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家族企业治理自累及企业继承，对持续成长有启示

2023-11-2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但温州的股份合作企业多数还是家庭企业的延伸，实际上就是家族企业。特别是在国内家族企业受此影响，家族领导者或者成员往往要求平分家产，从而使家族企业的稳定性下降、成长乏力，甚至寿命周期缩短。

2.6　结论与启示

本章首先关于家族企业的概念进行了实证界定，然后描述了中国民营企业的发源地——温州诞生的私营企业的雏形，即家庭作坊诞生。然后，由家庭作坊联合而产生的独具温州特色的企业组织形态——股份合作企业，最终归集到现代公司制组织形式。其间穿插了家族企业发展过程中几个亮点问题，如挂户经营、家族企业生命周期、企业内部信任机制等。研究论证了以下观点：

（1）研究温州家族企业的发展历史，我们可以发现，家庭作坊在农村主要起源于农民的地下家庭工厂。在当时的卖方市场大环境下，全国消费需求层次低，以价格竞争为主。正是有鉴于此，人穷地薄的温州农民纷纷采用家庭作坊这种简单的组织形式，以生产技术含量低的劳动密集型小商品发展起步，这种选择既适应了当时的国内市场需求，又能有效突破自身经济发展的各种限制条件，更是与当时人们消费收入较低的情况相吻合。至此，温州农村不仅恢复了农业的家庭经营，而且许多农民还把工业生产纳入到家庭生产的范畴，家庭表现出极强的吸纳能力。

（2）在温州家庭作坊（工厂）的兴起过程中，由于体制和主流意识形态的限制在当时还没有松动，还现出过一种新的经营形式——挂户经营。“挂户经营”是温州农村经济的“土特产”，对“温州模式”的形成和发展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如果没有最初形态的挂户经营，千家万户的能工善商者就找不到大规模的发展家庭式的非农业商品经济和打入全国市场的支点。

（3）股份合作制被认为是中国农民继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乡镇企业之后的第三项伟大创举。但温州的股份合作企业多数还是家庭企业的延伸，实际上就是家族企业。因为股权的设置和分配的基本依据并不是劳动过程本身的资金需要，也不是劳动需要，而是家庭企业扩大后的企业形态扩张导致的治理模式变化的需求，其中股份的色彩浓厚，合作的色彩淡薄，实际上还是一种变相的家族企业。

（4）当企业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之后，继续保持资本的高度集中是企业迈进规模经济门槛的第一关键因素。但是“诸子均分”，这种财产继承方式造成中国家族企业规模相对偏小，过小的规模使企业缺乏制度化的动力。特别是在国内家族企业受此影响，家族领导者或者成员往往要求平分家产，从而使家族企业的稳定性下降、成长乏力，甚至寿命周期缩短。

（5）具有“经济人”理性的家族管理者在内外矛盾的推动下主动采用社会资本积累战略、进行自发秩序的扩展，在市场不断变化的考验中、在企业不断的试错中，选择演进的适当时机和最优途径。中国改革实践的经验也表明，不管是市场的发展还是企业的发展，一般以遵循最经济的方式自发扩展的效率为最高。

（6）温州家族企业的公司制改革普遍不到位，绝大部分是由股份合作企业乃至家庭企业、私营企业改造而来，这些改制的企业在经营机制、管理模式或治理结构等方面，与改制前并没有实质性变化，只是把企业名称变更一下，改称有限责任公司或股份有限责任公司。从这一方面来看，温州民营企业在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进行公司化治理结构变革上还有很长路要走。

（7）通过历史事实和理论分析我们认为中国历史上从来不缺少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中国私营企业合作的基础往往是家族信任和泛家族信任，而并非像西方发达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合作的基础是规范的制度信任。从中我们不难理解，中国家族企业，萌生在计划经济时代，成长于改革开放之后，只经历了一段相当短的发展时期，市场中的信任机制也尚未得到自发的培育。人们容易相信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相信“家族”圈内的人，因此在创办企业时他们就自觉不自觉地与家族内部的人共同合作，而很少与家族外进行合作。

