工业资本的集中、垄断的形成、工业资本同银行资本的密切结合、金融资本的形成，最后研究经济危机及由于经济基础的变化对资本主义社会上层建筑造成的影响，特别是注重研究经济基础的这种变化对资产阶级国家及其执行的内外政策的影响。

希法亭认为，货币是从流通中产生的，因而首先是流通手段，只是在货币进入流通和作为流通手段执行职能之后，才具有价值，才成为价值尺度和一般等价物，从而成为支付手段。希法亭在此基础上，还进一步建立起自己的纸币理论，并试图以此来说明所谓实行强制通行的纯纸币本位制的资本主义发展的新现象。他指出，马克思把纸币归结为金符号不对。他认为纸币不必同金属货币相联系，纸币可以完全不依赖金的价值而直接表现商品的价值。他说：“纸币的价值是由处于流通中的商品总额的价值决定的。这里，价值的纯粹社会性质表现在：一种像纸这样本身没有多少价值的东西，由于执行一种纯粹的社会职能即流通，便获得了某种价值。这种价值不是由自己的转瞬即逝的微小价值决定，而是由将自己的价值反映在纸片上的商品总额的价值决定的。”⁽⁸⁵⁾为此，希法亭推导出了下列公式：

②参见［德］希法亭著，福民等译《金融资本——资本主义最新发展的研究》，第24页。

希法亭引证：1859年奥地利出现银币对纸币贴水；1873年荷兰停止自由铸造银币后银币增值。上述两事例都说明，由流通中的商品价值总额决定流通中的货币总价值的情况，不仅适用于纸币，而且适用于没有铸币自由情况下的铸币。希法亭认为，尽管货币仍然表现为价值尺度，但是，这种“价值尺度”的价值量，却不再由形成它的商品的价值来决定，即不再由金、银或纸的价值来决定。实际上，这种“价值”毋宁说是由流通的商品总价值决定的。也就是说，真正的价值尺度不是货币，而是由货币行市决定的。希法亭把“货币行市”称为“社会必要流通价值”，其计算公式表述如下：支付额－同一货币交替执行流通手段和支付手段职能的次数⁽⁸⁶⁾

希法亭的货币理论背离了马克思思想。马克思指出，货币也是商品，由于生产它而耗费了人类劳动从而具有价值。正是因为它是商品和具有价值，所以才能在交换中作为一般等价物并成为价值尺度，在此基础上，才能进一步成为流通手段和执行其他职能。纸币本身没有价值，它只是代替金银货币来执行流通手段职能，是金银货币的符号。马克思说：“纸币流通的特殊规律只能从纸币是金的代表这种关系中产生。这一规律简单说来就是：纸币的发行限于它象征地代表的金（或银）的实际流通的数量。”⁽⁸⁷⁾希法亭的纸币理论也很荒谬，是一个恶性的循环论证：货币价值的求得以商品价值总额已知为前提，而商品价值总额又只有通过货币价值才能计算出来。列宁尖锐指出，希法亭“在货币理论问题上有错误”。⁽⁸⁸⁾(www.chuimin.cn)

希法亭把信用和股份公司看作是促进金融资本产生的有力杠杆。马克思将资本主义信用分为商业信用和银行信用，在此基础上，希法亭又将银行信用分为流通信用和资本信用，同时又将资本信用分为流动资本信用和固定资本信用。希法亭阐明了银行资本和产业资本利益的趋同趋势及两者关系的密切化方向。希法亭指出，银行由主要是支付中介向主要是将闲置货币转化为货币资本的中介演变，信用则由流通信用向资本信用倾斜以及在资本信用内由流动资本信用向固定资本信用倾斜。如果说以前银行向产业提供的主要是流通信用或流动资本信用，而银行和产业还处于一种暂时的利害关系，那么，现在银行向产业提供的主要是资本信用特别是固定资本信用，便会有越来越多的银行资本长时间地束缚于产业之中，使银行和产业由暂时的利害关系变为长远的利害关系；信用越大尤其是转化为固定资本的比重越大时，这种利害关系也就越大和越持久。

此外，在信用充分发展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股份公司，为银行资本和产业资本的直接结合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在希法亭生活时期，现代资本主义企业组织形式股份公司已相当活跃，成为普遍企业组织形式。希法亭以产业股份公司为研究的切入点，来研究产业资本家职能变化。“创业利润”是股份公司和产业资本的活动轴心。希法亭认为，正是由于股份公司的建立，更为银行资本和产业资本的直接结合创造良好条件。希法亭就围绕“创业利润”这个核心范畴展开论述。

