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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与气的关系:张载的研究成果及韩邦奇的论述

【摘要】:有关“太虚”与“气”的关系,张载的描述如下: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太虚是气散的状态。太虚是气散时的状态,虽然此时混沌未辟,没有具体有形状的事物形成,但不能说此时为无,太虚未尝无。具体关于太虚与气的关系,韩邦奇并没有更多作专门、详细的论述。

二、太虚与气

王植《正蒙初义·臆说》中说:“太虚二字是看《正蒙》入手关头,于此得解,以下迎刃而解矣。”[28]可见对“太虚”的理解成为理解《正蒙》的关键,“太虚”也成为张载哲学体系的关键词。韩邦奇也说:

张子曰:“太虚无形,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又曰:“知虚空即气,则无‘无’。”察乎此,则先儒所谓“道为太极”、“其理则谓之道”,老氏所谓“无”,佛氏所谓“空”,不辨而自白。(《正蒙拾遗序》,《苑洛集》卷一)

在韩邦奇看来,要正确理解《正蒙》之本旨,关键在于如何理解“大虚无形,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和“知虚空即气,则无‘无’”,而很多有关《正蒙》的注释没有在这关键处进行阐明。韩邦奇也由此入手,阐明张载之本旨,实现了对张载哲学的回归,也为进一步建立哲学思想体系打下基础。

首先,气散而归之太虚。

有关“太虚”与“气”的关系,张载的描述如下: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正蒙·太和篇》)

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正蒙·太和篇》)

在张载看来,太虚、气、万物是宇宙的构成,它们是同一实体的不同状态。太虚是气散的状态。气散而为太虚,聚而为万物,可见气作为物质实体在时空上是永恒的。

韩邦奇认同并继承了张载这个观点,认为气散而为太虚。天地万物由气聚而成,所以气是天地万物的本源,天地万物与气不是不同的物质。他批判那些不认同张载观点的儒者是在册子中窥造化,不实际观察眼前宇宙世界的真实情况,因此在解释《正蒙·乾称篇》的“形聚为物,形溃反原”时说:

此意张子屡发之。曰溃曰聚,指气之附形者言。古人谓减一尺地,则有一尺气,非也,地中亦有气。天地间惟气为交密,虽山川、河海、草木、人物,皆气之充塞,无毫发无者。张子此说先儒多议之,是乃在册子中窥造化,不曾回首看眼前造化之实。故邵子有观物之说,而大易仰观俯察以得造化之实。(《正蒙拾遗·乾称篇》、《苑洛集》卷十八)

其次,“太虚”未尝无。

太虚是气散时的状态,虽然此时混沌未辟,没有具体有形状的事物形成,但不能说此时为无,太虚未尝无。他解释《正蒙·太和篇》之“知太虚即气,则无无”时说:

太虚无极,本非空寂,只有形不形之异耳。三五是十五,五三亦十五,虽不同不过皆十五,但变易不同也。形不形虽不同,一气也,但聚散不同也,一动一静一聚一散是谓三五变易。(《正蒙拾遗·太和篇》)

太虚与万物是无形与有形的关系,是气散与气聚的状态,所以太虚未尝无,它与气一样为实有。同样,人之生为气之聚,人之死为气之散,人虽死而气不灭,只不过是散而返归为太极(太虚)的状态,所以韩邦奇说:“吾生本气之聚,气散而归之太极,反吾之故物也,何曾亡乎?”(《正蒙拾遗·太和篇》)(www.chuimin.cn)

人死且不亡,何况人尚生存。韩邦奇批判佛教以人生为幻妄的观点说:

佛氏以死为归真,生为幻妄,亦只是主客之意。但幻妄字便有个无用的意思,须是不用此形骸、气性方无累,所以彼必绝男女之配。绝男女,不百年,人消物尽,方是真诚的道理。殊不知天所以为天,以其用之不息也。若只混沌一块气,要他何用?然此亦自然之理,天与圣人非有意安排,张子所谓“是皆不得已而然”者也,岂佛氏所能挽而回之。今天下之人比比趋于佛氏,而遵佛氏之教者,天下无一人也。借使人之灵佛氏可以诱而教之,尽绝夫妇之交,至于物之雌雄牝牡,佛氏亦无若之何,此真终不可归也,佛氏之教亦穷矣。(《正蒙拾遗·乾称篇》)

佛教虽然以生死为主客,却以死为归真,以生为幻妄,这种观点的实施必然扰乱人类和社会正常发展的秩序,所以肯定不是“自然之理”,同样不可取。

再次,太虚:无极而太极。

韩邦奇认为,否定先儒所谓“道为太极”、“其理则谓之道”以及老子之“无”、佛教之“空”的关键是理解张载所说的“太虚无形,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和“知虚空即气,则无‘无’”。太虚未尝无,所以“无”、“空”之说不攻自破。太虚是“无极而太极”,太虚不是道,那么先儒以道为太极也是不能成立的。

从前面可知,韩邦奇认同张载所说的气散而为太虚的观点,说:“太虚未动,本至灵之气。”(《正蒙拾遗·太和篇》)然而,他又说:

“未尝无之谓体”,所谓“气坱然太虚”。自汉唐宋以来,儒者未有见到此者,是以不惟不能为此言,亦不敢为此言也。(《正蒙拾遗·诚明篇》)

汉唐以来,学者多解太极为天地未辟混沌之元气,所以如果张载解太极(太虚)为气的话也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论断,然而此处却说汉唐宋儒者没见过这种论断,也不能、不敢下这种论断,所以此处的关键还是以太虚为有、为体的论说。

具体关于太虚与气的关系,韩邦奇并没有更多作专门、详细的论述。然而,从下面的材料可以从另外的角度考察太虚与太极(无极)的关系:

“气之性本虚而神”,虚字为无极字,神字为太极字,虚而神,正是无极而太极,气是阴阳五行。(《正蒙拾遗·乾称篇》)

“气坱然太虚”,此句朱子谓即“虚空即气”也。“气坱然太虚”非横渠真见道体之实,不敢以一“气”字贯之。此混沌之未辟,无极而太极也。动阳静阴,浮清降浊,万品之流,两仪立万物生也。(《正蒙拾遗·太和篇》)

“坱然太虚”不是“太和所谓道。”(《正蒙拾遗·太和篇》)

太虚不是道,太虚是“无极而太极”,它与“无极而太极”同样为天地未判之元气,也同样为天(气)之性。

韩邦奇说:“自孔子而下,知‘道’者惟横渠一人。”(《正蒙拾遗·太和篇》)在韩邦奇的哲学中,太虚并不是一个关键的概念,如前面所说,他只是以此为突破口,着重探究张载之“道”,阐明张载哲学之本旨,实现对张载哲学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