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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研究文库:普遍征兵制与车乘编制演变

【摘要】:第一节“国”、“野”普遍征兵制与车乘编制演变春秋前期各国仍保持着“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的传统,当时列国军队的兵员来源主要是“国人”。这说明由“国人”征兵制向普遍征兵制的过渡已成为必须。正是这双重原因,使各国先后废除了“国人”才能当兵的特权,扩大了征兵范围,实行普遍征兵制。车步混合编制及其变化。

第一节 “国”、“野”普遍征兵制与车乘编制演变

春秋前期各国仍保持着“国人当兵,野人不当兵”的传统,当时列国军队的兵员来源主要是“国人”。他们平时“三时务农而一时讲武”,积极备战,交纳军赋;战事发生,就有“执干戈以卫社稷”的权利与义务。但这种格局随着时间的推移已越来越难以维持下去,自春秋中叶起,“国人征兵制”开始向“国人”、“庶人”(“野人”)共同参与的普遍征兵制方向过渡。

这一变化是当时大规模扩军引起的直接后果。以晋国为例,晋在公元前677年还只有一军;公元前661年,“作二军”;公元前632年,“作三军”;公元前629年,“作五军”;公元前588年,“作六军”。89年间,军队竟扩大6倍。其他如郑、宋等二等国的军力也随之攀升。这样的扩军速度使各国均感兵源匮乏,于是不能不设法在“庶人”阶层的身上打主意,以寻求兵源问题的解决。这说明由“国人”征兵制向普遍征兵制的过渡已成为必须。另一方面,由于生产力的发展,当时人口增殖迅速,居民点密集,“国”、“野”之间有了较多的交往与渗透,两者的界线已不太分明,特别是大量自耕农的出现更是提高了“庶人”的身份地位。这说明在当时由“国人”征兵制向普遍征兵制的过渡也已有了可能。

正是这双重原因,使各国先后废除了“国人”才能当兵的特权,扩大了征兵范围,实行普遍征兵制。公元前645年,晋国首先“作州兵”(1),把征兵范围从“三郊”扩大到“三遂”(野)(2),鲁、郑等国也纷纷效法,打破了“国人”与“野人”的界限,如鲁国在鲁成公元年(前590)“作丘甲”,郑国在鲁昭公四年“作丘赋”,把“国人”服兵役的权利给予“野人”,同时把“国人”承担的军赋义务也加到“野人”的身上。

“国”、“野”普遍征兵制的实行不但扩大了军队规模,也改变了车兵与步兵的比例,使军队编制体制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乘从30人制变为75人制,使步兵在兵员构成中的比例明显增大,从而带来了军事上的一系列新的特点,即战车在车战中逐渐退居次要的地位,由步兵作战取而代之,为战国时期四大兵种协同作战,步骑作战逐渐成为战争的主要方式开辟了道路。而“庶人”阶层在取得了当兵的权力后,又转而促使其社会地位获得提高,最后导致“国”、“野”界限趋于彻底的泯灭。在当时,步兵中不仅有庶人、手工业者、商人,还有人臣、隶、圉各色奴仆,立了军功,庶人可以晋升甲士,奴仆可以获得自由(3),这又进一步打破了甲士的限制,提高了步兵的地位。

春秋时期军队编制相当复杂,按性质区分,可以有三种分类:一般编制及隶属系统,协调兵种合成的车步混合编制以及用于实践的临时战斗编成。由于春秋时期兵役、训练等制度处于不断调整、发展之中,因而,当时的军队编制亦非一成不变,而经常有所变化。

一般编制及隶属系统。春秋时大多数诸侯国大体上执行《周礼•夏官•大司马》所说的“军、师、旅、卒、两、伍”六级编制。其中“军”是春秋时期新出现的最高建制单位。在“伍”至“军”六级编制中,逐级相辖,层层递进,最终构成了“万人”左右的最大战役集团———“军”。

