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观庄子的人生观,与老子不同,老子言处世之道,庄子却是十足加一的达观主义。庄子的达观主义,是由他的齐物主义而来的,其言曰:可乎可,不可乎不可。庄子这种思想,后来在六朝很有势力,与老子并称,衍而为清谈。......
2023-08-17
墨家之辩学既甚完密,而又喜与人辩难,且以反对辩难者为非。《经下》曰:
诽之可否,不以众寡,说在可非。
《说》曰:诽:诽之可不可:以理之可非(原作诽),虽多诽,其诽是也;其理不可非,虽少诽,非也。今也谓多诽者不可,是犹以长论短。
此谓辩难(诽)而当,虽多不可非也。又曰:
非诽者悖(旧讹谆)。说在弗非。
《说》曰:非:己之诽也,不非;诽非可非也。不可非也,是不非诽也。
此以矛盾律讥反对辩难者。盖诽如可非,即不应“非诽;”非人之诽,己已诽人矣。墨家以其好诽之态度,辅之以辩学之武器,自立破他,犀利深刻,今犹可见也。
墨家与孔门辩论,别有《非儒》《大取》丙篇,大抵亦产生于《墨经》时代。《经》与《说》所论难者,则多在辩者(即所谓名家)及其他各家。
辩者之术,其特点在“离坚白,合同异;”而其人则以惠施公孙龙为代表。《庄子·天地》篇云:
辩者有言曰:“离坚白,若县庽。”
《秋水》篇述公孙龙问于魏牟之言曰:
龙少学先王之道,长而明仁义之行。合同异,离坚白。然不然,可不可,困百家之知,穷众口之辩,吾自以为至达已。
《德充符》篇载庄子谓惠子曰:
今子外乎子之形,劳乎子之精;倚树而吟,据槁梧而瞑;天选子之形,子以坚白鸣。(《齐物论》篇亦言:“惠子之据梧也……故以坚白之味终。”)
是此派学说之特点,在“合同异,离坚白”之征也。惟《汉书·艺文志》名家所著录《惠子》一篇,久已亡佚;而《公孙龙子》十四篇,今亦残阙,仅存六篇。其学说之真相,不可得而见矣。然据《庄子·天下》篇所列惠施历物之意,与今本《公孙龙子》之说,则施之术重在合同异,而龙之论则在离坚白也。其学之价值如何,兹亦不论。但以其“然不然,可不可”,与吾人之常识相违;故荀子谓惠施“好治怪说,玩琦辞,……辩而无用(《非十二子》篇);蔽于辞而不知实”(《解蔽》篇)。庄子于惠施本有所契,而惜其“卒以善辩名”;讥其“说而不休,多而无已,犹以为寡,益之以怪”(《天下》篇)也。
墨家亦有其“坚白同异之辩”,而所以与辩者异者,则彼在“离”坚白,“合”同异,而墨家则在“离”同异“合”坚白也。(离同异、合坚白一语,为冯友兰所提出,最能形容墨家与辩者之区别。见冯氏著《中国哲学史》上册页三三二。)
惠施之言曰:“天与地卑,山与泽平(《荀子·不苟》篇作“山渊平天地比”)。……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庄子·天下》篇)
《墨经》之言则曰:
同:异而俱于之(此也)一也。(《经上》)
同有四,曰重,体,合,类。《说》曰:
同:二名一实,重同也。不外于兼,体同也。俱处于室,合同也。有以同,类同也。(《经说上》)
其言异则云:
异:二,不体,不合,不类。(《经上》)
《说》曰:异:一一毕(原作二必)异,二也。不连属,不体也。不同所,不合也。不有同,不类也。
其言同异交得,则云:
同异交得,放有无。(《经上》)
《说》曰:同异交得:于福家良恕,有无也。比度,多少也。免还园,去就也。鸟折用桐,坚柔也。剑尤早,死生也。
处室子子母,长少也。两绝胜,白黑也。中央,旁也。论行行行学实,是非也。虽宿,成未也。兄弟,俱适也。身处志往,存亡也。霍为姓,故也。贾宜,贵贱也。(此说讹误太多,不易明白,大抵言相对待之同异,如有、无……贵、贱是也。)
此墨家同异之辩之大要也。持此以与惠施之言相较,则施所主张,实为谬误。如“山渊平”,《墨经》则云:“平,同高也。”(《经上》)今山与渊或泽,不同高,是不平也。天与地卑,天地在今日已难对言,然在古代之普通眼光,亦山与泽平之类而已。《荀子》作“天地比”,如为比连,若杨注引或说:“天无穷形,地之上空虚者,尽皆天也。是天地长亲比相随,无天高地下之殊也。”(或谓施知地圆,则应言“地之外皆天也”。)是则既无深义,而“地之上皆天”仍有高下之别。如为比较,则《经下》云:“异类不比(旧作吡,依梁改)。”强比之,是“木与夜孰长?智与粟孰多?爵,亲,行,贾(价),四者孰贵?糜与霍孰高?”(《经说下》)之类矣。
