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张骥一伯伯-马如骥古琴文集和潇湘水云

张骥一伯伯-马如骥古琴文集和潇湘水云

【摘要】:在读到《今虞琴刊》有关张骥一先生资料之前,我始终不知道张伯伯住在何处,只知道他住在乡下,难得进一次城。张伯伯热心琴事可见一斑。高中毕业离开常熟后,我就没有见到过张伯伯。张伯伯,您永远是我心中忠厚纯朴、温和慈祥、勤勤恳恳、实实在在、令人尊敬的张伯伯。附据《今虞琴刊》及翁瘦苍先生的介绍,张骥一先生,名张化,骥一为其字,常熟唐桥人,抗战前住常熟水北门内滑石桥堍。

墙上所挂为张骥—先生送我的清琴,该琴随我整整十年,“文革”中丢失。现唯有此照以作纪念。

在读到《今虞琴刊》有关张骥一先生资料之前,我始终不知道张伯伯(我们都亲切地称呼他张伯伯)住在何处,只知道他住在乡下,难得进一次城。张伯伯相貌忠厚纯朴,不多讲话,总是笑眯眯,背了一只黑包,是个典型的农村普通知识分子,如果不介绍,很难知道从二三十年代开始,他就弹琴,并是一个极为热心的古琴活动家。他随吴景略先生学琴,琴弹得不是最好,然极为勤奋,一音一字,一吟一猱,一丝不苟,完全保存着老师的原始风格。他要求我们也要如此弹,但我们却常常会自作主张,有时偷懒,有时自以为是。他听的时候非常仔细,会时不时地给你指出来,有时会弄得我们很尴尬,但他却一笑了之,气氛马上变得很轻松,我们也总是听他的话。张伯伯对古琴事业十分热爱,他并不富裕,但只要有人想学琴,他一定会尽力去帮助,谁缺弦,他想办法,谁要资料,他去找。我开始学琴时,无琴练习,又家贫无力购买,他立即送来一张清琴,这琴随我十年,我在它上面练习《梅花》,练习《渔樵》,练习《潇湘》,练习《渔歌》……到“文革”张伯伯送我的琴被破“四旧”了以后,我无琴可弹,只好不再弹琴了,直到三十多年后买到了一张新琴,才得重新开始。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张伯伯赠琴于我,我这一辈子是无缘弹琴的,因为光是翁家伯父教,虽可借用伯父唯一的一张琴练习,但根本没有办法将它学好。后来张伯伯看我弹琴日进,又借来一份张孔山《七十二滚拂〈流水〉》的谱,用丝棉纸覆在上面,一个字一个字地描了下来送我,一共七页,见书首图片,希望我能将它弹好。可惜的是,当时并未能将其弹下来,直到2003年,我才根据张伯伯给我的谱子,将《流水》弹全。据翁伯父讲,解放前吴景略先生到沪上后,常熟琴事由张伯伯主持,并在他的县东街功德林素菜馆内另辟一静室,无偿供给常熟琴友长期交流切磋研习之用。也就是说,他曾经是常熟琴会的义务会长。张伯伯热心琴事可见一斑。

高中毕业离开常熟后,我就没有见到过张伯伯。1961年6、7月份间,有一天在观前街看到一老者匆匆走过,其体态、步履与张伯伯十分相像,也背了个黑包,我急忙转身,他已在十数步以外,我随即尾随,但看看好像又不太像,一直不敢往前相认,停下心又不甘,如是疑疑惑惑跟了他,从观前街到北局,又从北局到大公园,直到最后,感到实在不像,才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回家。说实在的,我多么希望是他啊!多么希望能请他到我家坐坐啊!可能是近视的缘故,我对事物形象的同一性容易发现,而对其差异却常常不易分辨。所以我常常将相似的事物与心中的事物混淆起来,这就是我经常认错人的原因。类似的例子并不少见,就在那一年,时隔也不久,也几乎在同一条观前街上,我又看到了一位好像是高中同班同学的人,我跟了上去,超前十多米又走回头,我们面对面相遇,相互对看了一眼,他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似的,依旧不停,与我擦肩而过。不过这次,我确信没有看错,因为才分别两年多,他脸上的几个大的特征是没错的,我虽稍瘦了一些,但应仍像以前一样。只是他上了大学,而大家都知道我当时失学在家,工作无着,穷困潦倒。我瞬间感到十分屈辱与伤心,毕竟在同班同学中,我一向自视甚高。及回到家中,想起了前不久观前街偶遇“张伯伯”的事,不禁哑然失笑,我应该是又认错了人罢。(www.chuimin.cn)

后来,还是翁伯父告诉我,张伯伯早就走了,何时走,怎么走,没人知道。要知道,在那个年月,谁也不知道谁,特别是一些在乡下成分高的人。我每弹起古琴,就都会想起翁师、吴师与张伯伯。翁师、吴师教我弹琴,张伯伯为我创造了弹琴的物质条件,并教我如何学琴。张伯伯,您永远是我心中忠厚纯朴、温和慈祥、勤勤恳恳、实实在在、令人尊敬的张伯伯。

附据《今虞琴刊》及翁瘦苍先生的介绍,张骥一先生,名张化,骥一为其字,常熟唐桥人,抗战前住常熟水北门内滑石桥堍。先从吴景略先生学琴,后吴先生侨居沪上,常熟琴事由张骥一主持,学琴者逐渐增多,有朱孟谋、蔡卓群、李应侯、周奉叔、沈孝伦、蔡缵金等,在先生县东街功德林素菜馆内,另辟一室,为长期研习之所。徐忠伟先生一开始也从张骥一先生学琴,后去上海求学,又得吴先生亲授指法,成为后起之秀。张骥一先生为人非常热心,许多常熟的琴人,不管年轻或年纪大的,都得到过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