晋国的军队编制代表了当时军队编制的一般状况,它分别拥有“军、师、旅、卒、两、伍”的编制单位(4),与《周礼•夏官•大司马》所载军队编制系统相一致。

各国军队编制有所不同,如齐国实行的是“军、旅、卒、小戎、伍”五级编制,分别辖有万人、两千人、二百人、五十人和五人。又如吴国,以现在文献考察,其军队编制似乎只有四级,即“军、旅、卒、伍”。其中“伍”为五人;“卒”为百人,“陈士卒百人以为彻行百行”;“旅”为千人,“十行为一嬖大夫”;“军”为万人,“十旌为一将军……万人以为方阵”。这在《孙子兵法•谋攻篇》中有亦有间接反映,“全军为上”、“全旅为上”、“全卒为上”、“全伍为上”等等,即透露了这方面的相关信息。(www.chuimin.cn)

车步混合编制及其变化。“乘”是春秋时期车战占主导形态下的最核心的基本编制单位,属于车兵与步兵两大主力兵种混合编组的基本形式,体现了车步协同作战条件下军事编制的主要属性和根本要求。从这层意义上说,“乘”是服务于实战的军事编制,而前述“军、师、旅、卒、两、伍”则是平时军队内部隶属关系的编制安排。

在“乘”这一级编制之中,战车居于中心位置,车兵与步兵的配置都围绕它而展开,每乘战车配备有一定数量的甲士与步兵,以隶属系统而言,它相当于《周礼》六级编制中的“卒”。在春秋前中期,“乘”的兵力配备与西周的编制相同,即实行“三十人制”,每辆战车配有甲士十人,步兵二十人。甲士十人中有三人居战车上,分任御者、车左、车右,另七人配置于战车左右两翼。

步卒二十人中战斗人员十五人,另五人为后勤保障人员。(5)

春秋后期,“乘”的编制有了很大的变化,其最显著的标志,就是随着军赋征收标准的改变,每乘三十人制开始向每乘七十五人制过渡,“长毂一乘,马四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戈楯具,谓之乘马”(6)。每乘甲士减为三人,即战车上的御者和车左、车右,而步兵数则激增到七十二人。一乘的兵力相当于三个“两”(十五个“伍”)的编制,加上附属的“守车”(辎重车)上的后勤补给人员二十五人,计一百人。是为四个“两”,也即一个“卒”。依《周礼•夏官•大司马》所示“五进位制”,则一军当有兵车一百二十五乘,甲士与步卒之数合计一万二千五百人。

春秋时期的步兵编制,史籍记载语焉不详。大致情况是,最基本编制单位为“伍”,“伍”以上相对固定的组合有“两”、“卒”。当时最大的编制单位当是“行”。据《左传》记载,鲁僖公二十八年(前632)晋“作三行以御狄”,到了鲁僖公三十一年(前629),更作五军以御敌,罢去三行,改置上下新军。可知“行”的兵力规模当略小于“军”而稍大于“师”,大约在七八千人。

战车与步兵的战斗编成。春秋时期各国的步兵与车兵还有形式不一的战斗编成,它们具有临战排阵编组的性质,往往是战场指挥员应敌变化、随机处宜的产物。

“偏”与“两”是战车战斗编成的主要形式,每“两”由数量不等的“乘”组成,并分为两“偏”,一般多称为“左偏”、“右偏”。根据实战的需要,“偏”、“两”的兵车数可随时作出调整。故文献上有大偏、小偏之分。据《司马法》佚文记载,当时有以九乘为小偏,十五乘为大偏,或二十五乘为偏,五十乘为两(或为卒),八十一乘为专,一百二十五乘为伍等不同的战斗编组形式。(7)

步兵的战斗编成仅见于《左传•昭公元年》的记载,魏舒“毁车以为行”后,步兵的具体战斗编组是“为五陈(阵)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并在此基础上,组合为一个统一的作战整体投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