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西汉长安经学研究》与先秦儒家经术初探

《西汉长安经学研究》与先秦儒家经术初探

【摘要】:一、经与经学把先秦儒家的著作称作“经”最早见于《庄子》一书。

一、经与经学

把先秦儒家的著作称作“经”最早见于《庄子》一书。《庄子·天运》:“孔子谓老聃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自以为久矣。”对于“经”字的解释,从古到今有着各种各样的说法,郑玄注《孝经》说:“经者,不易之称。”《释名·释典艺》说:“经者,经也,常典也,如径路无所不通,可常用也。”《文心雕龙·宗经》曰:“经也者,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鸿教也。”《博物志》说:“圣人制作曰经,贤者著述曰传。”以上诸种说法,概括而讲,是讲经为圣人之著作,是万古不易的至道。对于经还有其他一些解释,许慎《说文》谓经“织也,从系,巠声”。刘师培在氏著《经学教科书》中进一步发挥说:“盖经字之义,取象织丝,纵丝为经,衡丝为纬。引申之,则为组织之义。上古之时,字训为饰,又学术授受多凭口耳之流传,六经为上古之书,故经书之文其奇偶相生,声韵相协,以便记颂。而藻绘成章,有参伍错综之规,古人见经文多文言也,于是假治丝之义,故赐以《六经》之名。”郭沫若则认为“经”字之初字是“巠”,而经则是后起字。他说:“大盂鼎‘敬雝德巠’,毛公鼎‘肇巠先王命’均因巠为经,余意巠盖经之初字也。观其字形,前鼎作巠,后鼎作巠,均象织机之纵线形,从系作之,经字之稍后起者也。”[1]后两说后人多从,但仔细分析,这两说与我们所理解的儒家经典无多大关系。把儒家的几部著作作为“经”,作为经典的看法实际上是战国时代才有的。《荀子·劝学》有“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于诵经,其则始乎士终乎为圣人’”。唐杨倞注:“经谓《诗》与《书》。”其时尚未有五经的说法,所以杨倞才只讲到《诗》与《书》。《庄子·天道》亦有“孔子img4十二经”的说法,但这十二经具体所指并没有说明。1993年湖北荆门出土的郭店楚简《语丛》在阐述一些儒家经典的意义时说:“《易》所以会天道、人道也;《诗》所以会古今之恃也者;《春秋》所以会古今之事也;《礼》交于行述也;《乐》,或生或教者也。”其《六德》篇说:“夫、妇、父、子、君、臣,六者各行其职而狱犴亡由作也。观诸《诗》《书》则亦在矣,观诸《礼》《乐》则亦在矣,观之《易》《春秋》则亦在矣。”郭店楚简的年代在公元前三百年左右,正当战国中后期,此处虽未明言六经或五经,但以后所见之六经之名已经出现,并在社会上广为流传而为人们所研习,却是不争之事实。

把以上几部儒家的著作称之为《六经》或《五经》,应当是在儒学独尊之后,也即汉武帝接受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有学者认为《庄子·天运》的提法实为汉人之看法。南宋学者黄震在氏著《黄氏日钞》中就直言《六经》始于汉。(www.chuimin.cn)

汉武帝独尊儒术,使儒家的这几部著作地位超然于先秦其他诸子之上,并成为专门的学问,这与其时的历史背景有密切的关系。将儒家的这几部著作由政府以“法定”的名义上升为“经”并为其设立专门的博士,其目的就是要以统治者的意志对其进行新的阐释。从此之后,经学也开始在两个层面上表现出了自己的特征。一个是在学术的层面,这就是博士们以及其他学者对经学著作本身进行的文字、名物制度、历史事件、人物故事的训诂、训释;另一个则是在政治思想层面上对儒家经典进行的阐释与发扬,从汉代历史的实际情况来看,这种阐释与发扬不仅仅引发了所谓的今古文之争,引起经学的分派,而且经学已被完全边缘化、政治化,成为一种全新的思想文化体系,成为与大一统政治统治相适应、相结合的意识形态。五经之后还出现了所谓七经、九经、十三经,于是以儒学为主导,吸取法家“法、术、势”理论而形成的经典型文化主体便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