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节目陷人无法继续的绝境时,朋友请我去西安金翅鸟演艺公司观看节目,那晚我意外获得了一个让我兴奋的好消息。在那一刻,我们在王刚和他妈妈的脸上看到的不仅仅是治疗得以继续后的笑容,而是对生命不再绝望的喜极而泣。......
2023-11-26
实习生养成计划
大概那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一天吧——2010年9月17日。
在那之前一周,因为一些大概“不好说”也“不能播”的原因,我离开了某电台的某频率,结束了短暂的主持人、记者工作。觉得满世界暗淡的我,即将灰头土脸地踏上归乡的路途。买火车票的前一天,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正在电视台实习的学妹邀我到她所在的栏目,接受一个女记者的话题采访。离开西安之前见一眼电视台的美女,何乐而不为呢?而在与美女记者的闲谈中,“失业”的我又意外得到了一个“上岗”的机会。于是,我知道了,眼前的那位名叫魏尤佳的记者,将会成为我的老师,而我,在工作一年半以后,将再次成为一名实习生。
2010年9月17日上午9点半,我第一次走进《都市热线》办公室的大门。
“各位老师,早上好。”
这样矫情的话,我是决计不会说的。当然,在我踏进那间办公室后,我也明白了,说了也未必有人搭理。9点30分,对于一档新闻直播节目来说,并不是一个很悠闲的时间。 目之所及的各位记者们已经处在了“准备发射”的极度亢奋状态。从这一天,我知道了,在这个时间段,九成九的热线记者打电话的问候语是“您好,我是陕西二套的记者,您刚才给我们的热线打电话了吗?”接下来是“喂喂喂,你甭急,把事情给我说一下”“哦哦哦,您现在在哪?成!我马上到,您电话保持畅通啊”。然后,拿了摄像机就往外冲……我寻思,敢情这是110还是119啊?后来我发现,这还真有点110、 119的意思——我的实习,开始了。
我的实习生涯并不开始于简单的帮老师背机器,上学时在校电视台工作的三年里,让我对摄像机和非线编软件并不陌生。于是我自然而然地被归于实习生中的“熟练工”,直接与出镜记者搭班拍新闻,这让我有点沾沾自喜的感觉。直到我看到线编机房里一台台我从没接触过的笨重老式剪辑机,记者们凝视着监视器,转着上面的飞轮,我知道,其实我还是个碎娃。
说起我的热线,不得不提一位老领导——杨主任。30岁出头,一个文雅书生,如果不说,相信大家更容易把他当作一个编辑,或者……策划之类吧,总之没有什么领导的架子。每天爱低着头,看书、研究新媒体,不过,这个年轻主任,似乎比刚毕业的年轻人更有想法——貌似在微博这玩意儿还不太火的时候,他就要求记者每天把有意思的事情和新闻现场第一时间发布,也正是他,让在热线初出茅庐的我,找到了那么几分存在感。
在实习的几个月里,我被安排做美食和生活妙招版块中的前期摄像和后期剪辑包装工作。每天都在拼命赶直播的记者老师们,不可能像我一样“闲”,坐在电脑前捣鼓音效、包装、特技之类的。我姑且自恋地认为,这算展示了一把我的特长吧。
就这样, 日子跟流水一样波澜不惊地过着。不过我还是知道了,什么才是播出标准的“景别”,明白了采访时固定镜头终究要比花里胡哨的镜头实用得多,记住了采访前就要想好稿子的结构,清楚了每次采访究竟要用什么类型的同期才会出彩,学会了使用那些笨重的对编机,再加上我的那点算不上特长的特长。让我既顺利又幸运地,在都市青春频道的聘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嗯,这是一个在我即将要放弃时的意外。
新闻民工上道了
签了合同的第二天,值班主任张老师走进办公室,隔着两张办公桌,一脸严肃地告诉我:“小王啊,从今天起,你就单飞了, 自己独立拍片子。”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剩我傻坐在那,跟我的尤佳老师对视了3秒钟。我哦了一声,声音小得连我都不知道是在给谁说。但我却清楚地记得,当时尤佳瞪大眼睛笑着对我说:“恭喜你,开始正式挣工资了!”
