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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长安经学中的古文《尚书》研究

【摘要】:(二)古文尚书学和伏生今文不同的是在长安经学中,还流行着一派古文《尚书》学。这个记载除去传说及神话色彩外,班固已明言《古文尚书》较此前流传的今文《尚书》多出十六篇。古文《尚书》在西汉后期由于刘歆等人的努力,开始被立于学官,但好景不长,随着支持他的王莽的垮台,最终又被取消了。对汉代长安经学中古文《尚书》的真伪问题,清代今文经学家几乎全都予以否定,认为全出于刘歆的作伪,我们认为这种说法是靠不住的。

(二)古文尚书

和伏生今文不同的是在长安经学中,还流行着一派古文《尚书》学。

所谓的古文,主要是指秦统一文字之前的籀文和东方六国文字。

西汉长安经学中最早出现的古文《尚书》是《史记·儒林传》中记载的孔子家传本。“孔氏有《古文尚书》,而安国以今文读之,因以起其家,逸《书》得十余篇,盖《尚书》滋多于是矣”。《史记》没有记载这《古文尚书》究竟有多少篇,篇名又是什么,所以这就给以后关于古文《尚书》的篇数及篇名留下了很大的争议空间。

汉书·艺文志》在叙述《古文尚书》源流时则有另一种说法,“秦燔书禁学,济南伏生独壁藏之。汉兴亡失,求得二十九篇,以教齐鲁之间。讫孝宣世,有欧阳、大小夏侯氏,立于学官。《古文尚书》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鲁共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而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共王往入其宅,闻鼓琴瑟钟磬之音,于是惧,乃止不坏。孔安国者,孔子后也。悉得其书,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国献之,遭巫蛊事,未列于学官”。这个记载除去传说及神话色彩外,班固已明言《古文尚书》较此前流传的今文《尚书》多出十六篇。同书的《楚元王传》也记载了这件事:“鲁共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宫,而得古文于坏壁之中,《逸礼》有三十九篇,《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促之难,未及施行。”

孔安国所献的这部《古文尚书》虽未列于学官,但却成为皇家中秘之物,后来刘向便是以这部书来校对欧阳以及大小夏侯的《尚书》经文

西汉时的古文《尚书》,除孔安国所献孔壁所得之外,还有河间献王刘德所得者。《汉书·河间献王传》说:献王“修学好古,实事求是。从民间得善书,必为好写与之,留其真,加金帛赐以招之。由是四方道术之人不远千里,或有先祖旧书,多奉以奏献王者,故得书多,与汉朝等。是时……献王所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礼》《礼记》《孟子》《老子》之属,皆经传说记,七十子之徒所论”。这一《尚书》被汉人称作为河间献王本。

在汉代长安经学中还出现过一部伪古文《尚书》,这就是张霸的“百两本”。《汉书·儒林传》记载:“世所传《百两篇》者,出东莱张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为数十,又采《左氏传》《书叙》为作首尾,凡百二篇。篇或数简,文意浅陋。成帝时求其古文者,霸以能为《百两》征,以中书校之,非是。”这部伪书后来被废黜,但其百篇书序却被保留并盛传。

《古文尚书》所增多的十六篇是:

虞夏书七篇:

《舜典》《汨作》《九共》《大禹谟》《弃稷》(《益稷》)《五子之歌》《胤征》。

尚书六篇:

《汤诰》《咸有壹德》《典宝》《伊训》《肆命》《原命》。

周书三篇:

《武成》《旅獒》《冏命》。

古文《尚书》在西汉后期由于刘歆等人的努力,开始被立于学官,但好景不长,随着支持他的王莽的垮台,最终又被取消了。

长安经学中古文《尚书》的传承情况大致是:

第一阶段:孔安国。其字国,鲁人,为孔子的十一世孙,受《尚书》于伏生,武帝时为侍中,其时鲁共王坏孔子宅而得古文《尚书》,孔安国承诏作传,与从弟臧考论古今文义,作《论语训解》《尚书孝经传》,后自博士迁临淮太守。又《隋书经籍志》云:安国为五十六篇作传,会巫蛊事起,不得奏上,私传其业于都尉朝,朝授胶东庸生,谓之尚书古文之学。(www.chuimin.cn)

第二阶段:儿宽、司马迁、都尉朝

儿宽:见上章。

司马迁:字子长,司马谈之子,年十岁则诵古文,二十岁而出游,本初中为太史,天汉三年因为李陵辩白而致腐刑,乃成《史记》。迁曾从孔安国习《古文尚书》,《汉书·孔安国传》说:“司马迁亦从安国问故,迁书载《尧典》《禹贡》《洪范》《微子》《金滕》诸篇,多古文说。”

都尉朝:其爵里著述不详,受业于孔安国。

第三阶段:庸生,名谭,胶东人,从都尉朝受古文《尚书》。

第四阶段:胡常,字少子,清河人。从庸生习古文《尚书》,官至博士,部刺史。

第五阶段:徐敖,虢人,从胡常习古文《尚书》,官至扶风掾。

第六阶段:王璜、涂恽。

王璜:璜字平中,从胡常学古文《尚书》,又从徐敖问学。

涂恽:字子真,平陵人,从胡常学古文《尚书》,又从徐敖问学。

第七阶段:桑钦,字君长,河南人。从平陵涂恽学古文《尚书》。

第八阶段:贾徽:八世祖贾谊,宣帝时自洛阳迁至平陵,从涂恽学古文《尚书》。

对汉代长安经学中古文《尚书》的真伪问题,清代今文经学家几乎全都予以否定,认为全出于刘歆的作伪,我们认为这种说法是靠不住的。

首先,对于古文《尚书》在汉代的重出,汉人并未认为是伪书,并不否认他的存在,刘歆在移让太常博士书中明确讲道:“《尚书》初出于屋壁,朽折散绝,今其书现在,时师传读而已。”又说:“拟此三学,以《尚书》为备。”又说“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所亲论,今上所考视,其古文旧书,皆有征验,外内相应,岂苟而已哉”!而且其时今文博士所反对的也是古文经学的不能立于学官,并没有提出古文《尚书》为伪书。

第二,根据当代学者通过文献考古资料的双重证据比较研究,认为,“当我们比较《上海博物馆战国楚竹书·缁衣》《郭店楚简·缁衣》、今通行本《礼记·缁衣》和今通行本《尚书》有关今文《尚书》的文字异同时,我们会发现今文《尚书》部分的文字往往与楚简本相合,而与《礼记·缁衣》本不合,这可以证明今文《尚书》的可靠性,也可以证明汉代确曾有真《古文尚书》面世”。(王葆玹:《今古文经学新论》)

由此可知汉代古文《尚书》是确实存在的,它的经文价值是不可轻易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