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优化大学治理的路径,不是为了去行政化而进行改革,而是为了更好地实现大学使命,履行大学的责任。大学治理的过程是调整大学内部不同利益群体的过程,涉及各利益相关者之间权力的分配和关系的重构,因此选择治理的路径尤为重要。从大学诞生之日起,大学自治就是大学学术性特征的前提和保障。......
2023-11-26
近10年有关大学问题的讨论,在“钱学森之问”和《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的推波助澜下,风急浪高。有匡复“大学精神”的,有反思“大学理念”的,有编制“大学逻辑”的,不管是收拾大学的历史记忆,还是改造大学的现实制度,归根结底意在鞭策今天的大学教育重返“大学之道”。我检索了相关言论,发现两个盲点:一是抽象普遍的逻辑理由遮蔽了中国大学教育的特色寻觅与构筑;二是问题切入的视角是教授专家、高层管理,丢失了大学赖以存在土壤——学生。学生立场的“缺席”,使“大学之道”的讨论显得格外悲凉。
我们的大学是谁的大学?大学的生命究竟何在?
毫无疑问,大学是传道者和问道者不分肤色信仰、不分男女长幼、不计贵贱高低,济济一堂、如切如磋、究天问地、抒发胸臆的共同精神家园。我们师与生是守望自己精神家园的“最后的莫西干人”。高等教育思想家纽曼说,大学不是诗人的生地,但一所大学如果不能激起年轻人一些诗心的回荡、一些对人类问题的思索,那这所大学之缺乏感染力是无可置疑的(2001)。大学不是纯粹的科研流动站,也不是按统一规格批量生产人才品牌的车间作坊,不能把大学的使命锁定在单纯的知识生产与再生产的链条上。如果一所大学的首要和主要任务是研究和专利,还要学生干什么?如果招收的只是学徒帮工,何不把清华、北大更名为“科学院清华分院”“科学院北大分院”?每当听到“研究型”大学和“教学型”大学的称呼时,总不免有“汗”的感觉。教书育人、研学相长是大学天经地义的第一要务,如今又造出个“研究型”来,据说是有指标体系的。除了“自己争取到的科研经费要和政府投入相当”“不断产生高水平学术成果”云云之外,至少研究生的规模和本科生对等,或远远大于本科生规模,才粗具“研究型”的条件。在这种理念的怂恿下,高水平大学严格控制本科生招生,研究生规模则突飞猛进。我们的一流大学都按这样的“研究型”标准操作,不仅研究生的规模膨胀不堪重负,人才培养质量令人担忧,而且相当一部分优秀生源进不了一流大学读本科,只好漂流到资源欠发达的地方,的确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在知识经济时代,正如美国社会学家贝尔所说,“大学是社会发展的中心结构”,承担着知识创新与智力输出的责任,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大学的“魂”是什么?——还是那句老话:教书育人。研究是骨骼和肌肉,教育是灵魂和血液。大学必须根植教育,魂系学生,才能成为真正名副其实的大学,有生命力的大学。
本着这种理解考量一下,我们自己的大学体制创新也好,改革也罢,出发点不应只是一个与所谓国际水准接轨的“世界眼光”的问题。从表面上看,经费投入与筹措、知识造血能力与水平、管理理念与体制,的确好像与哈佛、耶鲁、麻省理工有天壤之别,但问题的关键是什么?这些表面“差距”的背后是什么?我们不能抽象地谈“接轨”,“接轨”不只是一堆数据的比较。我们应着力思考回到大学生命本源的问题:中国的大学,作为华语世界的大学如何在今天的世界大学之林,找寻自己的特色,确定自己的位置。特色就是不可比拟、不可通约,就是个性,就是优势,就是生命。没有特色的大学最多是在哈佛之后,再增添一所“小哈佛”“中国的哈佛”而已。北京大学中文系陈平原教授在接受采访时说:“北大就是北大,与哈佛没有距离。”的确,雅典和耶路撒冷有什么关系?这句话让我想起香港中文大学第五任校长、社会学家金耀基先生讲述香港中文大学,作为一所以科学发现和弘扬中华文化为己任的大学,一所华语世界的大学,怎样从“新亚”和“崇基”两个小小的传统书院起步,顽强地屹立于亚洲乃至世界的大学之林。那就是在说英语的同时不忘说汉语,用书院精神支撑现代大学制度。
大学的生命何在?一言以蔽之,传统一点就是大学的书院气质,“摩登”一点就是大学的人文精神。离开了它,大学只剩下一堆数据、表格、指标、文件和证书,无法实现“以人为本”的价值目标。以人为本的人文关怀,落实到大学改革上:一是坚持以学术为本,重塑大学的学术评价和学术管理体制;二是以学生为本,重建教学设计与管理体制。