我怀着无比激动和略显忐忑的心情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线索。第一条片子,采访目的地是西安北郊,事件是现在想想都会会心一笑的民生新闻——马路的污水井盖不见了。我的天!这么严重!会不会有人掉下去?会不会发生交通事故?会不会引起几车连撞?!一路上我边催出租车司机开快点,却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我强迫自己思考,如何采访路人,如何询问司机,甚至想到了我该如何参与救援……算了,还是催司机师傅开快点吧。
就这样,司机拉着神经质一样的我到了目的地。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正常。窄窄的马路上汽车行驶自如,似乎除了我,没有人会因为一个井盖的不翼而飞变得那么紧张。据说一辆刚刚卡进去的车已经由司机自行处理完毕,离开现场。顿了顿神,我拿起摄像机,站着、蹲着,对着一个浅井拍了N组镜头,然后四处打听目击者、联系市政将新井盖送来。我依稀还记得,这样的一条新闻,我耗了近3个小时,用了近50分钟的素材带。这估计算是个奇葩的数字了。什么概念呢?后来我知道了,同样类型的新闻,我在任何一项指标上,都高出别人两倍之多,而且也没拍出一朵花来,当然,不能用的废镜头和后期剪辑时间也多高出别人两倍多。
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条不到1分15秒的片子剪完时,我长舒了一口气。那一天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满意,非常不满意!一个井盖,将我积累了许久的自信心近乎磨灭干净。我忘了片子最后的打分,忘了领导对我第一条新闻是否曾有过评价。关于这次采访,印象深刻的是,当时一个老人在走过我身边时,操着浓郁的陕西话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唉,当个记者不容易啊,趴到个臭井边边摄啊摄,站远点不也能拍得到么?娃太实诚咧。”
……
不知哪一年蹦出来“新闻民工”这个词,大伙都用来自嘲。扎根在民生新闻的队伍中,只能说“深深浅浅,冷暖自知”了。起初我困惑于每天下班后都不知道第二天将要到达的地方在哪,将要面对的人是谁,将要遇到的事是什么,所有的不确定因素,让我没有安全感,无所适从。这样的确像是在用蛮力干活——那是一种不管喜欢与否,总之要硬着头皮把它做完的感觉。十次的采访中,总会有七八次被人笑着拒绝的尴尬,当然,偶尔还会遭遇毫不客气的推搡,哦,还有一些压根不相干的路人说着不咸不淡的话……
曾经张三李四口中的“白领”生活,对于已经垂头丧气的我来说,已经烟消云散。当初我甚至不明白,每天在这个城市中,明天的天气如何,张奶奶家的狗不见了,李大爷的房子漏水了,王阿姨和刘大婶又因为门前的垃圾吵起来了,诸如此类的事情拍给谁看,究竟有没有人会看,每天走出广电中心大门时就会多积累一个问号。当时我心里说,拍这样新闻的记者,注定只能是“新闻民工”,我要做的是大事件!
