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邦奇哲学思想发展及历程

2023-11-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一、思想历程韩邦奇一生涉猎广泛，保存流传下来的著作也不算少，从这些著作的序或者跋中大多可以了解其写作年代，将各种著作写作年代按先后顺序排列则大致可以呈现出韩邦奇思想形成的线索，通过此线索则可以进一步考察韩邦奇哲学思想形成的历程。

一、思想历程

韩邦奇一生涉猎广泛，保存流传下来的著作也不算少，从这些著作的序或者跋中大多可以了解其写作年代，将各种著作写作年代按先后顺序排列则大致可以呈现出韩邦奇思想形成的线索，通过此线索则可以进一步考察韩邦奇哲学思想形成的历程。

明嘉靖三十年，时韩邦奇七十三岁高龄，已五疏乞归，里居讲学，门人张文龙在整理完成其文集《苑洛集》后所题后记中对韩邦奇一生之思想变化有所描述如下：

先生少时锐意于诗文，既而当弘治之盛，自庆身际升平，复留心于礼乐。比登仕，则正德矣，乃幡然于性命道德之学。凡诗文则随意应答，稿多不存。（《苑洛集》卷二十二）

这个材料给我们一个重要的启示，就是韩邦奇考中进士之前与之后在思想上有很大的变化，是一个从“锐意于诗文”、“留心于礼乐”到“幡然于性命道德之学”的变化过程。“锐意于诗文”是少年时代意气风发、才情横溢的写照，“留心于礼乐”是开始心怀时代社会责任、志在四方的表现。“幡然于性命道德之学”则表明韩邦奇登仕后自觉深入哲学思考的思想变化，这是一个重要变化，标示着韩邦奇哲学思想阶段的转折。

综观《韩邦奇年谱简编》，韩邦奇一生主要著作的形成时间按先后顺序大致可以排列如下：

十九岁（孝宗弘治十年丁巳，1497年），自序《禹贡详略》。

二十五岁（孝宗弘治十六年癸亥，1503年），写《启蒙意见序》。

二十六岁（孝宗弘治十七年甲子，1504年），以《书》举；开始作《律吕直解》。

三十七岁（武宗正德十年乙亥，1515年），为《洪范图解》作序。

四十岁（武宗正德十三年戊寅，1518年），《正蒙拾遗》编成。

六十四岁（世宗嘉靖二十一年壬寅，1542年），门人樊得仁刻《性理三解》，将原先《律吕直解》换为《正蒙拾遗》，即《正蒙拾遗》、《启蒙意见》、《洪范图解》。

七十岁（世宗嘉靖二十七年戊申，1548年），《苑洛志乐》刻本面世。

七十三岁（世宗嘉靖三十年年辛亥，1551年），门人张文龙集《韩苑洛集》。

七十四岁（世宗嘉靖三十一年壬子，1552年），《苑洛集》刻本面世。

以上韩邦奇著作中有三个里程碑式的著作将韩邦奇哲学思想历程分为三个阶段，其分别为《启蒙意见》、《正蒙拾遗》和《苑洛志乐》，此中与其哲学思想密切相关的作品主要是《启蒙意见》和《正蒙拾遗》，《启蒙意见》成书于登仕之前，《正蒙拾遗》成书于登仕之后。(www.chuimin.cn)

《韩邦奇年谱简编》还显示了另一个重要信息，即韩邦奇自登仕后有三段较长时间的里居讲学生活，这三个时间阶段与韩邦奇重要著作之完成有着密切的关联。第一次是正德十一年至嘉靖元年，即韩邦奇三十八至四十四岁约六年的时间，此间韩邦奇有《正蒙拾遗》之作。第二次是嘉靖十七年至二十三年，即韩邦奇六十至六十六岁约六年的时间，此后不久《苑洛志乐》写成。第三次是嘉靖二十八至三十四，即韩邦奇七十一至七十七岁去世为止约六年的时间，此间韩邦奇文集《苑洛集》编成。

综上所有的材料，韩邦奇哲学思想的发展历程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是初步阶段，时处韩邦奇考取进士之前十几岁至二十几岁的阶段，在这一阶段中韩邦奇有了早期的哲学思想，主要是在朱熹易学思想的影响下进行的有关宇宙论方面的思考。韩邦奇与同时代的多数学者一样，年少时便开始学习四书五经为科举登仕做准备，所以他首先接受的是程朱理学思想。这一阶段中反映韩邦奇哲学思想的代表作是《启蒙意见》，此书大篇幅直接摘引了朱熹《易学启蒙》和《周易本义》，韩邦奇自称其所做的工作只不过是“备其象、尽其数、增释其辞”（《启蒙意见原序》，《启蒙意见》^[66]）而已，这个说法甚是贴切，韩邦奇之“意见”主要是通过大量象数易图和少量解说辞句来表达。从宇宙论的角度看，《启蒙意见》中之易图和解说表达着一个完整的宇宙生化模式，特别是韩邦奇独特的太极图（“维天之命”图和“圣人之心”图）更是通过图象表达了宇宙间天地、阴阳、五行、万物既是生化次序而又混而为一的阴阳有渐的宇宙生化过程。