立于大学生命的基点,本丛书意在从大学思想和制度的维度,探索大学延绵800余年至今不衰的历史之谜与发展之路。(www.chuimin.cn)
14世纪文艺复兴以降,大学历经新知识大发现、民族国家兴起、宗教改革、工业革命、全球化等浪潮,曾被质疑为纨绔子弟挥霍之地,一度烛火飘摇,几近泯灭。幸每每于危难之际,其命维新,于今发扬光大。但是思想不是博物馆,它与躯干息息相关。思想与制度构成了大学的灵与肉,互为偎依。
道以为制,制以为新,这是大学的肌体。文以载道,育人为先,这是大学的生命,中国大学的生命。
是为序。
崔延强
2019年春于嘉陵江畔
有关大学功能的整体性及其重建的文章
时至今日,优化大学治理的路径,不是为了去行政化而进行改革,而是为了更好地实现大学使命,履行大学的责任。大学治理的过程是调整大学内部不同利益群体的过程,涉及各利益相关者之间权力的分配和关系的重构,因此选择治理的路径尤为重要。从大学诞生之日起,大学自治就是大学学术性特征的前提和保障。......
2023-11-26
目前,我国部分大学目的混乱,使其陷入了急功近利的泥潭,大学原本赖以存在的价值渐渐衰退。为此,大学务必将大学功能视作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系统,使大学目的得以实现,从而促进大学和社会的共同进步。......
2023-11-26
1978年底,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在邓小平理论的指导下,经过思想上的拨乱反正,重新肯定了以往高等教育工作的成绩,恢复整顿了大学教育秩序,不仅迎来了大学发展的春天,而且促使了中国大学功能的实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大学改革生机勃勃,百花争艳,中国大学发展与时俱进,成就斐然。这一系列新的发展和变化,为当代中国大学功能的拓展奠定了深厚的基础。其后,冯之浚、刘树范、胡建华、聂海清等学者展开了大学功能的探讨。......
2023-11-26
[22]对于很长时间一直承担培养精英人才的西方大学来说,“金字塔”或许是对大学的一种最生动而形象的表达。但是,在高等教育大众化和高等教育市场化理论产生后,现代西方大学已走出“金字塔”进入社会。整体的性质与规律是由组成整体的各要素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来体现的,各组成要素孤立的特征与活动不能反映整体的特征和活动方式。......
2023-11-26
实际上,多元化巨型大学的整体目标也只有一个,真正的权力中心也只有一个,传统大学和现代大学的区别在于两者之间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大学功能是大学与社会关系的集中体现。这四大功能在大学内部相互协调与协作,共同促进大学的发展。多元化巨型大学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存在体,其功能错位、功能失调的现象已无法避免。大学的文化传承创新功能同科学研究与社会服务功能一起作为大学的衍生功能,是对人才培养这一本体功能的必要补充。......
2023-11-26
大学教育作为社会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一个特殊的要素,必然影响着社会文化演变的进程。文化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灵魂。重建大学功能整体性,能够满足社会发展对文化创新的需求。社会发展到今天,大学不再只是传播文化的工具,也是创新文化的中心。大学在人员条件、物质条件、文化环境、心理因素等各方面具有创造新文化的诸多有利条件。人作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其身上无不体现出文化的存在。......
2023-11-26
然而,我国大学教育在结构、质量、管理等方面仍存在诸多问题。大学通过教学育人、通过科研育人、通过文化传承创新育人、通过社会服务育人,这是大学功能与社会其他组织机构的功能的本质区别。而在科研院所,育人“育”的就只是科研人员自身。人才培养是整个教育的核心,因为教育归根结底就是培养人的活动。......
2023-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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