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是否值得被赞同为英雄？

2023-11-2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鲁迅对曹操“是个英雄”的总体评价，以及欣赏曹操提倡的清峻通脱的文风，毛泽东是赞同首肯的。大约在近代学术史上，鲁迅是第一个对曹操说公道话的人，他不同意曹操是“花面奸臣”的看法。可以说，鲁迅的曹操观，在一定程度上启示和坚定了毛泽东肯定评价曹操的学术立场，使他在这个问题上找到了知音。

1927年4月12日，发生了蒋介石叛变革命、屠杀共产党人的事变，正在广州中山大学任教的鲁迅愤然辞去中山大学的一切职务。

这年7月，他在广州夏期学术演讲会上，作了一篇《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的演讲。演讲中，鲁迅对曹操的功绩及其在思想文化方面的特点作了比较全面中肯的评价。鲁迅首先点明了曹操出现的时代背景：

“汉末魏初这个时代是很重要的时代，在文学方面起一个重大的变化，因当时正在黄巾和董卓大乱之后，而且又是党锢的纠纷之后，这时曹操出来了。”

说明曹操是在农民起义、军阀混战和统治阶级内部一次有名的政治斗争——党锢纠纷之后登上历史舞台的，时代对于曹操的陶冶，曹操对于历史的推动，这些问题放在这一特定的历史环境之中来加以考察就变得比较清楚了。鲁迅接着把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讲到曹操，很容易就联想起《三国志演义》，更而想起戏台上那一位花面的奸臣，但这不是观察曹操的真正方法。现在我们再看历史，在历史上的记载和论断有时也是极靠不住的，不能相信的地方很多，因为通常我们晓得，某朝的年代长一点，其中必定好人多；某朝的年代短一点，其中差不多没有好人。为什么呢？因为年代长了，做史的是本朝人，当然恭维本朝的人物，年代短了，做史的是别朝人，便很自由地贬斥其异朝的人物，所以在秦朝，差不多在史的记载上半个好人也没有。曹操在史上年代也是颇短的，自然也逃不了被后一朝人说坏话的公例。其实，曹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个英雄，我虽不是曹操一党，但无论如何，总是非常佩服他。”(www.chuimin.cn)

鲁迅在演讲中，把作为历史人物的曹操和小说戏曲中那一位作为艺术形象的曹操，严格区别开来了，指出不能用对作为艺术形象的曹操的认识，来代替对于作为历史人物的曹操的认识，如果这样做就不是观察曹操的真正方法，亦即不是观察曹操的正确方法。

据张贻玖回忆：20世纪50年代毛泽东读到鲁迅的这篇文章，在“其实，曹操是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个英雄，我虽不是曹操一党，但无论如何，总是非常佩服他”等论断下，用粗重的红铅笔画上着重线，表示他对鲁迅有关曹操的看法是非常赞同的。（《毛泽东读史》，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1年10月第1版，第65页）

在这篇演讲里，鲁迅还说：“因此之故，影响到文章方面，成了清峻的风格。——就是文章要简约严明的意思。……所以深知此弊的曹操要起来反对这种习气，力倡通脱。通脱即随便之意。更因为意思通脱之后，废除固执，遂能充分容纳异端和外来的思想，故孔教以外的思想源源引入。”毛泽东在读此文时，在这些评论处，都用笔画着重线，在后面一句画着圈，天头上画了一个大圈。这是赞同的表示。（易严：《毛泽东与鲁迅》，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第106页）

鲁迅对曹操“是个英雄”的总体评价，以及欣赏曹操提倡的清峻通脱的文风，毛泽东是赞同首肯的。大约在近代学术史上，鲁迅是第一个对曹操说公道话的人，他不同意曹操是“花面奸臣”的看法。毛泽东曾经说过他与鲁迅的心是相通的。在评价曹操上，他们的思想观点是接近的，及至相似相同。当然说到“观察曹操的真正方法”，两人还是有区别的，鲁迅是进化论的历史观，而毛泽东则是唯物论的历史观。但鲁迅在抵抗国民党反动派“文化围剿”的战斗中，在左联内部的纷争中，更成熟地掌握了马列主义理论，尤其是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彻底放弃了进化论。毛泽东本人的思想轨迹也经历了由进化论向唯物论的转变，这在对待曹操的评价上也可以找到佐证。只要细心对比一下《毛泽东早期文稿》和后来他对曹操评价的联系与区别，就不难明白这个问题。可以说，鲁迅的曹操观，在一定程度上启示和坚定了毛泽东肯定评价曹操的学术立场，使他在这个问题上找到了知音。作为文化人，鲁迅决不是“封建文化的垄断者”，绝不维护封建正统观念，他在20世纪，是较早起来推倒曹操“冤案”的著名学者。

曹操：是否值得被赞同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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