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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体性:天之性与人之性-韩邦奇哲学思想研究

【摘要】:作为本体之性在天有天之性,在人有人之性。相对于对天之性的模糊描述,韩邦奇对人之性的描述较为清晰:尧舜之心,至静未感,万理咸具,即太极也,是尧舜之性也。修齐治平之事业是圣人之性发而为用的表现,但不是人之性的全部。

三、天之性与人之性

韩邦奇以《周易》“一阴一阳之谓道”来解释天道,以《中庸》“率性之谓道”来解释人道。然而,就如他所说的道有天道、人道之分,他所说的性并非单独指向人性。“道,天率天之性行也”(《正蒙拾遗·神化篇》),天有天之性,天率天之性而行便是天道,此天道也就是“一阴一阳”之道。

性为太极,为宇宙世界之本体,是世界现实之所以然者。作为本体之性在天有天之性,在人有人之性。那么天之性、人之性究竟如何,韩邦奇有很多描述:

一元未辟,混混沌沌,太极之未形也,是天之性也。(《正蒙拾遗·太和篇》)混沌之初也,一元之气,渣滓融尽,湛然清宁,而万象皆具一极中,《易》所谓“太极”,天之性也。(《正蒙拾遗序》,《苑洛集》卷一)

生物者,造化之功业也。(《苑洛集》卷二十二)

在韩邦奇看来,天至大无外,是宇宙世界的整体,所以他对性的描述有时也表达为天之性。天之性就是太极,处于混沌未发的无形状态,实际上它为实有,湛然清宁,是已发万象之必然和所以然者。万象是其发而为用之表现,天之性发而为用则表现为万物之生化不息。相对于对天之性的模糊描述,韩邦奇对人之性的描述较为清晰:

尧舜之心,至静未感,万理咸具,即太极也,是尧舜之性也。(《正蒙拾遗·太和篇》)

人生之初也,天赋之理,无偏不倚,凝然静一,而万行皆备于其中,《书》所谓降衷人之性也。(《正蒙拾遗序》,《苑洛集》卷一)

尧舜许多治平事业,蓄之于心,但未发之时莫之见,非发而平章协和之后而后有也。(《正蒙拾遗·太和篇》)

修齐治平,圣人之功业也,圣人无虐民之政。(《苑洛集》卷二十二)

对人来说,人之性就在人心中。人之性就是太极,乃天赋予人之理,处于凝然静一、未感未发的无形状态,它并非虚无,而为实有,是已发万行之必然和所以然者。圣人如尧、舜其性发而为用则表现为修齐治平之功业。(www.chuimin.cn)

修齐治平之事业是圣人之性发而为用的表现,但不是人之性的全部。已发之人道中有善有欲,那么未发之人性是善是欲,或是有善有欲,韩邦奇在解释《正蒙·太和篇》之“爱恶之情同出于太虚”时说:

此横渠灼见性命之真,故敢为此言,自孟子言性善之后,诸儒不敢为此言。孟子言性善,非谓性全无欲,只以当时人皆说人性无善,故孟子言人性固有欲,然万善皆备于性,非谓全无欲也。孟子尝曰:“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敬其兄也。”以为性善之验。若果若此,则爱亲犹待孩提,敬兄犹待长,若一生下时便要食乳,卧一汗湿则啼,虽母就汗湿不能顾,然则人之生欲在先乎?善在先乎?只为时人谓性中无善,故孟子曰:“孩提知爱亲,长知敬兄,皆自然之良,无待于习,可见人性中本也有善。”此孟子立言之旨也。若谓止有善,全无欲,则以告子之辩,岂不能以前理欲先后折孟子,遽肯默然而服哉?(《正蒙拾遗·太和篇》)

张载认为,人之性有善有恶,所以发而同有爱恶之情。韩邦奇继承了这种观点并重新对孟子性善论进行解释。他认为,孟子性善论的提出是因为当时人们对人性之善缺乏认识,孟子提出性善论也并不说明孟子认为性全为善而无欲,而实际上孟子认为人性固有善有欲。因此,韩邦奇也提出了性有善有欲的观点,他说:

人之生,欲与善、气与理同受,但晓悟则欲在先而善在后,虽孔子尧舜亦然,但不假修习耳。(《正蒙拾遗·诚明篇》)

这就是说,人初生时,不用经过后天修习便同时禀受人性之善和欲,圣人亦如此。人之生,由于禀受表征经验世界真实存在之气而有人之形,也由于禀受作为宇宙世界本体之性(理)而有善欲之人性,所以“欲与善、气与理同受”。

尽管人之生有善有欲,但人与天不同,人能全其性,造化不能全其性,他说:

造化不如人,圣人能全其性,造化不能全其性。修齐治平,圣人之功业也,圣人无虐民之政。生物者,造化之功业也,虺蛇、射工、鲸鲵,造化不能自克也。(《苑洛集》卷二十二)

造化有生物之功业,而对于所生之物为善为恶却不能掌握和控制。同样,人生而善欲同受,故有惠民之政,也有虐民之政。然而,圣人能够“全其性”,成修齐治平之功业,故可避免虐民之政。

韩邦奇关于人性有善有恶的观点直接承继自张载,而他对人性善恶的问题没有进一步深化讨论。他更多的是对作为宇宙本体之性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