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眼》中的中华史：子胥、种、蠡的另类故事

2023-11-2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扬子②云以三谏不去③、鞭尸藉馆④为子胥之罪，以不强谏勾践而栖之会稽⑤为种、蠡之过。至于藉馆，阖闾与群臣之罪，非子胥意也。晋献公借道攻打虢国，宫之奇劝阻，认为虢国是晋国屏障，若同意，则晋国狼子野心，必攻打虞国。三次进谏不被采纳就离开国家，这是对为人臣子，但与国君交情不深者而言，像宫之奇、泄冶这样的人就可以。语意豁达，足以为伍子胥辩护。

扬子②云以三谏不去③、鞭尸藉馆④为子胥之罪，以不强谏勾践而栖之会稽⑤为种、蠡之过。夫三谏而去，为人臣交浅者言也，如宫之奇⑥、泄冶⑦乃可耳。至如子胥，吴之宗臣⑧，与国存亡者也，去将安往哉？百谏不听，继之以死可也。孔子去鲁，未尝一谏，又安用三？父受诛，子复仇，礼也。生则斩首，死则鞭尸，发其至痛，无所择也。是以昔之君子，皆哀而恕之，雄独非人子乎？至于藉馆，阖闾与群臣之罪，非子胥意也。勾践困于会稽，乃能用二子，若先战而强谏以死之，不过一强项⑨之臣耳，于国家成败何益哉！［唐卢元甫⑩有《胥山铭序》云：“伍公绝楚出疆，在平为未宦臣，在奢为既壮子，坎壈仗节，乞师于吴，五战入郢。先王有言：‘抚则后，虐则仇。’成汤用为大义，孔子立为大经，子胥修为大仇，骚人赋为大怨。”语意豁达，足为子胥吐气。］

注释

①子胥：即伍子胥，名员。其事迹详见本条后面的注释。种、蠡：文种和范蠡，都是春秋末越国大夫，一起辅佐越王勾践灭吴。②扬子：即扬雄。③三谏不去：吴王夫差即位后，欲攻打齐国，伍子胥多次进谏应先消灭越国，其时在吴国服苦役的越王勾践贿赂太宰伯嚭，伯嚭乃向夫差求情，夫差不听伍子胥劝谏。伯嚭更进谗言，伍子胥被夫差赐死。事见《史记·伍子胥列传》。④鞭尸藉馆：伍子胥本为楚国人，其父伍奢、其兄伍尚皆因费无忌进谗言，而被楚平王所杀，伍子胥得以逃脱，后为吴王阖闾所用，入楚国郢都，没找到楚平王儿子楚昭王，遂掘楚平王墓，鞭尸三百。藉馆，应作“籍馆”，抄家。事见《史记·伍子胥列传》。⑤不强谏勾践而栖之会稽：勾践得知吴国欲伐越，于是先发制人，出兵攻打吴国，范蠡劝阻，勾践不听。越军大败，勾践率残兵退守会稽。事见《史记·越王句践世家》。⑥宫之奇：春秋时虞国人。晋献公借道攻打虢国，宫之奇劝阻，认为虢国是晋国屏障，若同意，则晋国狼子野心，必攻打虞国。虞公不听，宫之奇遂带领族人离开了虞国。晋国之后相继消灭了虢国和虞国。事见《左传·僖公五年》。⑦泄冶：春秋时陈国大臣。陈灵公与其臣子孔宁、仪行父都与大夫夏征舒的母亲夏姬私通，泄冶进谏，陈灵公告诉了孔宁、仪行，泄冶被杀。事见《左传·宣公九年》。⑧宗臣：与君主同宗之臣。⑨强项：董宣为洛阳令的时候，湖阳公主家奴白天杀了人，因其藏匿于公主家里，无法抓捕。公主出门，这个家奴为陪乘，董宣拦住车马，以刀画地，数公主之失，喝斥家奴下车，并把他杀死了。光武帝知道此事后要处死董宣，董宣毫不畏惧，反问光武帝，并以头击柱。后光武帝命令他向公主谢罪，他双手撑地，誓不低头。光武帝遂封其为“强项令”。⑩卢元甫：应为卢元辅（774—829），字子望，滑州灵昌（今河南滑县）人。奸臣卢杞之子。少以清行闻世，端静介正，人不以杞之恶为累。胥山：《史记·伍子胥列传》：“（伍子胥）乃自刭死，吴王闻之大怒，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吴人怜之，为立祠于江上，因名曰胥山。”坎壈（lǎn）：困顿。仗节：坚守节操。抚则后，虐则仇：语出《尚书·周书·泰誓》：“抚我则后，虐我则仇。”意为，抚爱我则以为王，虐待我则以为仇。(www.chuimin.cn)

译文

扬雄说伍子胥向吴王夫差进谏三次都没被采纳，但还不离开吴国，攻入楚国都城郢，掘杀父仇人楚平王之墓，鞭尸三百并抄家，这些都是伍子胥之罪；越王勾践欲攻打吴国，文种和范蠡没有强谏，致使勾践兵败退守会稽，这是文种和范蠡的过失。三次进谏不被采纳就离开国家，这是对为人臣子，但与国君交情不深者而言，像宫之奇、泄冶这样的人就可以。但像伍子胥，他是与吴国国君同宗的臣子，与国共存亡的人，离开吴国将去往哪里呢？进谏一百次，仍不被采纳，然后身死可也。孔子离开鲁国，没有进谏过一次，又哪里需要三次？父亲被杀，儿子复仇，符合礼法。仇人还活着，就斩其头，仇人若已死了，则鞭打其尸体，发泄其极大的痛苦，没有选择。因此，之前的君子，都为伍子胥感到哀痛并宽恕他，扬雄难道不是人子吗？至于抄家，阖闾与群臣之罪，不是伍子胥的本意。勾践困于会稽，才能任用文种和范蠡，如果之前与勾践对抗，强谏而被杀，不过一刚正不阿的臣子罢了，对于国家成败有什么好处呢？［唐朝卢元辅有《胥山铭序》说：“伍公与楚国断绝关系，离开楚国，对于楚平王来说，是尚未为官的臣子，对于其父伍奢来说，是已经成年的儿子，困顿但坚守节操，向吴国请求出兵，五次出战，才攻入郢都。先王说过：‘抚爱我的则以之为王，虐待我的则以之为仇敌。’商汤将其用为正道，孔子将其立为常道，伍子胥将其变换为杀父之仇，屈原将其表达为诗中之大怨。”语意豁达，足以为伍子胥辩护。］

《千百年眼》中的中华史：子胥、种、蠡的另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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