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子与《葬经》：陈述与研究成果

2023-11-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据《青乌葬经》所称：先生汉时人，精地理、阴阳之术，而史失其名。诚如《青乌葬经》所称“史失其名”。根据前人研究，《葬经》之书绝非汉代之书，《青乌葬经》为后人伪托无疑。因此，在此讨论的重点并不是《青乌葬经》这本书本身，关注的是青乌子其人和可能存在的《青乌子》这本书。这是目前所见到的最早关于青乌子《相冢书》的记载。青乌子《相冢书》曰：葬之龙角，暴富贵，后当灭门。

青乌子与《葬经》

对于“题云青乌先生，大金丞相兀钦仄注”的《葬经》，我们在讨论汉魏六朝时期丧葬风水时，似乎不能置之不论。据《青乌葬经》所称：

先生汉时人，精地理、阴阳之术，而史失其名。晋郭氏《葬书》引“经曰”为证者，即此是也。先生之言简而言约，而当诚后世阴阳之祖书也。⁽¹³¹⁾

关于青乌子，其人、其书，素来说法不一。诚如《青乌葬经》所称“史失其名”。根据前人研究，《葬经》之书绝非汉代之书，《青乌葬经》为后人伪托无疑。《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认为：

考青乌子名见《晋书·郭璞传》，《唐志》有《青乌子》三卷，已不知为真古书否?此本，文义浅近，经与注如出一手，殆又后人所依托矣。郭璞《葬书》引经曰者若干条，皆见于此本。然字句颇异同，盖作伪者猎取璞书以自证，而又稍易其文，以泯剽袭之迹耳，未可据为符验也。⁽¹³²⁾

余嘉锡先生在其《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辨证》中针对该书也指出：

盖古之《青乌子相墓书》已亡，此书乃唐以后人所伪作，而托之青乌子耳。⁽¹³³⁾

这些论断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可以肯定说，我们今天所见的《青乌葬经》为后人所依托。其实，早在元代，陶宗仪就已经指出：“其语不类汉人，岂托于青乌子为之?”⁽¹³⁴⁾

既然该书为后世伪书无疑，那么讨论该书的意义何在?虽然该书为后世伪托，但并不能说明历史上就没有其人、其书。从上述讨论看，不论是元人陶宗仪、《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编纂者，还是今人余嘉锡，他们都没有否认青乌子其人、其书的存在，有伪必有真。因此，在此讨论的重点并不是《青乌葬经》这本书本身，关注的是青乌子其人和可能存在的《青乌子》这本书。

翻检相关史料，发现最早提到青乌子其人的是汉人应劭，在其所著《风俗通》中载：“汉有青乌子，善数术。”因为该条是严可均从《广韵》中所辑佚的，所以很难考知该条在书中的文本语境。应劭为汉末人，其书称青乌子为汉人且“善数术”，据此，可以确定汉代可能确实存在一个“善数术”的青乌子。稍后的晋人葛洪在《抱朴子·极言》中也载有：“相地理，则书青乌之说”，可以看出在距离汉代并不遥远的晋代，人们就认为风水之书可以以“青乌之说”来代指，可见青乌其人、其书，并非空穴来风，毫无根据。

又据南朝刘孝标注《世说新语》中引：

青乌子《相冢书》曰：葬之龙角，暴富贵，后当灭门。⁽¹³⁵⁾

可见刘孝标是看过青乌子《相冢书》的。这是目前所见到的最早关于青乌子《相冢书》的记载。北周庾信也曾提到“青乌甲乙之占，白马星辰之变”。

《文选·谢灵运庐陵王墓下诗》李善注引：“青乌子《相冢书》曰：天子葬高山，诸侯葬连岗。”(www.chuimin.cn)

从以上讨论可以看出，青乌子不仅实有其人，而且实有其书。经过搜检相关文献，大约可以搜辑几条《相冢书》佚文，均不见于今本《青乌葬经》。据此可以知道它们可能就是《相冢书》的原文。

青乌子《相冢书》曰：葬之龙角，暴富贵，后当灭门。⁽¹³⁶⁾

青乌子云：其宅得墓，二神渐护，子孙禄位乃固，得地得墓，龙镶虎步，物业滋川，财集仓库，子孙忠孝，天神佑助。⁽¹³⁷⁾

《相冢书》曰：青乌子称：“山望之如却月，或如覆舟，葬之出富贵；山望之如鸡栖，葬之灭门；山有重叠，望之如鼓吹楼，葬之连州二千石。”⁽¹³⁸⁾

青乌子称：“山三重相连，名伞山，葬之，出二千石。”⁽¹³⁹⁾

《相冢书》曰：凡葬龙耳，当贵，出五侯。⁽¹⁴⁰⁾

那么这本名为《相冢书》的风水著作，是否一定是汉代的著作呢?以下姑且做一推断：

第一，刘孝标在为《世说新语》注中已经征引该书，所以可以肯定该书在齐梁时期已经流传。

第二，根据葛洪在《抱朴子》中提到“青乌之说”，大致可以确定葛洪看过，至少听说过与青乌子有关的类似书籍。

第三，从汉代风水理论发展看，汉代已经完全有可能而且也确实出现了有关丧葬风水的书籍。据《后汉书·循吏列传》载：“初，景以为《六经》所载，皆有卜筮，作事举止，质于蓍龟，而众书错糅，吉凶相反，乃参纪众家数术文书，冢宅禁忌、堪舆日相之属，适于事用者，集为《大衍玄基》云。”⁽¹⁴¹⁾根据这一记载，王景就撰有“冢宅禁忌”的书籍，王充在《论衡》中也提到名为《葬历》的书，《太平经》中也多次提到所谓“地谶”之书。可见汉代已经出现了系统的丧葬风水书籍。

第四，从汉代一些墓葬的实际选择情况看，很多墓葬在择地上符合上引的《相冢书》佚文中的一些吉凶原则。⁽¹⁴²⁾

综上所述，虽然没有青乌子《相冢书》成书于汉代的直接的文献证据，但至少可以肯定该书集结了汉代丧葬风水术的实践和理论，反映了汉代丧葬风水某些吉凶推演原则。

青乌子与《葬经》：陈述与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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