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三大女词人研究：淡语深情、自然天成

2023-11-2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作者通过细致观察，以平常语营造出新意，自然真切而情趣盎然。语淡情深，作者对荠菜的喜爱之情见于字里行间。主人潇洒、客人尽情，宾主间其乐融融。整首词景美情阑，浑然一体。《南柯子·中元由金顶山回南谷山中书所见》也属于淡语深情的代表作。整首词仿佛从胸中自然流出，无斧凿之痕，一气呵成。正如黄嫣梨所说：“太清的词言真情切，风韵自然，绝不矫揉造作。”

二、淡语深情，自然天成

顾太清词的语言全是平常语，或是家常话。张菊玲说：“西林春以其擅长丹青的彩笔，倚声填词，或者写朴实真挚的朋友情，或者写平易情真的慈母心，或者笔端豪迈显真性，或者淡笔传记梦幻……，借助文学的语言，她从这些琐屑的生活中，发掘出无穷的审美情趣，给自己这样的末世贵族妇女留下了具有很强艺术真实感和动情力的‘真眉目’。”⁽¹⁾顾太清是带着诗意的眼光看待自然，以爱的眼光观物，因此，她笔下的大自然美得单纯，美得可人，读她的词作如沐春风，是一种享受。她那些咏草头、咏菜花、咏荠菜的作品读来清新扑鼻，含着泥土的芳香，充溢着生之乐趣。如《鹧鸪天·荠菜》：

溪上星星小白花，也随春色斗豪奢。绿波渺渺天边水，细草盈盈一寸芽。春有限，遍天涯，千红万紫互交加。野人自有真生趣，桃叶携筐亦可夸。

作者通过细致观察，以平常语营造出新意，自然真切而情趣盎然。田野里小溪边的荠菜，开着繁星似的小小白花，生命力旺盛，竟与春色竞豪奢，它在清澈的小溪边，以“盈盈一寸芽”的憨态可掬映如人们的眼帘。“一切景语皆情语”作者聊聊几笔，荠菜可爱的形象就被写活了。语淡情深，作者对荠菜的喜爱之情见于字里行间。

另一首《定风波·恶梦》也写得自然真切。词云：

事事思量竟有因，半生尝尽苦酸辛。望断雁行无定处，日暮，鹡鸰原上泪沾巾。欲写愁怀心已醉，憔悴，昏昏不似少年身。噩梦醒来心更怕，窗下，花飞叶落总惊人。

这首词是对幼年生活的回忆。太清的祖父鄂昌，因牵连进胡中藻《坚磨生诗钞》一案而被乾隆皇帝赐自尽。使得顾太清在很小的时候就沦为“罪人之后”，幼年漂泊于苏、浙、闽一带，甚至还到过海南，期间备尝生活的艰辛。直到26岁与奕绘成婚，才完全回到北京。词的上片很真实的追忆了这段生活，“半生尝尽苦酸辛”，“鹡鸰原上泪沾巾”语言朴素、通俗，概括地陈述婚前二十年（十岁前断断续续到过北京）漂泊无定的生活，感人肺腑，让人一读难忘。结句“噩梦醒来心更怕，窗下，花飞叶落总惊人”，仍以淡笔出之，过去的那些陈年往事，总是如同噩梦般挥之不去，偶有风吹草动，总是让人心惊胆颤，犹如惊弓之鸟，这是她生活的写照。全词语言明白如画，直抒胸臆而毫不讳言。(www.chuimin.cn)

再如《贺新凉·夏日余季瑛招饮绿净山房作》词云：

小宴神仙宅。坐苍茫、回廊曲折，高槐如幄。海上荔支枝头杏，玉斗香斟云液。爱雪藕、冰盘清洁。卜筑山房成大隐，羡主人潇洒能留客。尽一日，花间酌。地偏心远无尘迹。倒清樽、群贤咸集，骋怀游目。西下夕阳云乍起，一霎雷电交作。风过处、新凉如沐。雨后沿阶芳草色，映冰绡雾縠衣裳碧。归未晚，不须烛。

该词记叙夏日余季瑛邀请宴饮的经历。此地环境清幽，主人热情，珍馐美味满盘，与友同饮酣畅，最后写到兴尽归来的愉悦。一切都是随意而谈，然这份不经意的自然里包含着作者的匠心，仙境般的绿净山房烘托出整首诗的美好氛围，仿佛世外桃源。主人潇洒、客人尽情，宾主间其乐融融。不料在“倒清樽，群贤咸集，驰目游怀”的饮宴正在进行时，夕阳西下的一场雷雨不期而至，随后“新凉如沐”，阶前芳草茵茵，聚者神清气爽。整首词景美情阑，浑然一体。

《南柯子·中元由金顶山回南谷山中书所见》也属于淡语深情的代表作。词云：

絺绤生凉意，肩舆缓缓游。连林梨枣缀枝头。几处背阴篱落挂牵牛。远岫云出敛，斜阳雨乍收，羊踪樵径细寻求。昨夜骤添溪水绕村流。

写景抒情全用淡笔轻描，通俗的语言展现了山林、山村的无限活力。梨枣缀枝头，牵牛挂篱笆，远岫云出敛，斜阳雨乍收，羊踪樵径，溪水绕村流。这如同陶渊明笔下的田园，天然自具，一派化机。田园有真乐，田园有佳趣，顾太情以平淡自然的语言，既生动地勾画出淡雅素净的田园风光，又将置身田园中的恬淡心境真率地抒写出来。整首词仿佛从胸中自然流出，无斧凿之痕，一气呵成。正如黄嫣梨所说：“太清的词言真情切，风韵自然，绝不矫揉造作。”⁽²⁾

清代三大女词人研究：淡语深情、自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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