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速疑谜大解：云速慢之谜揭晓

2023-11-26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肖平你也许会问：为什么这里的云飘得很慢？其实，我们每个人内心的故乡之云都会“飘得很慢”，只因云上有思，云上有情。这些碎片式的记忆，构成了那个夏天关于故乡的所有回忆。四十年后，这些驳杂而温暖的影像仍在梦中反复出现，如电影胶片一般往复循环。孤独的张枣移居德国后，他的那片云天也一定是缓慢而忧伤的，带着对故乡刻骨铭心的思念。那么朴素的思乡愿望啊。现为成都图书馆副馆长，作家，学者。

◎肖　平

你也许会问：

为什么这里的云飘得很慢？

——〔德〕顾彬《万湖》

故乡有两种：一种浮于尘世，一种隐于内心。就像《诗经》所言：“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其实，我们每个人内心的故乡之云都会“飘得很慢”，只因云上有思，云上有情。

我记忆中的故乡是这样的：阳光明媚的午后，我独自坐在父亲工作的油坊里，四周的景物随着午后断断续续的睡梦逐渐醒来。我先是看见几朵硕大的白色泡桐花，从斑驳的树影间轻轻落下，像几只展开羽翅的鸽子，悄无声息地落在湿漉漉、布满青苔的天井石阶上。父亲坐在油渍斑斑像红铜一样发亮的书案前，噼里啪啦打算盘。透过生锈的铁栅和盛开的夹竹桃，我能看见他的手指在拨动算珠时有节律地抖动，像一只关节灵活的昆虫。

父亲是洛带镇油坊的会计，一年四季浑身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清香四溢的生菜籽油味。这是1976年夏天，我坐在油坊东北角一个冰凉的石凳上，迷迷糊糊打瞌睡。半梦半醒间，我不时闻到老街油锅中翻滚的“天鹅蛋”（糖油果子）发出浓烈的、略微焦煳的甜香，一会儿又梦见南华宫（广东会馆）金碧辉煌的屋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午睡初醒的狗在空荡荡的巷子里追逐，一个老人像一片剪纸从江西会馆的小戏台前轻轻滑过……这些碎片式的记忆，构成了那个夏天关于故乡的所有回忆。

缓慢，安静，如流水一般迂回清澈。

四十年后，这些驳杂而温暖的影像仍在梦中反复出现，如电影胶片一般往复循环。也许，是我离家太久？诗人张枣不是曾经说过吗：“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我总是凝望云天。”孤独的张枣移居德国后，他的那片云天也一定是缓慢而忧伤的，带着对故乡刻骨铭心的思念。

童年之梦似乎预示着一个好的征兆。昨天作家曾明伟发来《龙泉驿风景名胜游记》一书初稿，赏读之余，不禁让我对故乡产生了另一种复杂的情感。是啊，故乡何曾远离过我们的眼眸和视线。《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一诗说：“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故乡龙泉物华天宝，那片神奇的土地拥有秀美的山川，明珠般的湖泊，比《诗经》更绰约的桃花，记忆中温暖的小镇，古老而静谧的寺庙与会馆，真是山水田园可入画。更重要的一点，那里有我朝思暮想的亲人与朋友——那里的朋友往往有魏晋人物的风雅与热诚，就像跟我一样在图书馆供职的作家曾明伟，常因工作关系彼此往还，其儒雅、真诚、洒脱令我感动。如今他们用细腻而感性的笔触，写下了他们对故乡的真挚大爱，这是让我愧不能及的。

游记作者中还有几位是我熟悉并钦佩的朋友，也皆个个是谦谦君子，为人厚道且文笔优美，像极了龙泉的山，龙泉的水。展读一过，不禁对他们的人生理想和态度油然向往。船子和尚说：“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这是一种简单而飘逸的人生态度，在故乡广袤的山水田园和钟灵毓秀的风景名胜中畅游，去觅得心灵的安适和人生的况味，似有当代苏东坡、陶渊明的意境。(www.chuimin.cn)

游记所记山川、湖泊、古镇、寺庙、历史文化遗存、古迹乃至寻常风物等，篇篇文情并茂，清新可读，让我对故乡有了焕然一新的认识。我自称洛带客家人，时不时吐露被自己称为“乡音”的客家话，却从未如此细致真切地打量过故乡的春花秋月、一草一木。

记得车尔尼雪夫斯基说过这样的话：“我死以后，把我的骨灰送到家乡……把它埋了，上头种一棵苹果。”那么朴素的思乡愿望啊。

爱故乡，是每一个游子魂牵梦绕的思绪。如果要我表达此时的心情，我会大声喊出：

我将迎上前去，

直到故乡的边界，那蓝色的河水，

环绕小岛和我可爱的出生地，

那是我的圣地，

大地与山河从波涛中升起。

——〔德〕荷尔德林《斯图加特》

作者简介：

肖平，1966年生于龙泉驿区洛带镇，客家人。1987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现为成都图书馆副馆长，作家，学者。主要著作有《洛带——西部客家第一镇》《东山客家：走近一个桃花源》《湖广填四川》《客家人》《成都物语》《古蜀文明与三星堆文化》等10余部。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历史学会理事，中国图书馆学会阅读推广委员会委员。

云飘速疑谜大解：云速慢之谜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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