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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贵夫人与穷村妇对比探究

【摘要】:《红楼梦》里有贾、史、王、薛四大贵族,而贾母正是出身名门豪族史家,又嫁入贾府,成为最有权力的女人。贾母身份之高贵、地位之显赫,与乡村穷寡妇刘姥姥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此外,刘姥姥这一类贫苦孤寡,受官府和财主的欺压、遭有钱人的白眼,应是家常便饭。

一、贵夫人与穷村妇

贾母是荣国公长子贾代善之妻,贾赦、贾政、贾敏之母,是荣宁两府唯一健在的人字辈“老祖宗”。第二回中提到:“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名贾赦,次名贾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红楼梦》里有贾、史、王、薛四大贵族,而贾母正是出身名门豪族史家,又嫁入贾府,成为最有权力的女人。

她初嫁贾府,正值贾府功名鼎盛、家业兴旺之时,又曾历过数次接驾的世面,如今虽然世转时移,年事已高,贾府也大不如昔,然而她寿高、福深、威重,在家族中依然享有崇高的地位。王希廉《红楼梦总评》以为:“福、寿、才、德四字,人生最难完全,宁、荣二府,只有贾母一人。”她是维护家族封建秩序的重要支柱,给人以阅历丰富、通情达理、治家有方、深明大义、和蔼慈祥的印象。她不仅是封建礼教的维护者,更是个绚烂多姿的活生生的人物形象。

贾母身份之高贵、地位之显赫,与乡村穷寡妇刘姥姥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第六回,刘姥姥的出场是通过狗儿介绍的,“因狗儿白日间又作些生计,刘氏又操井臼等事,青板姊弟两个无人看管,狗儿遂将岳母刘姥姥接来一处过活。这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寡妇,膝下又无子息,只靠两亩薄田度日。如今女婿接来养活,岂不愿意,遂一心一计帮趁着女儿女婿过活起来”。原来这狗儿“祖上曾做过一个小小的京官”,“昔年曾与王熙凤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恋王家的势力便连了个宗,认作侄儿……目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家业萧条,仍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有其子,小名狗儿”。可知刘姥姥是一个老寡妇,现在又寄居在家道中落,沦为乡下农民的女婿家中。“因这年秋冬,天气冷将上来,家中冬事未办,狗儿未免心中烦虑,吃了几杯闷酒,在家寻闲气恼”,刘姥姥说,“你皆因年小时节托着你那老家的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www.chuimin.cn)

刘姥姥虽是个贫困的农妇,对人情世态却较一般人看得深透。在这节骨眼上,她语重心长地说:“这长安城中,遍地皆是钱,只可惜没人会去拿罢了。在家跳蹋也没用!”在女婿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女婿祖上曾与现今显赫的贾府王夫人娘家有过联宗的蛛丝马迹。她认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拔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壮”,为了女婿家能过上好日子,决计亲自带着外孙去打抽丰,舍着“这副老脸去碰碰”。由于她抓住了贾府爱虚荣、好体面的心理,一进荣国府巧为周旋,终于用一颗赤诚之心和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当家少奶奶王熙凤,又获得了实权派王夫人的认可,于是以二十两银子另一串钱馈赠于她,解决了女婿家的燃眉之急。真乃“得意浓时易接济,受恩深处胜亲朋”!有研究者认为:“刘姥姥绝不是一个只会阿谀奉承的浅薄之辈。她对儿孙的关爱、庇护,使她甘于忍辱到大户人家碰运气找机遇,也是以一种内在的坚韧、机变、自我奉献为基础的。”[2]

这两位老人,一个生来就是享福的,另一个却一生受苦,其生活环境自然大相径庭。贾母的生活环境是“高宅深院”、“满堂金玉”:口食山珍海味,衣着绫罗绸缎;出门自有轿夫抬,腿动半步侍女扶;游山玩水,饮酒赏花,吟诗作赋,看戏喝茶,便是这位“老祖宗”享清福的真实写照。“及时行乐,是她生活所必需,也是她儿孙们供奉她以维系宗法权威的一种手段”[3]。那刘姥姥不仅“家住城外乡村”,“家道艰难”,寒衣茅舍,粗茶淡饭,甚至连“吃的也没有”,古稀之年还要下地干活,“那一天不跌两下子”。种粮食、种瓜果蔬菜,自然成了她的常年营生。此外,刘姥姥这一类贫苦孤寡,受官府和财主的欺压、遭有钱人的白眼,应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