于是,在我将拍摄、写稿、剪辑摸索得滚瓜烂熟之后,接下来长达多半年的日子里,我拍摄过惨不忍睹的车祸,曝光过黑心商家,采访过命案嫌疑人,跟着警察抓捕过逃犯,帮助过可怜的孤儿,直播连线过爆炸现场……我几乎告别了井盖、寻人、天气、柴米油盐,我的新闻生活的分量似乎一下子重了很多。我特别自豪地认为,作为不算太新的新人来说,我已经是在拍大新闻了。只是,每当我拿出摄像机,露出红色的话筒罩之后,还会有人问我,记者同志,我们小区的物业如何如何不负责任,能不能解决一下?记者同志,我在哪买了个什么东西,质量有问题,我给你反映一下。记者同志,某个工地施工,路都堵严实了,上班出门都是个麻烦事,能不能给咱帮个忙么?……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他们,大爷大妈大哥大姐们,我们拍的都是大事件,这些问题我们也管不了啊。可是,我终究没有勇气说出口。
嗯,大事件,究竟什么才是大事件呢?中美元首会见,朝核问题,房价涨跌,惩治腐败……貌似这些“真正”的大事件总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离我们很近,也很远。老百姓们像读教科书一般仰望着它们,关心,但似乎并不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我没有办法说这些大爷大妈大哥大姐们太小市民,他们需要生活的舒适,他们需要出行的顺畅,他们需要柴米油盐酱醋茶,他们需要维护好自己的一切利益。这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自私,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必须拥有的生活。而扛起摄像机的我,总希望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记录事件的发生,而这样俯视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实物在我的眼里我的摄像机里都严重的失真、变形,以至于连自己都忘了,其实我也仅仅是他们其中最普通的一分子。
应该沉淀下来了。
我又扛着摄像机,来到了张大妈李阿姨的身边,我把镜头端得平平的,不再俯拍。同样的邻里纠纷、家长里短,同样的百姓维权、分忧解难,但人物的轮廓清晰了,形象饱满了,或许他们的言语里还是有些“市井”,可谁又敢说, 自己不生活在市井之中呢?
已经记不得,那是工作了多久后采访的一位75岁的老大爷,热心市民提供线索,老大爷的子女因为各种原因,不再照料他,他租住一间七八平方米的小破屋里,靠捡垃圾和邻居接济勉强生活。那是个雨天,由于我的突然造访,面对镜头,他羞涩、无助、落寞,但不悲凉。他躲避摄像机,但从不逃避我的眼睛。索性,我随意地举着摄像机,不再顾及镜头是否歪斜,也不再盯着寻像器,而是寻着老人的眼睛。
子女不孝,几乎能够刺痛每一个传统中国人的内心。这样的选题,也会让很多记者两眼放光——镜头里老人与子女之间要么相互斥责,要么痛哭流涕,似乎是这类新闻永远的卖点。
“我有三个孩子,他们现在都挺好挺争气,就是不来看我啊。”老人拿着照片给我一一指道。在说起孩子们时,老人眉目里有些怨气,但在我看来,更多的是寂寞,或许,还有些为他们目前的成就感到自豪。
“谁都不容易,我现在老了,其实也不需要他们老来看我,年轻人嘛,赚钱都忙,这些我能体谅。”
孩子不来看他的原因有很多,我并不便多问。这次采访拍摄的素材有50多分钟,几乎用掉了整盘带子,我没有让他的子女来到老人的住处,让我问出个一二三。在后期剪辑时,也并没有用慢放加音乐的方式来煽情,甚至没有用老人擦拭眼泪的镜头。只是把老人为了接受采访,专门穿的那件已经压得有褶子的外套拍了又拍。我知道,他穿这件看上去新一些的衣服,是为了让孩子们知道,其实他过得不算差。
“你不用来采访,我不要求啥,你看我这身子其实还可以,他们好着呢,就行了,呵呵……”
这是采访结束,老人跟我回首告别时说的话, 由于事发突然,我的镜头拍得歪七扭八,但我仍将它小心翼翼地用作片子最后的同期。
审片结束,主任按下剪辑机的STOP键。
“没把他的儿女叫来?”
