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三大女词人研究：妇德恪守的闺秀风范

2023-11-2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一）恪守妇德的闺秀风范徐灿有着非凡的才情与智慧，但综观其一生，仍然深受中国传统礼教的影响。从徐灿为陈之遴所作的一些诗词中，可见他们共同生活时的欢愉之情及暂相分别的相思之苦。尤其是在丈夫获罪之时，她无辜受牵连而流放塞外十二载，患难与共，感人至深，其根源还在于徐灿骨子里从一而终的思想。明末清初的妇女道德心理，依然是十分守旧的。

（一）恪守妇德的闺秀风范

徐灿有着非凡的才情与智慧，但综观其一生，仍然深受中国传统礼教的影响。李晚芳在《女学言行纂序》中云：“女学之道有四：曰事父母之道，曰事舅姑之道，曰事夫子之道，曰教子女之道。四者自少至老，一生之事尽矣。”⁽³⁵⁾传统的女学之道对徐灿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奉行从父⁽³⁶⁾从夫、贤妻良母、敬侍翁姑、和睦弟妹的妇德妇道是她一生固守的价值观念。辜鸿铭在《中国妇女》一文中指出：“在中国，一个妇人的主要生活目标，不是为她自己而活，或者为社会而活，……在中国，一个妇人的主要生活目标，就是做一个好女儿，一个好妻子和一个好母亲。”⁽³⁷⁾就徐灿来讲，这也是她真实的人生写照。

从《拙政园诗馀》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徐灿的传统妇德观念：

第一，有中国一直以来传统妇女的“壹与之齐，终身不改”⁽³⁸⁾的观念。陈之遴和徐灿在文学上引为知己，互相吸引，彼此欣赏，情深意笃，在两人的诗、词中时见唱和之作。从徐灿为陈之遴所作的一些诗词中，可见他们共同生活时的欢愉之情及暂相分别的相思之苦。虽然她在明亡后深怀故国之思、沧桑之感，对丈夫后来仕清一事，心存憾恨，时有微词，在政治立场上出现分歧；但在夫妻感情上，无论境遇的顺逆，无论相聚还是相离，无论是安乐还是患难，徐灿对丈夫始终是矢志相随、坚贞不渝的。对此，严迪昌先生作过中肯分析：

陈之遴出仕清廷，徐灿不可能正面直白抗争，作为一个封建大家闺秀出身的女子也做不到。可是心情是矛盾而抑郁的。在《风流子·同素庵感旧》中已有“悔煞双飞彩翼，误到瀛洲”之语，一“误”字下笔沉痛，别见深意。⁽³⁹⁾

徐灿对丈夫的政治选择，在当时的社会，确实做不到如严先生所说“正面直白抗争”，也诚如近人所说的：

在封建社会，女子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徐灿曾是高官夫人，也曾是罪臣的家属，个中滋味，别样心情，恐怕是他人难以言说的。⁽⁴⁰⁾

从徐灿身上，我们深深感受到一种隐忍、奉献、牺牲的精神，它转换为一股力量，一股对苦难的抗争力量，支持她去面对人生的种种不幸。尤其是在丈夫获罪之时，她无辜受牵连而流放塞外十二载，患难与共，感人至深，其根源还在于徐灿骨子里从一而终的思想。

徐灿生活于明末清初，这时候的妇女思想与生活仍是守旧的。她在随夫流放之前，生活圈子仍然脱离不了封建社会的贵族范围，她的思想与行为，也正表现了明末清初的妇女依旧坚守着中国传统的婚姻观念。

第二，有中国传统的安家敬姑的妇德。明末清初的妇女道德心理，依然是十分守旧的。徐灿饱受诗书浸染，儒家的温顺平和、谨慎谦恭自觉地规范着她的为人处事。除敬夫外，她对夫家亦自守媳妇之节。陈之遴侄陈元龙撰写的《家传》称徐灿：

既结缡，事舅中丞公，姑吴夫人至孝。早膺华，婉约无贵倨气。妯娌中忘其为筓功命妇者。⁽⁴¹⁾(www.chuimin.cn)

可见徐灿秉性仁慈，待人谦和宽厚，与陈之遴的父母及家人相处得很融洽。《家传》又载徐灿：

尝以从宦，不获亲承吴夫人（之遴母）甘旨，发大洪愿手写大士像五千四十有八，以祁姑寿。⁽⁴²⁾

她对家姑的孝敬，是深受中国传统礼教及三从四德等观念的深刻影响的。《唐多令·感旧》上阕云：

客是旧游人，花非昔日春。记合欢、树底逡巡。曾折红丝围宝髻，携娇女，坐斜曛。

又《玉楼春·寄别四娘》词云：

风波忽起催人去，肠断一朝分燕羽。无端残梦怯相逢，梦破更添愁万绪。扁舟暂艤鸳鸯渚，几度短长亭畔雨。雨声欲逐泪痕多，知道泪痕多几许。

其诗词中唱和夫君、记叙家庭生活的作品颇多，抒发了她对丈夫、儿女及亲友的深挚感情，更可看出徐灿对家庭观念的重视，堪称古代贤妻良母的典范。

第三，从徐灿的行谊和诗词的内容看，其生活圈子一如以往的传统家庭妇女，只是囿限于家庭之内。在陈之遴仕途显贵之时，徐灿有过随夫寓居北京的经历，作品也表现了眷眷故国之思，但这不是其词作的主体，她更多抒写的仍是夫妇别离后的相思怀念和自伤闺情之作。徐灿的闺思作品钟爱以“雨”牵“愁”，语调凄婉。《拙政园诗馀》99首词作中，有40首以上是这类抒情调子，还有近20首题旨不离寄怀夫婿、示妹别儿、唱和女伴等，情感缠绵悱恻，充分表现了其情怀的婉约含蓄与多愁善感，诚如陈之遴在《拙政园诗馀序》中说的“语中多凄婉之调”⁽⁴³⁾，这也是传统才女的一贯风格。原因何在？王鹏运在《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序》中曾分析古代妇女之吟咏多为“唱酬啸咏”之乐或感怀身世之作，乃是因为“生长闺闱，内言不出”⁽⁴⁴⁾的背景。时代使然，个人难以逾越。

徐灿是古代才女和传统贤媳良妻的典范，跨越了历史的尘埃，传统的妇德观反而彰显了她非凡的才情和智慧，成就了她独有的个性美。

清代三大女词人研究：妇德恪守的闺秀风范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