在这初步阶段中，韩邦奇虽然也已经开始研读张载《正蒙》，但此时他对《正蒙》的理解并不成熟，虽著有《正蒙解结》之作而自己却也不甚满意而焚灭之。据记载，《正蒙解结》成书于弘治中（1488－1505年），其时韩邦奇年约十几或二十几岁。

第二是发展、成熟阶段，时处韩邦奇考取进士之后至六十四岁左右的阶段，在这一阶段中韩邦奇开始自觉深入哲学思考并建立了自己独特的哲学体系——性道哲学体系。此阶段中反映韩邦奇哲学思想的代表作是《正蒙拾遗》，此书主要是摘录《正蒙》中部分句子进行解释分析，解释辞句远远多于所摘录《正蒙》原文，且观点比较清晰，所以今人研究韩邦奇哲学思想多取材于其中。《正蒙拾遗》虽为一本著作，却同时反映了韩邦奇哲学思想发展和成熟两个紧密相连的阶段：一方面他回归到张载哲学，经过反复思考后“纠正”了宋明以来学者对张载道学思想的错误理解；另一方面，他并没有以张载思想为终点，而是以此为基础，尝试再回归先秦孔孟思想从而建立自己的哲学思想体系，这个体系的主题是“性与天道”。此中，回归张载道学是韩邦奇哲学思想的发展阶段，而“性与天道”哲学体系的建立则标志着韩邦奇哲学思想进入成熟阶段。

值得注意的是，《正蒙拾遗》之成书并非偶然，它是韩邦奇“幡然于性命道德之学”后经过深思熟虑的哲学成果。据其门人刘世纶《读＜正蒙拾遗＞篇》可知，《正蒙拾遗》约成书于明正德十三年（1518年）之前，但此时没有正式刊刻流传，故而刘世纶所读之《拾遗》实际如何则不可得而知。时至于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门人樊得仁正式以《正蒙拾遗》替换《律吕直解》成为《性理三解》之一书开始刊刻流行于世，此时之《拾遗》也成为定稿流传至今。

第三是总结、运用阶段，时处韩邦奇晚年六十几岁到七十七岁去世的阶段。在这一阶段中，韩邦奇没有新的哲学观点的提出和论说，而主要是在人生最后的时间里回顾总结一生之所学所思。此阶段以《苑洛志乐》和《苑洛集》刻本面世为标志。

《苑洛志乐》是韩邦奇晚年乐律学思想的总结，黄宗羲评价说：“先生著述，其大者为《志乐》一书。”^[67]韩邦奇自幼喜爱乐律学并著有《律吕直解》，此即《志乐》之卷一和卷二，他将哲学思想融入到乐律的研究当中，提出“器与造化通，唯律而已”^[68]、“六律之理与八卦相通”^[69]等思想，为后人所赞许。清人阎若璩于《尚书古文疏证》中提到：

吾友王弘撰无异，述其乡先生韩恭简之言，告予：“天下不治由圣人不生，圣人不生由元气不复，元气不复由大乐不作。大乐作则元气复，元气复则圣人生，圣人生则天下治。”予服为一代伟论。因谓功成作乐，大乐不作亦由天下不治，天下治则大乐作，四者如环无端，此上古之世长治而不卒衰也，盛哉！^[70]

这里通过王弘撰的转述，表明韩邦奇将乐律之学与天下之治联系在一起的思想。

尽管韩邦奇将其哲学思想融入到乐律学的研究中，但是《苑洛志乐》（包括《律吕直解》）主要还是关于律吕的理论，而不是关于哲学问题的讨论，因此其门人樊得仁将《律吕直解》从原来所编入的《性理三解》中取出来而放入乐书的行列。

《苑洛集》是韩邦奇一生之文集汇编，也是其一生之思想汇集，清嘉庆七年谢正原重刊时有序《补镌苑洛文集序》，其中说：

《韩苑洛先生文集》凡二十二卷，其中所载诗词、语录及策表、奏议各种，文虽不同，要皆先生心性之学与经济之猷所见端也。（谢正原《补镌苑洛文集序》，《苑洛集》嘉庆七年本）

《苑洛集》卷十八至二十二原为《见闻考随录》五卷，该编收录了韩邦奇一生所学所著的部分有关“经、子、史及天文、地理、乐律、术数、兵法”^[71]等方方面面的丰富内容，其中卷十八部分内容便摘录自《正蒙拾遗》。

因此，本论文《韩邦奇哲学思想研究》主要是详细考察韩邦奇哲学思想发展历程中第一第二阶段之初步、发展、成熟三个过程，分别在“宇宙生化模式”、“道论”和“性道哲学体系”三章中进行详细论述。

韩邦奇哲学思想发展及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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