其言“万物皆同毕异”,则必如重同之二名一实,始可谓毕同;必如二异之各异,始可谓毕异。今笼统而言万物,既非毕同,亦非毕异也。盖虽有“有以同之类同”,而“物有以同而不率遂同”(《小取》篇语)矣。至施所谓“小同异”与“大同异”之别,亦犹《庄子》所谓“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德充符》篇)。自墨家之观点言之,其所谓“言而无仪”者已。
至其“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之说,与墨家之异,可以《吕氏春秋》所载荆人遗弓之故事明之。其语曰:
荆人有遗弓者而不肯索。曰:“荆人遗之,荆人得之,又何索焉?”孔子闻之曰:“去其荆而可矣。”老聃闻之曰:“去其人而可矣。”故老聃则至公矣。(《贵公》篇)
天地一体,既有不可,“泛爱万物”则老聃去其人而可之说也。非人,则得弓何益?虽曰至公,乃无用之高调也。墨家兼爱,则曰:“不可以不劝爱人。”(《兼爱上》)又曰:“仁,体爱也。”“爱己者,非为用己也,不若爱马者。”(《经上》及《经说上》)此则其爱仅及人类,亦去荆而可之意也。今施言“泛爱万物”则不知《墨辩》所谓名之达,类,私矣。(《经上》云“名、达、类、私”,《说》曰:“物、达也,命之马、类也,命之臧、私也。”荆,私也,人,类也,泛爱万物,而不知爱人,施可谓不“知类”矣。)《墨经》虽未直接与施辩,然与施同异之辩,实有如此之迥殊也。
公孙龙之《坚白论》曰:
无坚得白,其举也二;无白得坚,其举也二。……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者,无白也。……得其白,得其坚,见与不见,见与不见离,一一不相盈故离离也者藏也。
龙以坚白不相盈而相外,《墨经》驳之曰:
坚白,不相外也。(《经上》)
《说》曰:坚白,异处不相盈,相非,是相外也。
坚白,说在因。(《经下》)
《说》曰:抚(原作无)坚得白,必相盈也。
此以正反两面明坚白相离之误也。《经下》又曰:
于一,有知焉有不知焉,说在存。(www.chuimin.cn)
《说》曰:于:石,一也,坚,白,二也,而在石;故有知焉有不知焉,可。
不可偏去而二,说在见与俱,一与二,广与脩。
《说》曰:见不见离,一二不相盈,广脩,坚白。
要之,墨者之意,以为坚白之德俱含于石,三者不可偏去而二。若广与脩(长也。)俱含于面,相盈而不相外也。此皆反复以驳公孙龙之《坚白论》也。
然龙所以名家者,尚有“白马论”。故《公孙龙子·迹府》篇曰:
龙之所以为名者,乃以“白马之论”耳。今使龙去之,则无以教焉。
今《墨经》中未见驳其白马之论,或因援“白马非马”之例,以曲证杀盗非杀人之说,而有同契欤?抑龙书之写成,视《墨经》稍后,故此坚白之驳,尚引以为“难者”之言而著于《坚白论》篇也。此则不易决之矣。
此外《天下》篇载“辩者”之言,如“火不热”及“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等论,均有所诘难。例如《经下》云:
火热,说在顿。
《说》曰:火:谓火热也,非以火之热我有。若视日。(原作曰,以意改。)
热乃火之热,犹日之光也,其热与光在火与日,而非在我,故以热为主观而不在火,谓“火不热”者,非也。又云:
非半不则不动,说在端。
《说》曰:非:半,进前取也,前,则中无为半,犹端也。前后取,则端中也。
必半,无与非半,不可
也。
“端,体之无厚而最前者也。”(《经上》)《说》曰:“端,是无间也。”则端即形学上之点,亦即化学上所谓分子之类,古所谓“至小天下莫能破焉”(《中庸》)者也。物若日取其半,终至达于所谓端而不能再破,则此端无所谓半与非半而已竭矣。故谓“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者非也。
