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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长安经学研究:《礼记》及其版本和传承

【摘要】:(二)《礼记》前章已经讲过《礼记》一书,主要是孔门弟子以及儒学后世研习《仪礼》而写作的“记”的汇集,即对《礼经》进行的解释及所含意义的发掘。汉代《礼记》主要有三种版本,即大戴本、小戴本及刘向本。《礼记》在长安经学中的传承系统是:第一阶段:戴圣。孙希旦也认为“统,犹本也,祭,有物有礼,有乐有时,而其本则统一于心,故以《祭统》名篇”。

(二)《礼记

前章已经讲过《礼记》一书,主要是孔门弟子以及儒学后世研习《仪礼》而写作的“记”的汇集,即对《礼经》进行的解释及所含意义的发掘。同时也夹杂了“记”作者自己的思想与观点。《汉书艺文志》讲“《礼古经》五十六卷,经七十篇,记百三十一篇,七十子后学所记也”。说的就是这一点。

《礼记》始于《曲礼》终于《丧服四制》,全书共四十九篇,其中多数篇章是阐述《周礼》的内容和意义,也有些是解释《仪礼》或记述一些制度、政令、习俗的。

《礼记》的成书从西汉以来人们就有各种不同的看法,甚至还有认为是伪托之作,但我们对其内容进行全面考察时,发现许多篇章与春秋战国至秦汉时代的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国家结构、学术发展极为合拍,所以我们认为《礼记》一书虽然成书有先后,编纂有早晚,但却是出于诸儒家学者之手的比较可靠的文献

汉代《礼记》主要有三种版本,即大戴本、小戴本及刘向本。

《礼记》在长安经学中的传承系统是:

第一阶段:戴圣。圣为戴德从兄子,师后苍,删古礼成《小戴礼记》四十九篇,这成为以后的通行本《礼记》,有桥仁、马融、卢植、郑玄所作注,其中郑注影响最大。

第二阶段:有梁人桥仁及杨荣,仁字季卿,官至大鸿胪;荣字子孙,官至琅邪太守。

《礼记》一书的内容,分见于各篇,其中《曲礼》分上下篇,主要记载周代社会生活中的日常礼仪细节诸如饮食起居,言语行为等,也包括了后世五礼(吉、凶、宾、军、嘉)的一些内容。

《擅弓》分上下篇,主要讲丧葬礼仪之事;《王制》为制度之书,包括了天子巡狩、封国制爵、职官、刑法、选官与教育;《月令》按一年十二个月分别论述各月天象及应当进行的事项,天子所宜居之处。

曾子问》记曾子与孔子之间关于丧礼及进行吉礼过程中突遇丧变时如何处理二者关系的问答之辞;《文王世子》以论述有关太子的教育问题为核心,进而论述相关的教育制度及人才选拔问题;《礼运》以孔子论述的方式讲礼的源流、发展及在实践中的应用。

《礼器》以论述行礼用器为中心,论礼的建设及行礼的原则、礼在各种场合下运用的原则;《郊特性》主要讲祭祀礼仪并阐发礼的本质意义;《内则》以家庭为范围,论述家内的伦理、礼则,及如何对待家内成员父母、公婆及其他人并兼及饮食制度。(www.chuimin.cn)

《玉藻》论天子、诸侯、夫人、命妇的饮食、衣服、居处制度等;《明堂位》论述明堂的建制、功能、周公设立明堂朝诸侯之位,周公的贡献,及虞夏商周四代的礼乐服器及职官;《丧服小记》主要论述丧服的等次制度,因丧服与宗法关系密切,从而亦涉及宗法及庙祭制度。《大传》论述宗法、祭法及服制;《少仪》主要论述一些微小但在日常生活中却不可忽视的礼节仪式,如宾主相见、交接、占卜、御车等。《学记》论述古代学校的建制,教人传道,学习原则及尊师重教之道。

《乐记》郑玄《目录》曰:“名曰‘乐记’者,以其记乐之义。”论述乐的产生,礼与乐之关系,乐在人类社会生活中的教化及维系和谐之作用。《杂记》分上下篇,主要论述丧礼,即各种情况下如何办理丧事,如何服丧服,同时也论述了祭祀及衅庙礼。

