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森堡对马克思主义观的资本积累诘难

2023-11-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写作《资本积累论》不仅是卢森堡出于对理论研究的兴趣，更是当时对帝国主义进行实际斗争的需要。卢森堡认为，马克思关于社会资本再生产理论，特别是关于扩大再生产理论是没有完成的，因而也是不正确的。卢森堡提出，马克思的分析没有解决再生产理论分析中的困难。

一、资本积累：卢森堡对马克思的诘难

卢森堡在《资本积累论》一书序言中交待了研究帝国主义理论的意义。写作《资本积累论》不仅是卢森堡出于对理论研究的兴趣，更是当时对帝国主义进行实际斗争的需要。⁽²³⁾当时在实业界和政治经济学理论界中占统治地位的是资产阶级的“历史学派”。这一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派的特点是：它根本否认理论分析的任何意义，把政治经济学归结为对经济形态的发展历史的描述，而不说明这些经济形态的社会阶级的性质。它变成了普鲁士容克国家的忠实的奴仆。历史学派的创始人是“德国教授界的泰斗”威廉·罗雪尔（1817－1894），他给政治经济学下了这样定义：政治经济学是关于“国民经济”的科学。另一位代表人物为苦斯塔夫·施穆勒（1838－1917），他也把政治经济学归结为国民经济史，并建议用“历史统计法”来研究它。此外，他还从伦理学和法学的角度来考察经济学现象。这一学派的第三个同样著名的代表人物是卡尔·毕夏（1847－1930），他把国民经济学理解为满足全体国民欲望这一因素所引起的设备、制度和行为的总体。他把闭塞的家庭经济、城市经济和国民经济这三种经济形态当作政治经济学的基础，并从这些概念中阉割了任何阶级内容。⁽²⁴⁾正是为了更好地批判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根本错误，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原理来解释帝国主义，所以卢森堡为《资本积累论》拟了一个副标题：“从经济上阐释帝国主义”。卢森堡对马克思关于社会资本再生产理论是不满意的。卢森堡认为，马克思关于社会资本再生产理论，特别是关于扩大再生产理论是没有完成的，因而也是不正确的。卢森堡将马克思的再生产理论的错误主要归结为其方法论，她认为马克思在考察资本再生产时，抽象掉了不应该抽象掉的因素——非资本主义经济成分，因此马克思再生产理论没能说明用于积累的那部分剩余价值是如何实现的。卢森堡认为，这个问题正是解决社会资本扩大再生产问题的关键，也是揭示帝国主义本质及其经济根源的关键。卢森堡由马克思再生产理论出发，详细研究了资本主义积累和扩大再生产。卢森堡认为，资本主义再生产必须解决在积累条件下剩余价值如何实现的。因为，用于积累的那部分社会剩余价值一开始表现为生产物，采取一种自然形态。生产物必须首先转化为货币，即必须首先得到实现，然后才能再转化为生产资本的自然要素，扩大再生产才能继续。卢森堡提出，马克思的分析没有解决再生产理论分析中的困难。她认为：“马克思似乎一直是从一个错误的方向着手研究这个问题。”⁽²⁵⁾也就是说，马克思没有讨论实现剩余价值所需货币的来源问题，因而马克思不能给资本积累提供正确的解释。卢森堡认为，“至少，资本论2卷没有指出一条出路”。⁽²⁶⁾卢森堡解释道：第一，《资本论》第2卷是一个半完成的稿子；第二，马克思对社会再生产过程的考察，是以亚当·斯密的理论分析为起点的。在分析批判斯密理论的过程中，马克思强调，从社会总资本中更新不变资本是最困难的也是最重要的再生产问题。所以，马克思就很少论述剩余价值实现问题。关于剩余价值的来源，卢森堡认为它不能由工人和资本家来实现，它“是由那种属于非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社会阶层或社会结构来实现的”。⁽²⁷⁾在总资本积累的前提下，剩余价值中愈来愈大的一部分不是消费掉，而是用作扩大生产。社会总生产物，除了补偿部分之外，所剩下的不能消耗在工人和资本家的消费中。同时，工人和资本家也不能实现总生产物，他们只能实现可变资本，不变资本中被消耗掉的部分以及剩余价值的可消费部分。所以剩余价值的资本化部分，就不可能由工人和资本家来实现。但是，马克思的扩大再生产图式所分析的理论前提，是假定资本主义生产方法占统治地位。因而，剩余价值的资本化部分，在那种只由工人和资本家构成的社会里，就不可能实现了。必须在非资本主义生产的社会阶层及社会形态中，才能找到购买者。卢森堡认为，资本化的剩余价值及与之相应的资本主义生产物“只有在资本主义外部，无条件地通过非资本主义生产的社会阶层及社会形态，才能找到购买者”。⁽²⁸⁾卢森堡这样分析：第一，资本主义生产提供超过自身需要的消费资料，从非资本主义国家中找到购买者。或者资本主义生产提供超越自身需要的生产资料也从非资本主义国家中找到购买者。这样，第二部类或第一部类由于非资本主义国家自己的积累，增加了对国内另一部类的需要，从而帮助了这些部类实现剩余价值和增大资本积累。第二，使用非资本主义生产的物质资料进行扩大再生产。扩大再生产所需要的物质要素——生产资料，并不只限于用资本主义方法所生产的生产资料。“为了使已经实现的剩余价值在生产上得到使用起见，资本有必要愈来愈向全世界发展，以求取得无论在量上或质上，能够进行无限制选择的生产资料。”⁽²⁹⁾第三，资本积累所需要的追加劳动量，只有从非资本主义阶层及非资本主义国家中不断吸取。所以，“作为一个历史过程，资本积累，不管它的理论如何，在一切方面是依存于非资本主义的社会阶层及社会结构形态的”。⁽³⁰⁾卢森堡主张要修正国内市场和国外市场两个概念。所谓国内市场，应是资本主义的市场，资本主义生产是它自己的生产的购买者及其自身的生产要素的供应者。国外市场是指吸收资本主义的生产物并供给资本以生产要素及劳动力的非资本主义的社会环境。国内市场，至多只能实现社会总生产物一定的价值部分，即被耗用的不变资本，可变资本及剩余价值的消费部分。国外市场能实现剩余价值的资本化。《资本论》第2卷在分析社会总资本的生产和流通时，马克思为研究方便起见，运用了科学的抽象法，假定资本主义社会只有资本家和工人两个阶级，而把其他阶级一概排除在外。因此，马克思把社会产品假设C为固定资本（原料、机器、厂房等）、V是可变资本（工资）、M是剩余价值（利润）三个部分，从而得出下列公式，第一部类：C₁＋V₁＋M₁＋第二部类：C₂＋V₂＋M₂＝社会总资本。⁽³¹⁾(www.chuimin.cn)

卢森堡的资本积累理论主张资本主义的生存和发展要有一个非资本主义的环境存在，资本主义需要非资本主义阶层作为实现剩余价值的市场、部分生产资料的供应来源和劳动力的后备源泉。她还由此揭露了资本主义扩张给落后地区带来的灾难。这种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资本主义发展的现实，即欧洲资本主义的发展与对落后地区的征服是同时进行的，对于国际经济交往的研究具有重要作用和价值。但是，卢森堡的资本积累理论并没真正触及资本主义本质。

卢森堡对马克思主义观的资本积累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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