“我觉得,做出来的冲突好看,但太锋利,对于老人太锋利。”我支支吾吾
“没打算用音乐包装一下?”领导笑眯眯看着我。
“其实老爷子的语言还有动作都有内在语,他强装着自己很好,不更让人心里酸酸的吗?这比加音乐的效果好。也能让人读得更清楚。”我提起声音。
“算是上道了。”主任头也不回,继续审下一条片子。
好吧,就这样,因为一次意外的固执,我上道了。
新闻无间道(www.chuimin.cn)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没暗访过的记者不是完整的记者人生。”
这话是我自己编的,权当自我安慰了。
从小到大看了20多年电视,反正会议新闻一直没法吸引我的目光。看到暗访的、偷拍的、有监控的、有冲突的、有人拍打镜头的新闻,有人推搡记者的,那劲头便足得很。 自己当了记者,没有机会跟着时政报道采访领导开会,心里倒是一阵暗爽。于是,就想着什么时候咱也暗访一次?这不,机会来了。
采访变性人手术
那次主任神神秘秘地问我,小王,会用偷拍机吗?我瞪大了眼睛,特真诚地告诉他,这个真不会。这答案绝对正中领导下怀,“没事,试一次就会了。”
说实话,我算不上是个极度认真的人,但更不是一个能糊弄就糊弄的人。既然已经开始起程,那么就把每一步走好,我是狮子座,这是我性格当中唯一一点像狮子座的地方了。第一次在西安市某客运站暗访非法营运的黑出租,在极度恐慌、紧张、无助、尴尬、手足无措的情形下,就这么完成了。
天知道当时我有多么不敢与人对视。
或许是我打小话就多,也可能由于大学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话痨的性格,让暗访的内容很充实。任何事的第一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座里程碑。而我的这座里程碑预示着, 自此之后的大多数时间,我的工作装备变得轻便起来,告别了摄像机,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想象不到的暗访设备。而我出入的场所,变得鱼龙混杂起来。黑网吧、赌博厅、黑作坊、KTV、洗头房……我充当过学生、无业游民、赌徒、黑心老板、甚至是嫖客。在你放下镜头隐蔽记者的身份时,你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一定会是你想象不到的。那真的不仅仅是惊险和刺激,而是无限的震惊,还有无声的愤怒。这让我想到《无间道》里每每见证着犯罪行为却又只能不动声色的梁朝伟。而记者能做的,同样是收集证据,然后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在西安南郊一家规模不小的游戏厅,门口蹲着几个打手,屋内的暗阁中隐藏着数十台赌博机,“上分”“下分”的喊声不绝于耳,几十个男男女女在烟雾缭绕中挥金如土。我亲眼见到一个40多岁的男人在短短10分钟内,乖乖地将身上带着的一本儿人民币交给收银员。我跟着灰头土脸的他走出游戏厅,又看着他走向附近的银行,取钱,再返回游戏厅……他穿得并不体面,抽的是不到10块钱的烟,我不知道他是否仅仅是为人低调,但我知道,那些机器足以在不长的时间内吸光他所有的积蓄,足以毁掉他的家庭和他的人生。
我默默地离开了游戏厅。在返回单位的路上耳边响起的是爆料人的哭声——她是一个女孩,父亲因为赌博输掉了家里所有的钱,扔下了她和母亲。片子播出的第二天,那家游戏厅门前斜着贴上了“封条”,而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直到今天,那家游戏厅依然没有再开门。
这是我能做到的,也是我乐意去做的。
世界如此复杂,拨开迷雾找到真相, 自然不是每次都那么容易。但在我看来,记者唯一的职责就是“求真相”,越是难求,那真相就越是触目惊心。那条让全城震惊的新闻中,我进入了污秽不堪的洗头房。那是个我站在那里四处不碰都会觉得满是污浊的狭小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味道,茶几上满是烟灰,还有一个安全套的包装盒。所谓的按摩间,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当然,这对她们就足够了。