凡此所述,皆墨者批驳惠施公孙龙诸辩者之语也。其与他家论难者则如下:
前所引“谓辩无胜,必不当。说在辩”及“非诽者悖。说在弗非”两章;及《经下》云:
以言为尽悖,悖说在其言。
《说》曰:以:悖,不可也。之人之言可,是不悖,则是有可也。之人之言不可以当,必不审。
此驳《老子》“辩者不善,善者不辩”及《庄子》“辩也者有不见也”(《齐物论》)。老庄之意,盖以言为尽悖也。说在其言者,吾人若问老庄:“尔言悖否?”如其不悖,则言非尽悖也;如其悖也,则他人之言不悖矣。“说在辩”“说在弗非”,以同一方法讥其自说相违也。亦以同一方法讥《老子》之“绝学无忧”。《经下》云:
学之益也,说在诽者。
《说》曰:学也,以为不知学之无益也,故告之也。是使知学之无益也,是教也。以学为无益也,教,悖。
盖学如无益,老子何为著书以教人耶?此驳道家也。
《经下》云:
无不让也,不可,说在殆。
《说》曰:无让者:酒不让;殆也,不可让也。若殆于城门与于臧也。
又曰:
无欲恶之为益损也,说在宜。
《说》曰:无欲恶,伤生损寿;说以少连。……
此似驳宋也。《荀子·非十二子》篇,虽以墨翟宋钘(即宋
)并言,以其崇尚平等一方面与墨子相类而已,《庄子·天下》篇,言宋
“‘见侮不辱’,救民之斗;‘禁攻寝兵’,救世之战”。又曰“以‘禁攻寝兵’为外,以‘情欲寡浅’为内”。宋
之禁攻寝兵,与墨子之非攻似矣;而所以禁攻寝兵则不同。墨家非攻而善守,是诛而杀盗,乃能抵抗以禁人之攻;宋
明见侮之不辱,乃无抵抗以任人之攻也。《韩非子》亦曰:
宋荣之议,设不斗争,取不随仇,不羞囹圄,见侮不辱,世主以为宽而礼之。夫是漆雕之廉,将非宋荣之怒也。(《显学》篇)
宋荣即宋,以宽,恕,见侮不辱著称,是无不让也。然与墨家宗旨不同,故曰:“无不让也,不可。说在殆。”
其情欲寡浅,则《荀子·正论》篇云:
子宋子曰:“人之情欲寡,而皆以己之情为欲多,是过也。”故率其群徒,辨其谈说,明其譬称,将使人知情欲之寡也。
夫墨子虽言去六辟始为坚人,而非谓人之情皆欲寡也。荀子谓宋子“蔽于欲而不知得”(《解蔽》篇);“有见于少,无见于多”(《天论》篇)。盖蔽于无欲耳。墨家不以为然,故曰:欲恶之为益损也说在宜,无欲恶则伤生损寿也。
《汉书·艺文志》小说家有《宋子》十八篇,注云:“其言黄老意。”盖将《老子》“‘佳’兵不祥”之旨,发挥之,实行之也。《天下》篇谓内在情欲寡浅,外为禁攻寝兵;受墨家之影响虽深,其旨意固在黄老,此亦谓之驳道家可也。(所以列为小说家者,荀云“辩其谈说、明其譬称”,其譬称中必有许多可观之故事也。)
《经下》云:
仁义之为外内也,非。说在仵颜。(孙以仵为,云“逆也”是。惟以颜为颉则非,按颜疑类之讹,墨家最重知类,逆类即大取篇所谓“立辞而不明于其类,则必困矣”之说也。仁与义同类,今一彼一此,相为内外,是逆类也。狂举亦即逆类,如“狂举不可以知异”。说谓“若举牛有齿,马有尾,以为是类之不同也,是狂举也”。可知狂举之义即逆类也。)
《说》曰:仁:仁,爱也。义,利也。爱利,此也。所爱利,彼也。爱利不相为内外;所爱利亦不相为内外。其谓“仁,内也;义,外也”,举爱与所利也;是狂举也。若左目出,右目入。
此驳告子“仁内义外”与《管子戒》篇“仁由中出,义由外作”之说也。告子为儒家(赵岐《孟子注》谓告子兼学儒墨者,似未谛),《管子》书内容甚杂,《戒》篇或告子之徒所作也。儒墨“同是尧舜”前所引“在,尧善治”及“尧之义也”二条(见第五节)虽在修正旧说,同时谓之难儒家亦无不可。凡此均难儒家也。
《经下》云:“五行毋常胜,说在宜。”(其说引见第三章)此驳阴阳五行家如驺衍诸人之说也。
若此之类尚多,不及备述。故《经》与《经说》四篇,文虽简约,所立所破,含义固甚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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