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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与性:韩邦奇哲学思想研究

【摘要】:太极或性处于未发之时,虽为事业之所以然者,却不可见,这就是太虚,是气化之前不动时物,所以不是“太和所谓道”。性为太极,为宇宙世界之所以然者,是宇宙世界之本体。性道皆实际存在而不虚,故也称为实理。虽然性有时也称为理,但韩邦奇并没有完全以理为称,而是称为性,以与道合。

二、性为太极

韩邦奇的道论着重强调“道非太极”,因为“太极是寂然不动时物,道是动而生阳以后物”(《正蒙拾遗·太和篇》)。太极为静,是气化之前不动时物;道为动,“气化为道”,道是气乃至气化过程的整体。

既然“道非太极”,韩邦奇接着提出“性为太极”的观点。他在解释《正蒙·乾称篇》的“至诚,天性也;不息,天命也”时说:“性是太极寂然不动者也,不息是造化发育流行、感而遂通者也。但凡说‘命’字便是流行。”(《正蒙拾遗·乾称篇》)性为太极,而太极在韩邦奇的论述中是本、本体,他说:

不有卵乎,黄白耳,雏未之见也,羽血骨肉心肝肠肾,缺一而雏不完卵,则雏之极也;不有核乎,仁种耳,木未之见也,花叶枝干根株果实,缺一而木不完核,则木之极也。卵核者,即雏木之本体,不杂乎雏木、不离乎雏木而为言耳。(《正蒙拾遗序》,《苑洛集》卷一)

以卵核为喻,卵中有雏之极,核中有木之极。为卵时,雏未之见而已含成雏之后有羽血骨肉心肝肠肾之必然性;为核时,木未之见而已含成木之后花叶枝干根株果实之必然性。卵核中有雏木之极之性,为雏木之本体,与雏木不杂不离,是雏木存在之所以然者。这在人也一样,他说:

尧舜许多治平事业,蓄之于心,但未发之时莫之见,非发而平章协和之后而后有也。所谓无极而太极也,即事业而指其本体不杂乎事业、不离乎事业而为言耳,坱然太虚不是太和所谓道。(《正蒙拾遗·太和篇》)

以圣人尧、舜为例,尧、舜的心中有其极其性,这虽不可见,却是他们许多治平事业得以实现之必然性,与事业不离不杂,是平章协和之所以然者。太极或性处于未发之时,虽为事业之所以然者,却不可见,这就是太虚,是气化之前不动时物,所以不是“太和所谓道”。这里卵核与雏木、尧舜之心与治平事业的比喻实际上是在讲性与天道的关系,性在卵、核、心中,是未发的、不可见的、静的状态,是万事万物之所以然者。关于性与天道的关系下一节将作重点阐述。

韩邦奇说:“造化不如人,圣人能全其性,造化不能全其性。”(《苑洛集》卷二十二)这里虽然在讲造化与人的区别,也从另一个侧面表明,圣人有其性,造化也有其性,万事万物各有其性,此时性已经不是指向人所固有的人性。性是宇宙万事万物所有,事物各率其性而成为其所然,所以性是宇宙现实世界所以然者,与宇宙世界现实(也成为道)为未发已发的关系,且与之不离不杂,它具有宇宙本体的意义。(www.chuimin.cn)

性为太极,为宇宙世界之所以然者,是宇宙世界之本体。宇宙世界之本体在韩邦奇的论说中有时也表达为德、理,他说:

德,天之性也;道,天率天之性行也。(《正蒙拾遗·神化篇》)

性是天之性,太极之理,体也;道是天之道,天率天之性,一阴一阳之迭运、化育、流行,用也:然皆实理也。(《正蒙拾遗·诚明篇》)

由此可知,性或德、理都是宇宙本体的不同表达,所以“性与道”也可以表达为“德与道”或者“理与道”。性为本体,宇宙万物各率其性而成为其所然,性是其所以然。性道皆实际存在而不虚,故也称为实理。虽然性有时也称为理,但韩邦奇并没有完全以理为称,而是称为性,以与道合。

韩邦奇哲学思想的形成有一个发展的过程,他后期哲学思想体系的形成与其初期思想有着密切的联系。至此,回过头看看《启蒙意见》中韩邦奇太极图,可以找到以性(或太极、理)为宇宙本体思想的萌芽。

韩邦奇太极图(如第二章第三节所示)用两个图同时描述了一个宇宙运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天地、阴阳、五行、万物既有分又混而为一,阴阳、寒热之变化有渐。这个过程体现在有生命的事物上则为卵核之化的过程,即由胎卵根核到万几百行、知觉荣瘁的过程,这同样是阴阳变化有渐的过程,其中之卵核、万几百行、知觉荣瘁同样既有分别又融为一体。

然而,其中有两个方面值得注意。其一,这个宇宙运化过程的起点在韩邦奇这里描述为“维天之命於穆不已”、“圣人之心浑然天理”、“胎卵根核”,天命之於穆不已即天之性,圣人心中之天理即人之性,胎卵根核中有雏木之性,这在宇宙自然或者动植物、人类的运化过程中是起始,而在后来卵核与雏木、尧舜之心与治平事业的比喻中则上升为本体,为宇宙现实之所以然者,可以发现这是一个由宇宙论到本体论的过程。其二,在宇宙运化的过程中,天命与阴阳、五行、万物等既有分而又混而为一,人心天理与百行万几、知觉荣瘁也是既有分别又融为一体,这相对于分为五层的周敦颐太极图更加贴切和完整,也为他后来将性推为本体而且与万事万物不离不杂的论说提供思想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