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工业时代,公司团队发明引领规模化发展

工业时代,公司团队发明引领规模化发展

【摘要】:肯普佛特考察了真正的工业时代,社会所普遍采用的发明基本上来自于各个规模大小不等的公司,公司雇用大量的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进行系统的发明活动。发明的产生从早期的个人逐渐转向公司的团体发明人员,公司的团体发明人员在各个领域将多项发明同时进行研究,以满足社会实际使用的需要,技术发展由此进入一个大规模发明时期。

肯普佛特考察了真正的工业时代社会所普遍采用的发明基本上来自于各个规模大小不等的公司,公司雇用大量的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进行系统的发明活动。发明的产生从早期的个人逐渐转向公司的团体发明人员,公司的团体发明人员在各个领域将多项发明同时进行研究,以满足社会实际使用的需要,技术发展由此进入一个大规模发明时期。在肯普佛特以及奥格本时代发明社会学研究者那里,大规模发明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征[28]

1.团体发明

通常认为许多旧发明累积起来、一些相近部分的聚合体就成了新结果。团体发明加快了组合累积的进程,发明者团队中进行同时工作而不是分散独立工作,他们之间合作关系的建立简单、迅速、直接。团体发明注定要取代个体发明,大工业组织和企业正是借助于他们各操作部门的科学有效的组织才得以快速发展。

在20世纪,19世纪的特征正在迅速消失,个体发明者也日渐稀少,发明成为一种过程,大多情况下个人的努力都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大多拥有创造能力的人都被吸收到配备有高端研究设备的研究机构中去了。经济效益好的发明正越来越多地从独立经营的大企业研究室中产生。科学和技术领域的研究人员相互协作越来越密切,以前被分成两个领域的功能分界线正在消失,其结果是发明成为机械化的过程,而直观的结果、天才的灵感一类的发明逐渐减少,需要谨慎计划的问题日益增多。就像詹姆斯·B·科南特(James B.Conant)说:“随着理论在物理学和化学中的发展和实际应用,随着经济主义影响的日趋衰落,发明家将不得不走向消亡。现在几乎不再存在像生活在18、19世纪那样孤独的具有代表性的发明家。20世纪中期,已出现了取代个人发明家的工业研究室和技术发展部。”[29]团体发明人在工业发明中的影响逐渐扩大。

表4.1 从1901—1960平均每年授权给个人和美国企业的专利 (单位:千)

(续表)

资料来源:第1列和第2列——History Statistics of the United States,Colonial Times to 1957,Series W70 and W71,and Continuation Series。

注意到团体发明人的发展趋势的不只有肯普佛特,罗斯曼、吉尔菲兰、施穆克勒都明确肯定了团体发明人在工业时代影响不断扩大。经济学家施穆克勒曾经采用专利统计的方法以论证20世纪团体发明人和个体发明者在专利获得上的变化趋势[30],见表4.1。

施穆克勒对表中的数据先做一个例外情况的排除说明。这些专利数据分成两大类,在表中的第1和第2列,在我们讨论之前,先尝试着尽可能精确地给出一个说明。首先应给出一个假设(a)专利授权给予的个人是现在的独立发明人,(b)专利授权给的团体是指有研究和开发部门给与资金支持的团体。假设(a)有种特殊情况:第一,一些独立的发明产生的专利授权给了企业,专利在授权之前就被发明人卖给了企业;第二,项目小组所在公司的赞助下所做的发明有时也会脱离公司并且最后授权给个人。但是,这两种情况的数量上影响不是太大。因此,专利授权给个人的数量可以看作是相应的独立发明人所做的发明。在此基础上,专利授权给企业的,要把发明人明确地分为以下四类:第一类是前述的在专利授权之前把专利权注册给了企业的独立发明人;第二类是受雇于某些商业操作部门的管理者,他们有协议要把专利权给予他们的雇主;第三类是受雇于操作部门并有协议转让专利权的工程师和科学家;第四类是从事常规研发的雇员。那么从以上情况分析,抛开影响不大的因素,我们基本上可以认为授权给企业的专利多是来自于团体发明人,并且在20世纪,受雇于企业的发明人所拥有的创造环境很难是孤立的,所以这类发明主体归于团体发明人。