《丧大记》是一篇专论国君、大夫及士丧礼的文章,孙希旦《礼记集解》说:“愚谓《士丧礼》有记,专记《士丧礼》之所未备者也。此所记兼有君、大夫、士之礼,所记广大,故曰‘丧大记’。”《祭法》郑玄《目录》云:“名曰‘祭法’者,以其记有虞氏至周天子以下所制祀群神之数也。此于《别录》属祭祀。”祭法属于祭祀,本篇记述了先秦以来祭祀群神人鬼的原则,不同的制度,制定各类祀典的原则及立社制度等。《祭义》论述以祭祀为载体,来实现孝敬祖先及亲老的意义。所以郑玄《目录》云:“名曰‘祭义’者,以其记祭祀、斋戒、荐羞之义也。此于《别录》属祭祀。”《祭统》郑玄《目录》云:“名曰‘祭统’者,以其记祭祀之本也。统,犹本也。此于《别录》属祭祀。”孙希旦也认为“统,犹本也,祭,有物有礼,有乐有时,而其本则统一于心,故以《祭统》名篇”(《礼记集解》)。本篇从祭祀过程(斋戒、夫妇参加祭祀、贡献祭品、祭祀过程中乐舞演奏、祭末的馂馀之礼)来论述祭祀的重大意义,从而来体现祭祀的教化功能,论述了不同季节的祭名(春礿、夏禘、秋尝、冬烝),最后论述了鼎上铭文的性质意义。《经解》因为其以解释《诗》、《书》《乐》《易》《礼》《春秋》而得名。论述六经的教化作用,宣扬天子之德以及以礼经国的重要性。郑玄《目录》云:“名曰‘经解’者,以其记六艺(即六经)政教之得失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哀公问》通过鲁哀公与孔子问答的形式来论述礼与政事,孔子认为礼是人生最重要的事,因为没有礼便无法事天地之神,无以辨君臣上下长幼之位次,无以区别男女、父子、兄弟及婚姻;孔子还认为所谓政,其实就是正,只有君能为正,百姓才会从政。《仲尼燕居》,郑玄《目录》云:“名曰‘仲尼燕居’者,善其不倦,燕居犹使三子侍之,言及于礼。著其字,言事可法。退朝而处曰燕居。此于《别录》曰通论。”

《仲尼燕居》,记录孔子与其三弟子子张、子贡、子游讨论礼及社会与行政等问题,孔子为之说礼,强调行礼的重要性,孔子特别重视人本的作用,认为贵在实践,所谓“言而覆之,礼也。行而乐之,乐也。君子力此三者,以南面而立,夫是以天下太平也”。《孔子闲居》,郑玄《目录》云:“名曰‘孔子闲居’者,善其无倦而不亵,犹使一弟子侍,为之说《诗》。著其氏,言可法也。退燕避人曰闲居,此于《别录》属通论。”这篇记孔子休息时,子夏陪侍,孔子为其讲解《诗经》及礼的故事,讲王者必备之德。《坊记》,郑玄《目录》云:“名‘坊记’者,以其记《六艺》之义,所以坊人之失者也。此于《别录》属通论。”

