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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眼》:吏胥带来中国的非凡历史

【摘要】:至其卓绝俊伟、震耀四海者,类出于吏胥中,如赵广汉②,河间之郡吏也;尹翁归③,河东之狱吏也;张敞,太守之卒史④也;王尊,涿郡之书佐⑤也。然则何吏胥之多贤耶?夫吏胥之人,少而习法律,长而习狱讼,老奸大豪,畏惮慑伏,吏之情状变化出入,无不谙究。汉宣帝时为颍川太守,执法不畏权贵,后被萧望之弹劾,腰斩处死。吏胥年少时学习法律,稍长后学习断狱,豪强及极奸诈之人,因害怕忌惮而屈服,官吏的各种情状变化,无不熟悉。

汉有天下,平津侯、乐安侯辈皆号为儒宗,而卒无所表现。至其卓绝俊伟、震耀四海者,类出于吏胥中,如赵广汉,河间之郡吏也;尹翁归,河东之狱吏也;张敞,太守之卒史也;王尊,涿郡之书佐也。是皆雄俊明博,出可为将,入可为相。然则何吏胥之多贤耶?夫吏胥之人,少而习法律,长而习狱讼,老奸大豪,畏惮慑伏,吏之情状变化出入,无不谙究。因而官之,则豪民猾吏之弊,表里毫末,毕见于外,无所逃遁。而又上之人择之以才,遇之以礼,而其志复自知,得自奋于公卿,故终不肯自弃于恶,以贾罪戾,而败其终身之利。故当此时,士君子皆优为之,而其间自纵于大恶者,大约亦不过几人。而其尤贤者,乃至成功。而后世顾以为杂流,此士大夫所以为耻而不肯为也。

注释

①乐安侯:李蔡(?—前118),成纪(今甘肃秦安北)人。李广从弟,文帝时为郎。武帝时,因击败匈奴有功,封为乐安侯,公孙弘死后代为丞相。后坐法下狱,自杀,国除。②赵广汉(?—前65):西汉涿郡(今河北)人,字子都。汉宣帝时为颍川太守,执法不畏权贵,后被萧望之弹劾,腰斩处死。③尹翁归(?—前62):字子兄,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人。④太守:一郡之最高行政长官。卒史:官名。汉官署属吏,秩百石。出身狱吏,习文法,喜击剑。宣帝时,举孝廉为弘农都尉,后任东海太守,以高第入守右扶风。在任执法严明,敢犯豪强。⑤书佐:主办文书的佐吏。(www.chuimin.cn)

译文

汉高祖取得天下,平津侯公孙弘、乐安侯李蔡等人都号称儒者宗师,但最终都无所表现。至于那些卓绝俊伟、显耀四海的人,好像都出于吏胥之中,如赵广汉,河间郡的郡吏;尹翁归,河东郡的狱吏;张敞,太守的卒史;王尊,涿郡的书佐。这些人都才智杰出,明达博学,出战可为将领,入阁理事可为丞相。但是为什么吏胥多有贤能呢?吏胥年少时学习法律,稍长后学习断狱,豪强及极奸诈之人,因害怕忌惮而屈服,官吏的各种情状变化,无不熟悉。因此而做官,则有财势者及奸猾官吏的弊病,表面及内部极其细微的情况,都能被揭露出来,无所逃遁。加上居上位者以才能择人,待之以礼,且又知道自己的志向,自我奋发而有志于位列公卿,因而始终不肯为恶而自甘堕落,以身试法,从而失去终身的利益。因此这个时候,君子都好好做官,而其中自我放纵为大恶者,大约也不过几个人。而其中尤其贤良者,就会获得成功。但是后世视之为杂流,这是士大夫感到羞耻而不肯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