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诸吕被诛，文帝任梁怀王太傅贾谊

2023-11-2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幸诸吕已诛，文帝正位，而其谋遂寝。王，文帝爱子，故以属谊。后之览者，徒执谊谪长沙一节为谊叹息，谓帝终不用生，误矣。幸亏吕氏一族被诛，文帝即位，诸国反叛的谋划因而平息。他被任为梁怀王太傅，是文帝自认为不如他。梁怀王，文帝爱子，因此把他托付给贾谊。后来的人，只抓住贾谊被贬谪长沙一事，为贾谊感到叹惜，说文帝终不任用贾谊，他们都错了。

孝文时，山东之国，齐七十二城，楚四十城，吴三十城。三国之中，齐为尤大，悼惠王②复子多而材。吕氏之乱，哀王襄③欲举兵西向，则关中为之震恐，且有自帝之谋，其弟朱虚、东牟④且将为内应。幸诸吕已诛，文帝正位，而其谋遂寝。然则帝即位之后，诸侯之势疏而逼、地大而可忌者莫如齐为盛。文帝岂不虑及此？故虽尽复吕后所夺齐地，而即割其二郡以王城阳、济北⑤。逮济北以构逆诛，文王⑥绝世，则尽以齐地分王悼惠之六子⑦，即贾谊所谓“各受其祖之分地，地尽而止，天子无所利焉”者也。及孝景时，吴、楚为逆，悼惠王之子孙所谓六王者皆预其谋，然俱以国小兵弱之故，齐与济北虽豫密谋而终不敢发⑧，胶东、胶西、济南、淄川仅能出兵围齐，及汉兵出，则各已溃散。吴楚既无巨援，宜其速败。使齐地不早分，以一壮王全据七十二城之甲兵，与吴、楚合从西向，汉之忧未艾也。孰谓谊言不见用，而文帝为无谋哉！［按贾谊傅长沙，绛、灌之属害之也。史谓其以谪去，宜耳。其为梁怀王太傅也，帝自以为不及故也。王，文帝爱子，故以属谊。王堕马死，谊自伤为傅无状，不忍负帝委托之重，故哭泣而死。后之览者，徒执谊谪长沙一节为谊叹息，谓帝终不用生，误矣。］

注释

①贾生：即贾谊（前200—前168），西汉时雒阳（今河南洛阳）人。二十岁以才学被文帝招为博士，之后升太中大夫。主张改革政治，遭周勃等人忌妒、毁谤，贬为长沙王太傅、梁怀王太傅。曾多次上疏，批评时政，主张重农抑商、削弱诸侯势力、抗击匈奴等。梁怀王坠马死，贾谊深感自责，忧郁而死，年三十三。贾谊擅长政论，有《治安策》、《论积贮疏》、《过秦论》等。赋体有《吊屈原赋》、《服鸟鸟赋》。②悼惠王：即齐王刘肥。③哀王襄：刘肥之子刘襄，谥号齐哀王。④朱虚、东牟：哀王弟刘章，吕太后封为东虚侯，封刘章弟兴居为东牟侯。其事详见《史记·齐悼惠王世家》。⑤割其二郡以王城阳、济北：以城阳郡封朱虚侯为城阳王，以济北郡封东牟侯为济北王。事见《史记·齐悼惠王世家》。⑥文王：哀王之子刘则。⑦六子：《史记·齐悼惠王世家》：“故齐别郡尽以王悼惠王子：子志为济北王，子辟光为济南王，子贤为淄川王，子卬为胶西王，子雄渠为胶东王，与城阳、齐凡七王。”⑧“齐与济北虽豫密谋而终不敢发”句：齐，指齐孝王，《史记·齐悼惠王世家》：“后一岁，孝文帝以所封悼惠王子分齐为王，齐孝王将闾以悼惠王子杨虚侯为齐王。”济北王既已被诛，不可能参与密谋，疑误。(www.chuimin.cn)

译文

汉文帝时，崤山以东的诸侯国，齐国有七十二座城，楚国有四十座城，吴国有三十座城。这三个国家中，齐国尤其大，悼惠王刘肥的儿子又多又有才干。吕氏之乱，齐哀王刘襄想举兵向西，关中为之震恐，而且哀王有自己称帝的谋划，哀王弟朱虚侯、东牟侯将为内应。幸亏吕氏一族被诛，文帝即位，诸国反叛的谋划因而平息。但是，文帝即位之后，诸侯的势力疏远而具有威胁，疆域广而可忌惮的诸侯国莫过于齐国。文帝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个问题呢？因此虽然完全收复了吕后掠夺的齐国土地，并且割让齐国城阳、济北两郡，封朱虚侯为城阳王，封东牟侯为济北王。等到济北王因发动叛乱被诛，齐文王无子，因而把齐国土地全部分给悼惠王六个儿子，各自称王，这就是贾谊所谓“各自受封其先祖之封地，地分完为止，天子得不到利益”。等到孝景帝时，吴国、楚国谋逆，悼惠王之六子，即所谓六王，都参与谋反，但都因为国小兵弱的原因，齐孝王与济北王虽然参与密谋但最终不敢发兵，胶东王、胶西王、济南王、淄川王仅能出兵围攻齐，等到朝廷出兵，就各自溃散。吴国、楚国已然无强大的援助，自然马上就败北了。假使齐地不早分，以一个强大的齐王据守七十二城之甲兵，与吴国、楚国联合西进，汉朝廷的忧患就没有止歇了。谁说贾谊的建议没被采纳，而文帝没有智谋啊！［按贾谊被任为长沙太傅，是因为绛侯周勃、灌婴等人陷害他。史书说他是被贬谪而离开，是恰当的。他被任为梁怀王太傅，是文帝自认为不如他。梁怀王，文帝爱子，因此把他托付给贾谊。梁怀王坠马死，贾谊自愧身为太傅却没尽到职责，不忍辜负文帝委托的重任，因此抑郁哭泣而死。后来的人，只抓住贾谊被贬谪长沙一事，为贾谊感到叹惜，说文帝终不任用贾谊，他们都错了。］

幸诸吕被诛，文帝任梁怀王太傅贾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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