《坊记》通篇作者引用六艺(即六经)阐述礼对于治国坊民的重要性。作者认为所谓“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因为只有依礼才能使民知有上下、尊卑之等,使民能笃行孝道,恭行仁义,和睦相处,建立一个和谐理想的社会。《中庸》,郑玄《目录》云:“名曰‘中庸’者,以其记中和之为用也。庸,用也。孔子之孙子思伋作之,以昭明圣祖之德。此于《别录》属通论。”中庸是孔子最早提出的一个思想概念,《论语·庸也》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中庸》一篇主要是讲任何时候做事都要以适中为度,不偏不倚,不走极端,无过而不及。把“中”视为做人处事的根本道德原则。《表记》郑玄《目录》云:“名曰:‘表记’者,以其记君子之德见于仪表。此于《别录》属通论。”《表记》,本篇主要论述了君子的持身之道,论述仁、义、报及三者的关系,并通过对虞夏商周四代政教异同的论述进而阐述仁义的重要性。同时还论述了臣下的事君之道,待人之道等。《缁衣》,郑玄《目录》云:“名曰‘缁衣’者,善其好贤者厚也。《缁衣》,郑诗也,其诗曰:‘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夸,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粲,餐也,设餐以授之、爱之,欲饮食之。言缁衣之贤者居朝廷,宜其服也,我欲就为改制其衣,反欲与之新衣,厚之而无已。此于《别录》属通论。”缁,黑色,缁衣即黑色的衣服,是当时诸侯听朝之正服。本篇主要论述君臣之间关系及君子言行为人交友之道。近年出土郭店楚简及上博楚简均失第一章。《奔丧》,郑玄《目录》云:“名曰‘奔丧’者,以其居他国,闻丧奔归之礼。此于《别录》属丧服之礼矣,实逸《曲礼》之正篇也。汉兴以后得古文,而礼家又贪其说,因合于《礼记》耳。”这是一篇专记身在异国他乡,遇丧而回归奔丧之礼。

《问丧》郑玄《目录》云:“名曰‘问丧’者,以其记善问居丧之礼所由也,此于《别录》属丧服也。”《问丧》一篇前后在布局及内容上稍有差异,前半部主要说明在居丧期间哭泣之礼节,后半部分侧重于解释丧礼中的袒、免、杖等礼节,但其核心仍在说明“唯哀为主”的丧礼意义。《服问》,郑玄《目录》曰:“名曰‘服问’者,以其善问,以知有服而遭丧所变易之节。此于《别录》属丧服也。”本篇主要记载丧服中的各等服制,丧服因宗法亲近而变易之节。杨天宇先生在《礼记译注》一书中说:“本篇主要是杂记有关丧礼服制的,故篇题冠以‘服’字,然后又凑以‘问’字,就莫名其妙了。因本篇无一设问之辞,不像上篇《问丧》的后半尚属问答体,益可见作记者名篇的随意性。而郑玄‘以其善问’之语纯属望文生义,而‘有服而遭丧所变易之节’也只是就篇中部分内容为说。”《间传》,郑玄《目录》云:“名曰‘间传’者,以其记丧服之间轻重所宜。此于《别录》属丧服。”本篇主要论述五等服制(即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及在居丧期间根据不同服制而应有的各种表现(容貌、语言、饮食、起居、哭哀等),否则便为失礼。《三年问》,郑玄《目录》云:“名曰‘三年问’者,善其问以知丧服年目所由。此于《别录》属丧服。”古代的服丧主要根据本人与死者的宗法血缘关系亲疏远近而定,既有不同的服等,也有不同的守丧时间(三年、一年、九月、五月和三月),本篇以自问自答的形式,论述为父母服丧三年的原因及三年以下各期的原因。《深衣》,郑玄《目录》曰:“名曰‘深衣’者,以其记深衣之制也。深衣,连衣裳而纯之以采者。素纯曰长衣,有表则谓之中衣。大夫以上祭服之中衣用素。《诗》云:‘素衣朱襮’,《玉藻》曰:‘以帛裹中,非礼也。’士祭以朝服,中衣以布明矣。此于《别录》属制度。”深衣在先秦时是诸侯、大夫、士的燕居之服,它的形制是衣与裳相连。本篇主要记述深衣的形制,长短尺寸,用途及意义。深衣有规定的尺寸法度,且与法定的规、矩、绳、权、衡相符合,短者不能露出脚面,长的不可触及地面。《投壶》,郑玄《目录》云:“名曰‘投壶’者,以其记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故于《别录》属吉礼,亦实《曲礼》之正篇。”投壶是古人在燕饮活动中进行的一种礼节性的娱乐活动

