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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三大女词人研究:融诗化典,广采博取

【摘要】:(四)融诗化典,广采博取徐灿词用典,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即事典与语典。《拙政园诗馀》中如此众多的“故实”,不仅增强了其自身的文化底蕴,丰富了作品的表现领域,使典故成为词境的有机组成部分,增加词的意境的内涵和深度,给读者以联想、思考的余地,并且还充分显示了词人丰厚的文化素养,广博的学识及善于囊括古今的才华。

(四)融诗化典,广采博取

徐灿词用典,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即事典与语典。其中事典所指有三:一为历史人物的有关行事,一为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故事,一为文学作品中的人物言行。语典则主要指化用前人诗词。为便于认识、分析,兹将徐词中的典故按事典与语典两个部分条列如下:

1.事典(35处)

徐词中的典故从经、史、子、集著作中可找到佐证。徐灿很熟悉经部经典《诗经》,借此多发感喟之音。她亦爱用史典,历代帝王将相、文人墨客、思妇佳人都奔走在她的词中,她借史典以古讽今,借古喻今。用子部典也较多,各种杂著如《世说新语》《博物志》《拾遗记》《异苑》等,皆时有取用,诸子百家类书如《庄子》等,也多有引用。集部著作中用李商隐刘禹锡诗中的典故较多,李贺、潘岳等人作品中的典故次之。

拙政园诗馀》中如此众多的“故实”,不仅增强了其自身的文化底蕴,丰富了作品的表现领域,使典故成为词境的有机组成部分,增加词的意境的内涵和深度,给读者以联想、思考的余地,并且还充分显示了词人丰厚的文化素养,广博的学识及善于囊括古今的才华。(www.chuimin.cn)

2.语典

徐灿从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饱读诗书,具有深厚扎实的文学功底。她善于从前辈作品中广泛汲取营养,蓄势酝积,信手拈来,挥洒自如,达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杜甫《奉赠韦左丞丈》)的境界。《拙政园诗馀》中化用唐诗宋词多达24处,如下表所示(未一一尽举,如化用李清照词有8处,前文已论及,此处略之):

徐词在点化前人诗词时,借鉴、融化,多种方法综合运用。用字方面,既有截取唐诗字面的,如《唐多令·感怀》中“小院入边愁”取用杜甫《秋兴》“芙蓉小苑入边愁”句中的后五字,不过改“苑”为“院”;《河满子·闺情》中“碧海青天夜夜”截自李商隐《嫦娥》“碧海青天夜夜心”句。也有增损唐诗字面的,如《河满子·闺情》中“怊怅一声河满子”由张祜《宫词二首》(其一)“一声河满子”增入“怊怅”二字而另成新句,显得更其流转自如;《念奴娇·西湖雨感》“相看不厌,两高天际孤削”中“相看不厌”句是把李白《敬亭山》的“相看两不厌”句去掉一个“两”字,挪用到承句“两高天际孤削”中来。又有改易唐诗字面的,如《青玉案·吊古》“故垒萧萧芦荻浦”,刘禹锡《西塞山怀古》“故垒萧萧芦荻秋”,仅易“秋”为“浦”。还有合用唐诗字面的,如《蝶恋花·咏事》“留取罗裙香几褶,何时教看啼痕叠”,这句截取武则天《如意娘》“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中的“泪”、“石榴裙”,然后改换字面,融合成新的词境,是截取、增损、合用等几种方法的巧妙结合。用句方面,词人能将唐诗宋词铸炼改造,化用出新。如《卜算子·春愁》“道是愁心春带来,春又来何处”是就辛弃疾《祝英台近》词“是它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将春带去”翻出的新意:辛词的着眼点是愁之“去”,憾恨其何以未随春去,因而要追问春去何处;徐词的着眼点则是愁之“来”,困惑其何以与春俱来,因而要追问春来自何处。又如《念奴娇·初冬》“有几朱颜,镜中暗减,不用尘沙逼”从欧阳修《蝶恋花》“不辞镜里朱颜瘦”点化而来,有一种韶华不再的悲凉感。徐词在借鉴唐人诗料、继承宋词传统方面能显露出大家风范,具有兼收并蓄、熔铸出新、自然贴切、浑化无痕的特色。化用前人诗词以熔铸己词,不仅使词具有鲜明的文人本色,给人以形象感和典雅气,而且也增大了词的包容量,扩大了语言的表现力,颇足称道。

徐灿积学不倦,“腹有诗书气自华”,其词能游弋于广泛而丰富的文化知识和典故的长河中,呈现出罕见的纯熟用典的过人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