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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的空山计在红军山区作战中的应用

【摘要】:毛泽东的空城计应用于山区作战时,则被红军官兵们命名为“空山计”。毛泽东时任红四军党代表、前敌委员会书记、湖南特委书记,但他是中共中央委员,红军官兵习惯上称他为“毛委员”。这年8月,江西和湖南的国民党军队第二次对朱毛红军的井冈山根据地进行“会剿”。其中一个节目就是三十二团二连连长龙普林演唱新京戏《毛委员的空山计》。

毛泽东的空城计应用于山区作战时,则被红军官兵们命名为“空山计”。故事发生在黄洋界保卫战中。

那是1928年夏秋之交在井冈山。毛泽东时任红四军党代表、前敌委员会书记、湖南特委书记,但他是中共中央委员,红军官兵习惯上称他为“毛委员”。

这年8月,江西和湖南的国民党军队第二次对朱毛红军的井冈山根据地进行“会剿”。此时,毛泽东率领三十一团三营去湘南迎还红军大队,只留三十一团团部和一营坚守井冈山的黄洋界哨口;三十二团两个营防守桐木岭、双马石、八面山、茅坪等地。

黄洋界,海拔1300余米,山高壁峭,雄峰耸立,万丈深谷,陡不可攀。黄洋界下,仅有通往大陇、茅坪两条小路,均筑有工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扼守黄洋界的主力三十一团一营以及大小五井的地方武装,于8月29日晚进入前沿阵地。

8月30日,湘赣敌军四个团向黄洋界发起攻击。一营长陈毅安、副营长陈士榘根据毛泽东的部署和要求指挥战士们奋起反击。

敌人受地形限制,只能拖成一字长蛇阵,无法展开火力。进至腰子坑、肩火岭一线,即被打退。

第二次进攻,敌人改用炮轰。炮弹落在黄洋界山坡上,竹林和草丛烧着了,硝烟弥漫。

三十一团团长朱云卿气得大骂:“妈的!老子有炮,早送你们上西天了!”

“炮?有啊!”在一旁的贺敏学说道。“在小井!我亲眼看到的,八二炮。不过……听说坏了。”

“快找人修修看,叫他知道红军的厉害!”陈毅安兴奋地说道。

贺敏学去了。敌人攻击大半天,红军又是打排子枪,又是放滚木雷石,敌人伤亡惨重。

下午四时许,敌人再次发起猛攻,增加了几倍的兵力!红军守山部队弹药渐少,形势危急。正在这时,小井修械处把那门迫击炮修好了,贺敏学等人抬来安放在指挥部附近。

陈毅安高兴极了,急忙命令开炮。连发三炮,第一、第二枚炮弹未响,第三发炮弹正好落在敌人指挥所——源头村,一团火球飞出,炸响了。

敌军听见炮声,吓得魂飞魄散,以为红军主力已经回山,争相逃命。“快跑啊,朱毛红军回来了!”敌军乱成一团,失去指挥。乘着夜色,湘敌三个团先撤了,赣敌一个团闻知湘敌败退,也匆匆后撤至永新县。

这样,红军在地方武装和根据地群众配合下,凭借黄洋界天险,以不足一营的兵力,击溃敌军四个团的进攻,歼敌数百人,取得了保卫战的胜利。

黄洋界保卫战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红军官兵,大家兴奋不已,议论不止。有的说,这真像当年诸葛亮的空城计;有的说,诸葛亮只会退兵并没有消灭敌人,哪儿比得上咱毛委员的空山计。接着有人提议,我们也编一段《空山计》唱词,大家都当诸葛亮,唱唱毛委员。于是便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汇集成《空山计》唱词:

我站在黄洋界上观山景,

只听得山下人马乱纷纷,

举目抬头来观看,(www.chuimin.cn)

原来是湘赣发来的兵。

一来是,农民斗争少经验,

二来是,二十八团离开了永新,

你既得宁冈茅坪多侥幸,

为何又来侵占我的五井?

你既来就该把山进,

为何山下扎大营?

你莫左思右想心不定,

我这里内无埋伏外无援兵。

你上得山来我别无敬,

我准备红米南瓜、南瓜红米,

犒赏你的三军。

你来、来、来!

请你到井冈山上谈革命。

(陈晋:《文人毛泽东》,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12月第1版,第78—79页;余伯流 陈刚:《喋血井冈山——毛泽东的崛起》,中国人事出版社1993年1月第1版,第219—222页)

这一天,毛泽东将朱德、陈毅带领去湘南的部队迎回井冈山,听说了黄洋界保卫战的胜利,喜上眉梢。时值中秋,皓月当空。为了欢迎红军大队归山和庆贺黄洋界战胜敌人,在砻市广场上开了庆祝晚会。其中一个节目就是三十二团二连连长龙普林演唱新京戏《毛委员的空山计》。龙普林会唱京戏,尤其喜欢唱《空城计》。他多才多艺,非常活跃,根据京剧《空城计》的唱腔唱词,对大家的创作加以修改润色。演唱时,他形神兼备,典型的京剧道白和熟练的表演功夫,更加深了京剧的韵味,既再现了当年诸葛亮城头抚琴智退敌兵的形象,又表现了眼前红军黄洋界以少胜多、一弹退敌的战斗情景,显示了红军的高超智慧和英雄气概。

也许是受到红军指战员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感染,不久毛泽东填写了著名的诗篇:《西江月·井冈山》:“山下旌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

毛泽东这首词是革命战争的纪实之作,其中“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两句,描写了炮击敌军指挥所迫使其乘夜暗退走的战斗细节。毛泽东的填词和一营官兵们的编戏,虽然有雅俗文野之分,但其心情则完全是一致的。红军基层官兵为自己的战法能同古代军事历史小说所描写的著名军事家的某些活动情节相类似而自豪,虽然毛泽东没有亲身参加保卫黄洋界的战斗,但基层官兵还是把制敌谋略的发明、取得胜利的原因,归结为他的高超领导和巧妙安排,并借传统戏剧形式把它热情洋溢地表达出来,他们相信他们的指挥员就是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在人民群众中被看作智慧之星的“诸葛亮”。

红军初创时期的黄洋界保卫战,其实是险胜。因为山上兵太少,武器太差。取胜固然有官兵的革命热情在,偶然修好一门炮,诱使敌人做出错误判断也是制服敌人的重要原因。正因为是偶然的险胜,所以毛泽东和红军官兵都联想到了《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巧设“空城计”险胜司马懿的故事。这个战斗实践无疑比读书更加重了“空城计”在毛泽东心头的影响。不过,毛泽东承认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要像诸葛亮那样与敌人斗智,但在历史观上则更相信广大官兵的力量,词中“更加众志成城”一句,便隐含着他后来说的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和真正动力的思想基因。“诸葛亮”投身于群众斗争的洪流,他的“空城计”一类的智慧才能放射出灿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