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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7
“关圣帝君”不能帮助农民打倒土豪劣绅,是因为在一定意义上说,他是土豪劣绅的保护神。
所以,革封建主义的命,就包括打倒“关圣帝君”在内。
至少,毛泽东是这样认为的。
1974年底,中国大地上“批林批孔”的吼声虽然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但是“四人帮”利用这场运动整人篡权也遇到了障碍,受到毛泽东的批评。毛泽东此时在长沙养病,周恩来总理与王洪文赶到长沙向毛泽东汇报四届人大的筹备情况。
谈到“批林批孔”又批走后门搞乱了套,政治局意见不统一时,毛泽东说:
“说批林容易批孔难,世界上的事,说起来难,做起来并不难,现在四书五经也批了,孔夫子是文圣打倒了,关云长是武圣也打倒了。说批林批孔是第十次文化大革命是不对的。”(贾思楠:《毛泽东人际交往实录》,江苏文艺出版社1989年6月第1版,第342页)
毛泽东这个谈话的主旨,在于说明“批孔”做起来并不难,主要证据是四书五经和孔夫子都打倒了。但他随便谈到武圣关云长也打倒了,这是他对待被神圣化了的关云长的一贯态度的自然流露。(www.chuimin.cn)
其实,关云长作为“武圣”的历史,要比孔夫子作为“文圣”的历史短得多。2500年前,就有人尊其为“圣人”。汉武帝“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他的文圣地位就巩固下来。那时,和他匹敌的武圣是战神蚩尤,是武成王姜太公。
考之史志,关羽死后,三国、六朝、唐朝和宋朝前期,只是把他视为一般将领,没有任何形式的祭祀。从宋徽宗开始,关羽被封为“武安王”“壮缪武安王”,关羽和“武”字结缘;从明神宗封关羽为“关圣大帝”开始,关羽和“圣”字挂钩。这时,关羽逐渐取代了蚩尤、姜太公的地位,成为人神之首,成为与文圣孔子比肩而立的“武圣人”。
何者为圣?《尚书·洪范》:“书作圣。”《传》曰:“于事无不通,谓之圣。”无所不通,是圣人;精通一事,他人莫及,也是圣人,如医圣、书圣、画圣者流。“武圣”者,应该对兵学武事有俯视一代、超越时空的贡献,为后世楷模。以此为尺度衡量关羽,他的“武圣”头衔显然是被历代统治者硬戴上去的。
“武圣”够不够格是一回事,关云长被封建统治者捧到吓人的高度,以维护自己的阶级利益和政治统治则又是一回事。在革命家毛泽东的视野里,文圣也罢,武圣也罢,他们都在反封建的被扫荡之列,而且,他们已经被打倒了。当然,举出这些例证,毛泽东的目的在于证明“批孔”并不难。不过,这不是本文要讨论的问题。
总之,从20世纪20年代到70年代,毛泽东对被神圣化了的关羽是大不以为然的。作为道教神灵,“关圣帝君”的作用是虚假骗人的;作为崇拜偶像,“关帝会”“关帝庙”只具有经济剥削和精神奴役的意义;作为战神膜拜,“武圣”关云长已经被打翻在地扫地出门了。小说人物乃至历史人物关羽有可爱之处,神灵化了的关羽则是封建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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