（8）对于家族企业来说，积累社会资本，延长家族寿命，进行内部信任机制的创新，是企业强化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跨入规模经济行列的先决条件。但是，积累社会资本、进行内部信任机制的创新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而是要有一个长期的成本投入、企业内部制度与文化建设、逐步得到社会认可这样一个渐进的过程。

【注释】

(1)2002年以来，笔者对家族企业研究的过程中，先后将本书的不同研究内容形成了独立的论文、专著，并且公开发表，为了行文简洁本章不再对文献的二次引用做特别的注释。

(2)刘学方.家族企业继承计划模式研究[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9（3）：8.

(3)[美]阿尔弗雷德・钱德勒.看得见的手（中译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

(4)[美]克林・盖尔希克等.家族企业的繁衍——家族企业的生命周期[M].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1998（6）.

(5)孙治平.家族主义与现代台湾企业[J].社会学研究，1995（5）：59.

(6)潘必胜.乡镇企业中的家族经营问题[J].中国农村观察，1998（1）：13.

(7)叶银华.家族控股集团、核心企业与报酬互动之研究——台湾与香港证券市场之比较[J].管理评论（台湾），1999.18（2）：3.

(8)储小平.家族企业研究：一个具有现代意义的话题[J].中国社会科学，2000（5）：51.

(9)刘小玄.中国工业企业的所有制结构对效率差异的影响[J].经济研究，2000（2）：17- 25.

(10)应焕红.家族企业制度创新[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02）：6.

(11)芮文正，王立先.去年市区人均GDP超8000美元[N].温州商报，2008-03-06（3）.

(12)2007年，温州市人均GDP超过3000美元的县（市、区）依次为：龙湾（含开发区）83085元（10926美元）、鹿城66205元（8707美元）、瓯海47463元（6242美元）、乐清30355元（3992美元）、瑞安28356元（3729美元）。其余六个县人均GDP从高到低依次为：洞头21112元、永嘉17029元、平阳16353元、苍南14291元、泰顺7688元、文成7571元。

(13)民营经济.温州年鉴，2008：154.

(14)费孝通.筑码头、闯天下[J].瞭望新闻周刊，1999.02.15：60- 63.

(15)详细的研究调查说明将在后文中出现。

(16)杨华.人的和谐发展（温州模式的诠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9）：195.

(17)关于本书中的“私营企业”与“民营企业”用词的界定与说明。笔者认为两者是同样的事物，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学术定义上的不同表达。首先，在我国非公有制企业的发展诞生初期更频繁使用的是“私营企业”，而在企业成长期更多的使用“民营企业”；其次，企业家们更倾向使用“民营企业”，而政府统计上更多使用“私营企业”，虽然政府统计年鉴上也对两者进行了区分说明；再次，在国外，企业的形式有两种，即政府控制企业和非政府控制企业，非政府控制企业经常称之为“私营企业”。所以本书关于两者的使用遵循第一项说明，即按照企业发展的不同阶段进行说明，至于两者的界线不再详细界定。

(18)张五常.经济解释[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11）：427.

(19)即决定资产除最初契约所限定的特殊用途以外如何被使用的权利（奥利弗・哈特1998）。

(20)陈凌.信息特征、交易成本和家族式组织[J].经济研究，1998（7）：27- 33.

(21)周其仁.农村变革与中国发展（上卷）[M].香港：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1994：100- 101.

(22)许峻，郭峰家.家族企业要过坎[J].投资与证劵，2001（6）.

(23)杨华.人的和谐发展（温州模式的诠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9）：189.(www.chuimin.cn)

(24)叶永度.温州经济探索集[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9（9）：13.

(25)黄加劲.温州的挂户经营及其完善问题[J].浙江学刊，1986（5）：17.

(26)杨华.人的和谐发展（温州模式的诠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9）：151.

(27)宋文光.经验突破创新——温州改革经验10年[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1998（04）：92.

(28)执笔者黄正瑞.苍南工作通讯[N].1988（16）.

(29)吴晓波.激荡三十年[M].北京：中信出版社，2007（1）：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