希法亭指出，股份公司的建立使资本家从企业家的职能中解放出来，其投入股份公司的资本成为股票形式上的货币资本并获取股息收入。在股份制度不发展和股票不自由买卖时，股份资本等于现实资本，股息等于利息加企业主收入的平均利润，但是，当交易所发展后，股票就成为商品，股息由于竞争而趋向利息水平。在这种情况下，原来股息中的相当于企业主收入的部分，便按照利息率资本化的转化所形成的差额，就是归为创业者的创业利润。创业利润不是欺诈，创业利润“除了道德的判断以外，任何关于创业利润不是欺诈而只是使欺诈成为可能的解释都被放弃了”。⁽⁸⁹⁾事实上，创业利润不过是资本家集团对利润的争夺，是一个特殊的经济范畴。创业利润体现在股份公司活动的全过程。在创建股份公司和把个人企业变为股份公司时会产生创业利润，在股份公司追加投资和增发新股票时也会产生创业利润。创业利润诱惑银行渗透和控制产业的欲望和要求。银行不断积累资本，提升实力，渐渐地它不仅掌握了股票发行权，还垄断新股份公司的创业活动。银行职能也发生进一步变化，发行股票是银行活动的新方式。银行一改过去通过信用关系向生产资本提供资本而获得利息的做法，而是通过发行股票向市场提供货币资本，从而获得更为丰厚的创业利润。银行和资本巨头往往为了积极利用股份公司的有利条件，侵吞小额股票持有者和中小企业的利益，从而达到扩充自己的势力，他们会加强联合。希法亭提出的“掺水”概念很好地说明了其中的道理。“掺水是把创业者的份额提高到超过创业利润的适当的金融技术手段。”⁽⁹⁰⁾“掺水”揭露了银行和资本巨头以低于票面价值发行股票的办法，掌握更多的股票数额，以便在新创公司里取得表决权和控制权，而这种活动又有利于它们隐瞒企业经营状况，以便克扣股息和进行股票投机。银行和产业为了它们的共同利益会更加密切联合。银行资本和产业资本日益结合为金融资本。

什么是金融资本？希法亭回答说，这是资本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所采取的表现形态。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通过自己的运动来剥削雇佣工人，榨取剩余价值，但是又具有自行增殖的假象，使人们难以看清其本质。希法亭认为，金融资本使这种情况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它是资本表现的最高和最抽象的形态。这一新的资本形态给资本主义披上了神秘的外壳，使人们越发难以认识资本主义的本质。

希法亭注意到了金融资本的实质，把对金融资本的考察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资本主义关系的新情况联系起来，以此来说明其基本表现。希法亭认为，金融资本这种形态反映着现代资本主义的特点，资本集中过程是“现代的”资本主义的特点，它一方面表现为由于卡特尔和托拉斯的形成而出现“自由竞争的消除”；另一方面则表现为银行资本与工业资本之间日益紧密的联系，资本通过这种关系，如后面所详细叙述的，采取了金融资本的形态。希法亭的见解具有重要意义，第一，他强调现代的资本主义以集中过程作为其特点，这样就与以前的资本主义特征相区别开来；第二，他在分析资本集中过程的两个方面的表现时，实际上指出了垄断组织的作用与银行资本和工业资本结合为金融资本运行过程，这正是垄断资本主义两个最基本的特征。在这里充分反映了希法亭在研究中注意到了资本主义时代的变化，但是希法亭对现代资本主义特点的具体分析并不科学：第一，他所说的集中过程不是垄断资本主义的特点，只有实现了垄断的统治，才标志着资本主义新阶段的到来；第二，从垄断组织卡特尔和托拉斯的形成到自由竞争的消除与垄断统治的实现，还有一个很长的历史发展过程，这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第三，在资本主义发展的新阶段，垄断资本的统治与银行资本和工业资本相结合，银行资本和工业资本哪一个是主要的、基本的？对银行资本与工业资本两者之间的关系又该作怎样分析？对此，希法亭在这里未作明确回答，但在下面的考察中我们将会看到，他把银行资本放在首要地位；第四，在资本主义的新阶段，垄断不仅表现在国内，而且形成了对整个世界的统治。要分析垄断资本主义，必须着眼整个世界体系来研究，希法亭对新特点的概括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方面，这一概括说明希法亭眼界过于狭隘。

希法亭把金融资本的研究与现代资本主义的观察密切结合在一起，将现代的资本主义与以前的资本主义相区别，并把他的著作的副标题定为“对资本主义发展最新阶段的研究”，从而明确表示他的研究对象是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新阶段。希法亭还清楚地指出了两者的密切联系，他认为，不懂得金融资本的规律和职能，就不可能了解现代经济发展的趋势，同时就不会有科学的经济学和政策。他把资本主义发展的新阶段叫作金融资本的时代，而把帝国主义视为金融资本的对外政策。所有这些表明，希法亭已经理解了资本主义发展新阶段的到来，把金融资本作为理解资本主义新时代的切入点。

金融资本：现代资本主义的表现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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