根据表4.1中的统计数据,在从1901年之后的60年中,专利授权给个人的比例从81.4%下降到36.4%,呈明显的下降趋势;同时,专利授权给企业的比例从18.6%上升到63.6%,呈逐年上升趋势。这意味着团体发明人所做的发明在这一时期的总体发明中的份额越来越多,团体发明人成为20世纪发明主体的主要部分。

20世纪的团体发明人相比较19世纪的独立发明人来讲具有不同的特点。20世纪的团体发明人更多地接受过正规的教育甚至是较高层次的科学教育,他们从事的是一种探索性、创造性的工作,并且在从事发明的过程中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作为发明主体,团体发明人需要具备以下几个方面的能力:发现问题、捕捉问题的能力;处理好经验和理性之间、经验事实之间、立项和现实社会需求之间的矛盾的能力;较强的创造性思维和创新决策能力;团结协作和发挥群体智慧的组织能力

团体发明人基本上受雇于固定的企业或者组织,他们从事科技创造的外在条件不是个人所能够决定的,雇主不仅要提供发明活动所必需的原材料、仪器设备、资金、技术资料等物质技术条件,而且要对发明人进行组织、协调、培训,提供交流、学习、深造的机会,并且雇主承担技术开发的巨大风险。汉密尔顿(Walton Hamilton)和蒂勒(I-rene Till)说“现在,获得专利的所有发明几乎都是可以预言的,在绝大多数场合,技术人员从一开始就不能亲自选定工作,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受公司雇用,所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听公司领导人的指挥。另一方面,个体发明者的真正机会是善于抓住创造性的设想或者在偶然中发现设想,而技术的萌芽是在这一基础上产生的。所以,个体发明者本身的活动并不经常与受雇用的专家们发生竞争。如果把技术置于组织中,那就不会产生发明的机会。”[31]汉密尔顿和蒂勒的话也揭示了团体发明人工作的约束条件,但是,即便这些约束条件存在,可是20世纪以来尤其是20世纪后半叶的全球重大发明都来自于团体发明人。1900年之后,团体研究迅速扩大,尤其在一战之后的工业化国家,一些超大企业更是拥有着研发实力较强的发明团体,垄断着主要科学技术领域的重大发明,这些发明迅速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取得快速经济效益,反过来充足的资金又加速了新发明的出现,此类良性循环,在个人发明处于主要发明主体的时代是很难形成的,正因为如此,独立发明人在这一时代逐渐被边缘化。(www.chuimin.cn)

2.产品的标准化

大规模发明主要面向实际应用领域,为了完成某一功能,往往需要多项发明,这些发明形成固定的模式与型号,以便可以相互匹配。所以发明一旦完成,就形成了标准化[32]

大规模发明开始之后,标准已经推行得日渐深远,比如人们在标准化的火车旅行,穿着在标准化机器上制造的标准化的衣服,开着标准化的汽车,按着标准化的相机快门,在标准的浴缸里洗澡,住在或多或少标准化的宾馆和公寓,玩着标准化的棒球和网球,在标准化的影剧院看表演。

