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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眼》:《诗》亡辨与另类中华史

【摘要】:字会之,号长啸,婺州金华人。②“王者之迹”句:语出《孟子·离娄下》。迹,杨伯峻认为“迹”为帝王派出去了解民情、采诗的官。④参“胶舟之报”。⑤穆王回徐方之驭:造父善驭,挑选了八匹骏马献给周穆王,周穆王乘坐这八匹骏马,由造父驾驭,西巡狩,见西王母,乐而忘归。徐国趁机叛乱,穆王驾千里马急归,平定了叛乱。事见《史记·赵世家》。

金华王柏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孟子之言,实二经始终之要,义理之所关也。解者谓夫子止因《雅》亡而作《春秋》,则《雅》者自为朝会之乐,《春秋》自为鲁国之史,事情阔远而脉络不贯。且孟子言‘王者之迹熄而《诗》亡’,非曰王者之《诗》亡也。凡言《诗》,《风》、《雅》皆在其中,非独以为《雅》也。《王制》有曰:‘天子五年一巡狩,命太师陈诗,以观民风。’自昭王胶楚泽之舟,穆王回徐方之驭,而巡狩绝迹,诸侯岂复有陈诗之事哉?民风之善恶既不得知,其三百篇者,又多东迁以后之诗,无乃得于乐工之所传诵而已。至夫子时,传诵者又不可得,益不足以尽著诸国民风之善恶,然后因鲁史以备载诸国之行事,不待褒贬而善恶自明,故《诗》与《春秋》体异而用则同。”

注释

①王柏:南宋学者。字会之,号长啸,婺州金华(今浙江金华)人。从朱熹弟子学。②“王者之迹”句:语出《孟子·离娄下》。迹,杨伯峻认为“迹”为帝王派出去了解民情、采诗的官。③朝会:诸侯、臣属及外国使者朝见天子。④参“胶舟之报”。⑤穆王回徐方之驭:造父善驭,挑选了八匹骏马献给周穆王,周穆王乘坐这八匹骏马,由造父驾驭,西巡狩,见西王母,乐而忘归。徐国趁机叛乱,穆王驾千里马急归,平定了叛乱。事见《史记·赵世家》。⑥无乃:相当于“恐怕是”,表示测度语气。(www.chuimin.cn)

译文

金华人王柏说:“‘圣王采诗的举措废止了,《诗》也就消亡了,《诗》消亡之后,孔子才写作了《春秋》。’孟子的话,实际上说出了《诗》和《春秋》两本经书起源和消亡的要旨,义理的关键。注解的人认为孔子只是因为《雅》消亡了才写作《春秋》,《雅》固然是朝见帝王之乐歌,《春秋》固然是鲁国之史书,事情久远而脉络不连贯。而且孟子只说‘圣王采诗的举措废止了,《诗》也就消亡了’,没有说帝王之《诗》消亡了。只要是说《诗》,《风》和《雅》都包括在内,不只是指其中《雅》。《王制》有说过:‘天子五年巡狩一次,命太师进献采集而来的诗歌,以了解民风。’自从周昭王巡狩楚国,乘胶舟溺亡,周穆王西巡狩,徐国趁机叛乱,穆王乘千里马急归平定了叛乱,之后,天子就不再巡狩了,哪里还有诸侯进献诗歌的事呢?民风之善恶既然不得而知了,《诗》中的诗篇,有多少是周室东迁以后的诗,恐怕都是来自音乐演奏艺人的传诵罢了。到孔子时,传诵者又不可得,更加不足以全面显出诸国民风之善恶,然后倚赖鲁国史书巨细靡遗记载诸国之事迹,不待褒贬而善恶自明,因此《诗》与《春秋》虽体裁不同,实际作用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