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实习律师培训情况

二、我国实习律师培训开展情况

2008年起施行的修订后的《律师法》规定了由律师协会负责组织管理申请律师执业人员的实习活动，并对实习人员进行考核。为了贯彻实施这一规定，全国律协研究制定了《申请律师执业人员实习管理规则》，于2010年8月1日起施行。为进一步做好实习管理工作，完善律师行业准入制度，有效实现律师队伍建设关口前移，全国律协于2012年3月至4月就各地律师协会2011年度开展实习管理工作的情况进行了全面调研。调研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对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开展工作的情况进行了问卷调查；第二阶段，全国律协先后在上海、长春、武汉召开了三次座谈会，上海、江苏、浙江、黑龙江、吉林、辽宁、湖北、湖南、安徽、河南、江西、重庆等省市律师协会的相关负责同志、指导律师和实习人员代表参加座谈。同时，全国律协还对北京、上海、贵州等地开展此项工作的情况进行了实地考察，走访了一些律师事务所，与集中培训授课教师、实习指导律师和实习人员进行了广泛交流，得到了大量的一手资料。

1.2011年度实习律师组织管理工作基本情况

（1）实习人员数量。2011年全国共有28 772人申请实习，27 780人符合规定条件而准予实习登记。在各地律协的严格审核下，992名申请实习人员（占申请实习人员总数的3.45%）因不符合条件而不准予实习（见表8—3）。

表8—3　　　　　　　2011年各省份申请实习人员和准予实习人员情况

（2）实习人员性别与年龄结构。在27 780名实习人员中，男性约占56%，女性约占44%。调查发现，实习人员年龄结构呈现出比较明显的年轻化态势，以35周岁以下的群体为主，其中26～35周岁的实习人员所占比例最大，为53.94%，其次是25周岁以下，占28.41%（见图8—1）。

图8—1　2011年实习人员年龄结构

（3）实习人员学历及政治面貌。调查也发现，在实习人员呈现年轻化的同时，整体素质也不断提高，高知化、专业化趋势明显。在2011年的实习人员中，学历虽然仍以本科为主，但硕士和博士（包括双学位）的比例已经达到14.7%左右（见图8—2）。

图8—2　2011年实习人员学历状况

实习人员中，中共党员（包括预备党员）的比例为31.71%，共青团员占30.34%，民主党派人士占0.99%（见图8—3）。

图8—3　2011年实习人员政治面貌

（4）实习人员工作经历。调查发现，从事律师工作仍是法律专业大学毕业生选择职业的一个重要途径。在2011年的实习人员中，高校应届毕业生及毕业后3年内未就业的学生占较大比例，约为40.46%，而有工作经历的实习人员比例为59.54%，其中曾在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等部门任职的为534人（见表8—4）。

表8—4　　　　　　　2011年实习律师的工作经历　　　单位:人

（5）集中培训开展情况。2011年各地律协因地制宜，采取多种有效形式开展集中培训。全国共组织开展实习人员集中培训83期，培训实习人员25 765人次。其中，北京、广西、广州、深圳等地采取面授培训一个月的形式；上海、辽宁、山东、山西、浙江、河南、云南、贵州、四川、陕西、宁夏等地采取面授培训与网络培训相结合的方式；吉林采取面授培训7天与专题实践1个月相结合的方式；广东（除广州、深圳外的其他地区）分两个阶段进行，一个阶段是参加省律协组织的面授培训，另一阶段是在法律援助机构参加为期两周的接访值班培训。由于条件所限，内蒙古、甘肃、西藏等地的集中培训时间仍在10天以下。(www.chuimin.cn)

（6）对违纪行为的惩戒情况。2011年，各地律协加强了对实习活动中违纪行为的惩戒力度，共有19名实习人员和10个律师事务所、10名实习指导律师因违纪行为受到惩戒。其中12名实习人员因挂靠律师事务所、提供虚假实习材料、以律师名义印制名片及承揽业务、独自承办律师业务等违纪行为被责令停止实习，相关律师事务所和实习指导律师则因懈怠履行监督管理职责、放任实习人员违反实习纪律而受到行业处分。

（7）实习人员流动情况。实习人员多为刚毕业的大学生或研究生，虽然大部分人致力于从事律师工作，投入精力认真实习，但有些实习人员也在寻找其他合适的工作机会。2011年全国共有730名实习人员因故中止实习，其中154人在实习期间考取国家公务员，220人考入公安机关、检察机关或者法院，26人转而从事公证员工作，10人考取企业法律顾问，3人考取注册会计师或专利代理人，其他人中止实习则是因转入外地实习、健康状况不良等其他缘故。