我不敢想象床下还会散落着什么东西。两个谨慎的“美女”熟练地用言语挑逗,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在这种新闻里常常会出现诸如“随后,记者以不安全为由离开了这里”这样的语句,而我清晰地记得,那次我几乎是憋着气逃出去的。当然,色情交易,只是我们取证的冰山一角,我们的目标是按摩女背后的那些人。
两周的时间,跟踪、追车、监控、守候,这些词貌似都与记者不沾边,但在那次的暗访中却通通实现。那些失足妇女背后的利益链条大得惊人,并不仅仅是开店招嫖那么简单,用一位律师的话说,已经碰触到了民众对于社会公信力方面所能承受的底线。节目播出后,相关违法犯罪人员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事过许久,一同采访的同事和我都很少再提及这件事,除了有些隐隐的后怕,更不愿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如此清晰而深刻地再发生在身边。
……
舆论监督,少不了明察暗访,但这必须不是民生新闻的全部。惊现刺激的画面好看,但看多了估计观众的神经也扛不住,关键是,拍得多了,记者的神经更扛不住……
所以,偶尔换换脑筋,也是极好的。
做直播节目,高效率、低失误才是王道。可每每谈到速度,就跟戳在我心窝里一样,我想,我的慢,似乎还是蛮出名的?呵呵,请允许我无奈的苦笑。在我看来,心惊胆战的感觉不是出现在偷拍暗访中,而是节目已经直播,片子还在剪辑,最后用逃命一样的速度拿着审过的带子交到直播室。虽然那一段距离并不长,但毫无例外,每一次奔跑过后,满身的汗,然后,就是虚脱、无奈、愤怒、自责,还有,累。有一段时间,“赶直播”这三个字就像梦魇一样笼罩着我。这真的可能跟性格有关,之前就说过,我不像个狮子座的人,也并不能算是个特别干练的人吧。我记得,有一次因为采访的内容复杂,回到台里已经下午4点多,写的稿子又长,越急越慢,越慢越急。得,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等我一路飞奔把播出带送到直播室,已经7点17分,离节目结束还有11分钟,其中还要插3分钟的广告,严格意义来讲,已经来不及播出了……我没敢看主任,我打赌,那会儿主任更顾不上看我,冲着放像喊“别卡时间了,这条完了不接主持人,直接播他的片子!”……我才不会告诉你,那会儿我的腿都吓软了!
事后我把自己恨得要死,我明白主任甚至是在冒着风险把我的片子播出去的,一旦片子的时间没卡好,就可能发生播出事故,后果不堪设想……而在直播结束后,领导没有发火,而是一字一句地告诉我,做记者,特别是直播节目的记者,速度与质量要兼顾,有时,速度甚至更重要。因为一个新闻事件,你能把它做出一朵花,可到头来没有播出,这不仅仅是做了无用功的概念,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信息爆棚的时代,你的迟到就等于向其他所有媒体认输。我明白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慢,是致命伤。
我必须承认,直到现在,我做片子的速度依然算不上快。每次当着一些圈外的朋友的面,痛斥和抱怨直播前的那种抓狂的状态会把人逼死时,他们都会劝我,算了吧,民生新闻嘛,大方向对了就行了呗。可是我知道,快,也依然要有足够的营养,因为新闻并不是快餐加白水。当然,我在保证不耽误播出的前提下,依然会执拗地在采访时多收集受访者的同期,写稿时再细细筛选,剪辑时会对画面较真,我不怕麻烦,我就是觉得,做出一条看了跟没看一样的新闻,特别对不起电视上出现的我的名字。
我还会时常拿着播出带,冲刺般地奔跑在通往演播室的楼梯间——这么自虐的感觉,我承认,我一点都不喜欢。不过一个人偶尔待在吸烟室,安静下来想想这份工作…其实连我自己都很意外,我这性格居然也当了这么久直播节目的记者,我有这样的意外,蛮好。
“女汉子”收服计划
“缘,妙不可言。”这话,挺有意思。
言下之意,开始八卦了。所以,请小伙伴们竖起耳朵。