无论在哪儿,只要有标准化就会被有力地赋予利益。以铁路为例,并不是交通运输必须要依赖铁路,但是有标准化的机车、车厢、轨道和操作方法,他们组成了标准化的轨道铁路运输系统。铁路运输标准化的系统并不是非常完美的机制,它不过是直接发展于安装了轮子的蒸汽机在轨道上拉动分段的车厢,但是,这套系统稳定的运行着。具有创造力的外行无可争辩的发明了实际的时速100~150英里的运输乘客能力的单轨道火车。他们其中之一是一位名叫石里克(Ernst Otto Schlick)的德国工程师,他把陀螺或者回转仪原理应用到机车和轿车上,机车和轿车的轮子串联排列并行驶在单一的轨道上。陀螺仪可以阻止火车停止时不会翻到,假如陀螺仪铁路取代双轨铁路和累赘的蒸汽机和汽车,那么单轨道、简洁的机车、轻便的车辆将产生惊人的节约效果。不仅可以大幅度地提速,区间慢车时速50英里,快车时速100~150英里,还可以减轻山谷、河流、峡谷架桥的压力,一根结实的钢丝绳就足够了,火车也不会掉入深谷或者翻倒。尽管所有的创意模型都做好了,铁路巨头依然对石里克不予理睬,他们给出的理由是:要在美国这样大的国家重建铁路需要耗资数十亿。

标准化意味着在生产和销售方面更加经济,要想让企业或者公众明白新发明优于旧发明,并且改变上千万民众的习惯,这是一件既耗费时间又耗费金钱的事情,打破坚固的保守主义外壳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尽管安全剃须刀很早就被发明,可是即使在50年后想要人们去购买和使用安全剃须刀依然需要大量的广告。这恰好体现了奥格本的观点,发明在传播过程中要面临很多阻力。

3.行业外发明者面临更多困难

大规模发明的趋势,对于行业外自由的发明者个人而言是非常不利的,就算这些个人具有极好的天赋,在很多方面他们依然很难与公司的系统化发明相抗衡,行业外发明者成功的机会非常小。

一方面,对于行业外发明者而言,想要在资料占有和文献检索中和公司的发明系统相抗衡,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情。通常,外行不熟悉专利律师所说的“最新技术水平”,他们更多地知晓技术的历史。爱迪生属于极少见的例外,在他按照自己的设计进行试验之前,他遍寻技术文献并研究之前发明的失败之处。就像他自己所说的:“我开始于别人中止的地方”,这恰恰就是遵循了团体发明者的原则。团体发明者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反复研究旧的没有价值的事物上,他们的实验室不仅是工作室也是思想的交流站。

另一方面,就算外行不是强迫和拥有组织化发明的垄断企业打交道,他也会发现应对标准化是非常困难的。由于组织化团队发明意味着越来越多的标准化和越来越僵化的社会和工厂习惯,外行面对的障碍就会越来越强大,他的发明的本性必然逐渐消失。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已经论证,当前外行的创造力和以大规模生产方法为主要特征的私人企业的范围都在大大萎缩。

外行将会发现他们几乎不可能与顽固的标准化相抗衡,只有在他们的发明构成当前世界范围内都没有出现的工业基础的时候,他们才有希望获得成功。爱立信能够成功,因为他进入电气领域的时候,发电机发动机和电灯还都不为人知,他才能从平地建立起成功的大厦。爱迪生是非常少见的,未来,这样的人物依然很稀少,发明越来越成为工程和应用科学的一个分支,我们想要在未来寻求令人惊讶的发明,必须通过训练有素的物理学家和化学家,而不能寄希望于文盲的阿科莱特,自学成才的固特异。工业问题变得越来越复杂,假如我们想要永远通过镭元素来使用充足的自由的太阳能,专业训练的科学家找到解决思路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农民和铁匠。

由此,肯普佛特断言,在未来,行业外自由的发明者成功的几率更小,即便他们能够发明出一些新东西,他们也不可能相当出名。

肯普佛特和吉尔菲兰、罗斯曼等发明社会学研究者一样,看到了发明主体从个人向群体转变的趋势以及群体发明的重要影响,但是,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注意力被大公司系统化的发明成果所吸引,以至于他们并没有看到个体发明者从不曾退出发明的历史舞台。数年后,经济学家采用定量分析的方法,对专利进行统计分析,结果表明个体发明者在发明活动中依然占据重要地位[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