（8）实习考核情况。实习考核是检验实习成效、确保实习质量的重要手段。各地律协对这项工作均高度重视，狠抓落实，保证工作顺利进行。2011年，全国共有23 838名实习人员参加考核，22 947人通过，通过率为96.26%。自北京率先开展规范的面试考核工作以来，上海、贵州、新疆等20个省（区、市）也已将面试作为实习考核的主要手段，规定了考核程序及面试评分标准（评分标准有百分制和十分制两种形式，面试时间一般为每名实习人员10～20分钟）。辽宁、山东、江西、湖北、青海等地实行材料审查和笔试相结合的考核方式，内蒙古、陕西已于2011年起进行面试考核。此外，河南、江苏、山西等地除面试考核外，还通过实地考察的方式，对实习人员的工作场所、工作条件、工作档案等进行抽查了解，与实习指导律师进行访谈，检查律师事务所对实习人员的教育管理及实习人员的实习情况。

2.实习管理工作取得的主要成效

（1）通过加强思想政治建设和品行审查，确保实习人员具有良好的思想政治素质和道德品行。各地律协通过加强社会主义法治理念教育、律师职业道德教育和党建工作，突出对实习人员综合素质特别是思想政治素质、职业道德素质的培养。在上海等地组织的集中培训中，社会主义法治理念、律师职业道德等内容已成为授课重点，授课律师也高度重视律师职业道德和行业规范教育。江苏南通律协在集中培训期间，建立实习人员临时党支部，专门安排课时进行党的理论知识和党的发展历程教育，帮助实习人员提高党性修养，增强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工作者的自觉性。

《律师法》规定了品行良好是申请律师执业的基本前提，为使这一抽象的法律规定能够在工作实践中得到充分贯彻落实，全国律协《申请律师执业人员实习管理规则》建立了律师行业准入品行审查机制。该规则施行以来，各地律协均注重对申请实习人员的品行进行严格审查，从源头上确保我国律师行业的道德品行水准。2011年，北京和新疆各有一人被发现有不良品行而不准予实习登记。该两人的不良品行分别属于“因涉及道德品行等违法行为被处以治安行政拘留或者采取强制性教育矫治措施”、“因故意犯罪但依照刑法规定不需要判处刑罚或者免除刑罚，被人民检察院决定不起诉或者被人民法院免除刑罚”的情形。新疆申请实习人员属于不良品行发生在18周岁以前的情形。

（2）通过严格管理和精心施教，帮助实习人员打好执业前理论知识和实务经验基础。各地律协因材施教，积极采取有效措施，择优确定培训师资和教材，认真组织开展实习人员集中培训工作。各地律协聘请的师资以具有丰富执业经验的律师和司法行政机关及律师协会的管理人员为主，以法学院校教师和法官为辅，部分地区还邀请了检察官、公安机关工作人员、礼仪教师、心理学教师、仲裁员、党校教授等人士授课。北京、上海、重庆、浙江、湖南、广州等地已经与相关单位共同组建了地区性律师学院来开展此项工作，贵州、宁夏、四川等地则在培训中充分使用全国律协西部律师远程培训项目。全国律协组织编写的实习人员集中培训指定教材得到了各地律协及广大律师、实习人员的认可，他们普遍反映该教材科学严谨，内容丰富，基本涵盖了成为一名合格律师所需具备的素养、技能，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

各地律协还通过科学规划培训课程、合理安排教学内容、建立授课效果评估机制和优秀学员选拔制度等措施，提高实习人员参加集中培训的积极性和自觉性。如北京律协根据实习人员的反馈不断优化授课师资，上海、河南等地增设了律师执业风险防范课程，天津律协专门开设青年律师发展专题讲座，广西、山东、贵州等地增设了“律师职业压力缓解与调试”、“律师礼仪”、“心理学”等方面的课程，重庆、浙江等全国大部分地区已将模拟法庭演示引入教学，这些措施都在不同程度上增强了集中培训的效果。

（3）通过选任实习指导律师和强化律师事务所基础管理，充分发挥“传帮带”作用。实习人员的实习活动主要体现在律师事务所的日常工作中，发挥律师事务所和实习指导律师的作用至关重要。2011年，各地律协进一步健全了律师协会、律师事务所和实习指导律师三者结合的实习管理模式，明确了律师事务所、实习指导律师的条件和要求，严肃实习纪律，规范实习行为，提高实习质量。

针对以往实习指导律师水平参差不齐、实习质量不高等问题，吉林、江苏等地对接收实习人员的律师事务所和实习指导律师的资质定期进行认定，并向社会公示。吉林省律师协会还尝试通过考试（笔试和面试）的方式来选任合格的实习指导律师，而且该考试的各项组织工作严肃认真，不走过场。在该协会已经举办的两期考试中，有843名律师报名参加，最终只有367人得以通过。其他地区在全国律协规定条件的基础上，也对担任实习指导律师增加了一些条件，如广东惠州规定实习指导律师必须执业满8年且一年只能带教1名实习人员。