革命战友之间的感情是最亲密无间的,这话绝对不假。在热线的日子里,但凡跟我一起厮混过战斗过的同事搭档,关系那叫一个铁!和男同胞们一起出去采访,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要暗访,俩人好有个照应。跟我搭班的女同事,都是出像记者, 自然个顶个的漂亮。不过掰掰指头,一个是我的老师,一个基本步入婚姻殿堂,一个有男友,还剩下一个。这个呢,倒是挺漂亮,做事也麻利,就是性格泼辣,个头虽小,嗓门挺大,别看是一姑娘,出门采访,那绝对不会让自个儿吃半点亏。每次一起出门,必须是她一马当先,于是我心里暗暗打鼓,呃……这家伙……不好惹啊……究竟是男人婆,还是孙二娘?得,花花肠子我还是歇了吧,跟她当兄弟比较靠谱。
第一次合作是某个冬天,拍供暖。拍的间隙才知道工作经验已算丰富的她,居然比我还小那么几天,唉……似乎还叫了几天姐来着……得,吃亏就吃亏吧,谁让她总是霸气外露呢。这姑娘嘴上一天到晚地嫌工作又苦又累,本来么,电视台的女人都当男人用,抱怨两下再正常不过。可是进入工作状态后,她就处于满血复活的极度亢奋状态,连走路都比平常快上一倍,语速比平时快1.2倍。这在对付一些蛮横不讲理的受访对象时极为管用,说妙语连珠吧有点赞美她的意思,但有时的确能轰得对方木在那里,还没等反应过来,该拍的该问的都已经搞定。这一点在下实在是佩服——男人婆好样的!
我是个慢性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跟这个极其效率至上的人成了最佳搭档。从最平常的突发新闻,到深度调查;从明拍到暗访,我们俩算是颠覆了大家眼里的男女搭配形象,背后缜密盘算细心策划的是男人,而冲锋在前杀出一条血路的确是个女汉子。几个月的配合下来,一快一慢的搭档越来越默契。拍片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报道的不少新闻也得到了认可,后来我们再一起出去拍片子,我们的小伙伴们都会心地笑了——唉,俩人就这么“没羞没臊”地在一起了。工作中的好战友,生活中的好伴侣——得,写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俗了。希望这么互补的俩人,不管是为了新闻事业,还是为了其他什么“事业”,都一路走好吧。(此处应有掌声)
……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大步迈向前。没病没痛,生活还算无忧虑,工资基本过得去,对于一个异乡人来说,还能要求什么呢?而且我还算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不过,我觉得,人这一辈子,要过一成不变的日子基本不可能,因为,不论从物理学、生物学、社会学还是其他什么学来讲,这都不科学。
我的好战友好伴侣杨萌
2012年7月,广播电台与电视台合并后,频道大调整,我进入了一档全新的栏目。尽管依然是记者,可涉及的领域已经发生了变化。我得承认,离开的时候真心舍不得,依稀记得在竞岗的时候,大伙都在展望未来。除此之外,我还认认真真回忆了在热线的日子,认认真真地感谢了那段岁月。
不得不说,其实那些每天相同又不同的经历,让我知道了,作为一个记录者应该保持的沉默,以及作为一个传播者应该发出的声音。
新栏目组做的是专题,采访用的话筒罩自然得换,但依旧是我喜欢的红色。告别了街采,告别了暗访,告别了负面报道。工作顺畅,相处融洽,生活滋润,心情愉悦。
……
兜兜转转整一年,我又拿起摄像机回到路边街采、暗访、曝光……没错,我又回到了《都市热线》的办公室。我记得当时有人逗我说,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从零开始,我说不能够吧,这哪叫从零开始啊,这叫满怀革命斗志,整理行囊继续上路!在某一天的上午9点,我睡眼惺忪地走进办公室,大伙说,哟!回来啦?意外啊!我说,嗨!缘分呐!
看吧,未来的生活,谁都说不定,但只要自己不迷失方向,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走。我们总会经历一些十字路口,也经历很多意想不到,就像我和《都市热线》,似乎充满了各种意外,或者,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
都市热线记者 王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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