《儒行》,郑玄《目录》云:“名曰‘儒行’者,以其记有道德者所行也。儒之言忧也,柔也,能安人,能服人。又儒者,濡也,以先王之道能濡其身。此于《别录》属通论。”《儒行》通篇论述儒者应当具备的德行及儒者品德行为的特点,如衣冠适中,做事谨慎,忠信礼义之类。《大学》,郑玄《目录》云:“名曰‘大学’者,以其记博学可以为政矣。此于《别录》属通论。”所谓大学就是我们今天讲的博学,博学的宗旨在“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从此出发而达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最终目的。

《冠义》,郑玄《目录》云:“名曰‘冠义’者,以记其冠礼成人之义,此于《别录》属吉事。”本篇主要内容是阐述男子廿岁举行加冠礼的原因及意义,古代男子到了廿岁时就要举行加冠礼(即在宗庙里先后加缁布冠、皮弁冠、爵弁冠三种冠)完成仪式后即算作正式成人了。《昏义》,郑玄《目录》曰:“名曰‘昏义’者,以其记娶妻之义,内教之所由成也。此于《别录》属吉事也。”《昏义》一篇共分两部分,前半部分论述昏礼的原因重要性以及具体程序,后半部分主要论述天子及王后的外官内官系统及对社会成员的教化责任,认为教顺成俗、外内和顺,才是国家理治的基础,才可以称得上为“盛德”。《乡饮酒义》,郑玄《目录》云:“名曰‘乡饮酒义’者,以其记乡大夫饮宾于庠序之礼,尊贤养老之义。此于《别录》属吉事。”西周时代,乡设学曰庠,州设学曰序,乡中每三年在正月都要举行一次由乡大夫主持的饮酒礼,以示尊贤之义,另外还有在每年十月蜡祭时举行的乡饮酒礼,以示尊老的意义,因此孔颖达曰:“《仪礼》有其事,此《记》释其义也,但此篇前后凡有四事,一则三年宾贤能,二则卿大夫饮国中贤者,三则州长习射饮酒也,四则党正蜡祭饮酒。总而言之,皆谓之‘乡饮酒’。”

《射义》,郑玄《目录》云:“名曰‘射义’者,以其记燕射、大射之礼,观德行取于士之义,此于《别录》属吉事。”射礼是古代一项重要的礼仪活动,共有四种,一是大射,主要由天子诸侯举行;诸侯的大射礼一般是用来选拔参与祭祀者,天子的大射礼也称为泽宫之射,主要是选拔助祭者;二是宾射,是天子或诸侯在燕飨互访宾客时举行的射礼。三是燕射,天子或诸侯在燕亨过程中用来助兴的射箭活动;四是乡射,即每年春秋两季在州的序中(也即州的学校)进行的射箭活动,主要目的在于教民习礼。《射义》一篇主要论述射礼在社会和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性及实行射礼的意义。《燕义》,郑玄《目录》云:“名曰‘燕义’者,以其记君臣燕饮之礼,上下相尊之义。此于《别录》属吉事。”燕礼通常是在王事之劳、征伐、聘问等场合下举行的燕飨之礼。如贾公彦《仪礼疏》云:“燕有四等,《目录》云诸侯无事而燕,一也;卿大夫有王事之劳,二也;卿大夫又有聘而来,还与之燕,三也;四方聘客与之燕,四也。”《聘义》,郑玄《目录》云:“名曰‘聘义’者,以其记诸侯之国交相聘问之礼,重礼轻财之义也。此于《别录》属吉事。”聘即访问,是西周、春秋战国时期常见的外交活动。《聘义》一篇主要是解释聘礼的内容及意义。《丧服四制》,郑玄《目录》云:“名曰‘丧服四制’者,以其记丧服之制取于仁、义、礼、知也。此于《别录》旧说属丧服。”此篇主要是谈丧服的四种制度原则,重在发挥丧服制度的意义,这四条原则即仁、义、礼、知也,也即恩、理、节、权。即本篇所说:“凡礼之大体,体天地、法四时,则阴阳、顺人情,故谓之礼。訾之者,是不知礼之所由生也。夫礼,吉凶异道,不得相干,取之阴阳也。丧有四制,变而从宜,取之四时也;有恩有理,有节有权,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