为保证实习质量，各地律协还进一步强化了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管理职责，要求律师事务所建立规范的管理制度，制定完备的实习指导计划，保证实习人员在事务所接受良好的训练。辽宁省律师协会长期坚持律师实习基地建设，并对律师实习基地规定了严格的条件:律师事务所成立时间3年（包括3年）以上和专职律师人数10人（包括10人）以上；管理规范，所务建设好，近3年未受过处罚和经查实没有违反职业道德、执业纪律方面的投诉，在当地具有良好声誉；有3名以上具备实习指导资格的律师；有完备的实习指导计划，并具备必要的办公条件。

（4）通过不断加强实习考核工作，筛选出适应行业要求、胜任律师工作的人员进入律师队伍。各地律协不断完善实习考核内容，全面查验实习人员的工作日志、周记、实习报告、指导律师点评等材料；在面试测评环节，主要考察实习人员从事律师职业所必备的基本素质和工作能力，包括职业道德和执业素养、语言表达、仪表仪态、逻辑思维、沟通协调和临场应变能力、律师实务等内容，考核工作的针对性、操作性和可行性日益增强。

各地律协特别是采用笔试、面试考核的律师协会，在考核工作中都能够严格履行职责，确保不合格人员无法进入律师行业。如北京每次面试考核的淘汰率都在10%左右。严格的实习考核，对于提高实习人员综合素质、完善律师事务所相关工作制度，发挥了重要的指引作用。经与实习人员的交流，他们普遍反映实习考核对于其树立正确、严谨的律师职业道德和执业纪律观念，全面掌握律师行业管理规定，掌握律师执业基本技能，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同时，各律师事务所也深有感触，认为实习考核对于事务所的实习管理工作提出了明确要求，有助于其完善管理制度和培养后备人才，因此也纷纷将实习考核工作主动列为所务管理的重要内容。

3.实习律师管理工作的特点

（1）实习管理制度建设具有较强的系统性。近年来，在司法部和各级司法行政机关的指导和支持下，律师协会实习管理制度建设日趋完善。以全国律协《申请律师执业人员实习管理规则》为统领，逐步建立了申请律师执业人员的实习登记、集中培训、实务训练、实习考核等各项管理制度，组织编撰了集中培训教材，有效开展了实习人员品行审查、指导律师选任、面试考核等工作，系统地构筑了符合律师行业发展规律的实习规则体系、教育培训体系和实习考核体系，充分发挥了律师协会自律管理和司法行政机关宏观指导监督两方面职能，优化了“两结合”律师管理体制，符合我国律师事业发展的要求和方向，有利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律师制度。

（2）实习管理活动充分发挥行业自律性。在实习管理活动中，全国律协和各地律协按照行业自律管理的要求，充分发挥执业律师的作用，有效整合行业力量，凝聚集体智慧，充分发挥“师徒相授”律师培养机制的优点。全国律协组织执业律师编撰了集中培训教材和实务训练指南，各地律协组建了以执业律师为主体的品行审查委员会和实习考核委员会，聘请执业律师担任集中培训授课教师，强化指导律师对实习活动的点评和律师事务所的监督管理职责，健全实习考核工作机制，指导和帮助实习人员达到新执业律师所应具备的各项基本要求。上海市制定了《预备会员规则》，全面规定了实习人员的权利和义务，研究建立以考察实习人员对《律师执业行为规范》的掌握情况为主要内容的面试考核题库，引领其树立正确的执业观。北京、湖南、贵州等地在组织面试考核时，都要求考官在提问环节注重引导实习人员增强职业道德和执业纪律意识，并针对其个人情况提出可行性建议，防止其在日后执业过程中出现方向性、原则性错误。

（3）实习管理工作措施突出创新性和实效性。在司法部领导的高度重视和精心指导下，在部有关司局的大力支持下，全国律协在建章立制时即创造性地建立了律师行业准入品行审查机制，引入了面试考核机制，力求从源头上确保我国律师队伍的道德品行和专业素质。各地律协在实习管理工作中也注重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探索出许多具有创新意识和富有实效性的工作措施，为将来全面开展相应工作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如吉林律协开展的实习指导律师选任工作，对于强化广大律师的思想认识，提高担任实习指导律师工作的荣誉感和责任感，切实履行教育管理职责，起到了重要作用。宁夏律协做出规定，对申请参加法律援助并自愿服务一年的实习人员给予相关的优惠政策，以培养实习人员的社会责任感。广州律协建立了“执业能力、职业道德、实习纪律测试”的实习登记前置程序，建立测试题库，由律师事务所组织学习和测试，申请实习人员须答对90%以上方准予实习登记。在律师事务所管理层面上，除北京金杜、北京君合、上海锦天城等大型律师事务所建立了规范的实习人员培养管理制度外，一些经济欠发达地区的中小型律师事务所也建立了卓有成效的工作制度，如贵州君跃律师事务所整合全所资源开展此项工作，建立了实习人员培养工作组，同时实行指导律师轮换制，实习人员每三个月轮换一位指导律师，有力地促进了实习人员综合技能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