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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对身体重新配置的过程与人类感官系统的关联

【摘要】:在这样的背景下,信息美学应当关注感觉所涉及的新模式,关注分布式空间与时间性变化在审美体验中所起的关键作用;应当将技术理解为不断对身体重新配置并建构的过程,而不是对人类身体的超越。然而,人体谋求随时保持平衡或稳定。麦克卢汉认为,人类存在着第六感官的感官系统,即“偏重触觉”的感觉它是由五种感官输入集合而成。“一方面,他把这种感觉和触觉等同起来;另一方面,他又认为这种感觉超越了单纯的

法国语言学家约瑟夫·房德里耶斯(J.Vendryes)在其《语言的起源》中,对感官和感觉词汇的互通作出了论述:“任何感觉器官都可以用来创造一种语言,有嗅觉语言和触觉语言,视觉语言和听觉语言等。只要两个人同意把一定意义赋予某种行为,并作出这种行为来互相交际,就会有一种语言。”(1992)国内一些学者对通感这个复杂的人类文化现象,通过生理、心理、社会哲学等学科进行探讨,如刘蕴漩认为:“人类五官对外界的刺激与反应不是各自为政的,各种信息和刺激作用于相应的感官,大脑会将这些器官的兴奋和冲动传递给其他器官,引起其他器官的相应活动,各种器官的活动往往会形成交叉沟通或融合的生理现象,人类所进行的各种活动都是在五官感觉的协同工作下才得以完成。通感修辞的生理机制就是建立在五官协同工作的大脑功能上。”(1994)宋书文等认为:“联觉现象的生理机制是两种或多种分析器中枢部分形成的感觉相互作用的结果,由于分析器在生活经验过程中,相互之间建立起这种特殊联系,使联觉现象得以产生。”(1984:246)麦克卢汉认为:“作为视觉功能的强化和延伸,拼音字母在任何有文字的社会中,都要削弱其他官能(声觉、触觉和味觉)的作用。这一情况没有发生在诸如中国这样的文化中,因为它们使用的是非拼音文字,这一事实使它们在经验深度上保留着丰富的、包容宽泛的知觉。这种包容一切的知觉,在拼音文字的发达文化中要受到侵蚀。会意文字是一种内涵丰富的完形,它不像拼音文字那样使感觉和功能分离。”(2000:121)杨波、张辉讨论跨感官联合和通感的关系通感,认为:“人类的心智具备对各种通感的接受能力。”(2007)高明忠接受美学的角度探讨了通感的接受价值,认为通感为接受者提供了五官互通的奇妙境界,能有效唤起接受者的立体审美联想,激发起创造性的想象,从而能提高接受者的审美力,丰富接受者的美感体验,具有较好的审美教育作用。(1986)

麦克卢汉对电力时代的分析:“在机械时代,我们完成了身体的空间延伸。今天,经过一个世纪的电力技术(electrictechnology)发展以后,我们的中枢神经系统又得到了延伸,以至于能拥抱全球。就我们这颗行星而言,时间差异和空间差异已不复存在。我们正在迅速逼近人类延伸的最后一个阶段——从技术上模拟意识的阶段。在这个阶段,创造性的认识过程将会在群体中和总体上得到延伸,并进入人类社会的一切领域,正像我们的感觉器官和神经系统凭借各种媒介而得以延伸一样。刊登广告推销产品的客户长期以来所谋求的,正是人的意识的延伸。”(2000:20)然而,麦克卢汉在数字时代到来的前夜离世,并没有看到数字技术强大的交互魅力,没有看到更加接近于意识延伸的数字媒介。虚拟认识技术专家拜尔卡(Biocca F.)认为:“媒体的发展研究表明,技术的最终目的从不缺少人类感知、认知、知识的运用。尽管计算机和旧媒体的发展也有相似的目的,但没有一种媒体的发展曾有意识地设计成人类感官的延伸。”(张怡等,2003:42)芒斯特《将新媒体物质化:信息美学中的化身》中强调“信息美学”,即通过新媒体、物质性、感知与艺术实践的互动建立的。提醒读者:新媒体已经在全球信息文化中改变了我们与他人的躯体。在这样的背景下,信息美学应当关注感觉所涉及的新模式,关注分布式空间与时间性变化在审美体验中所起的关键作用;应当将技术理解为不断对身体重新配置并建构的过程,而不是对人类身体的超越。(Munster,2006:5-6)“一旦序列让位于同步,人就进入了外形和结构的世界。”(麦克卢汉,2000:39)

麦克卢汉认为:一种理想的文化应该是一切人造物促进感知比率平衡的文化,这里的人造物包括语言、音乐、造型艺术、教育等。然而制造工具的人总是不断创造技术,借以延伸天赋的一种感知或功能,从而打破感知系统的平衡。然而,人体(麦克卢汉的所指隐含着脑子)谋求随时保持平衡或稳定。感官系统的不平衡是可以缓解的(当然下文即将肯定这是有代价的),减轻的办法是他所谓的“关闭”机制。(Mcluhan,1962:45)

麦克卢汉认为,电能问世带来的最大的逆转是“电能打破了事物的序列,它使事物倏忽而来,转瞬即去。由于瞬息万变的速度,事物的原因又开始进入人们的知觉,正如过去它们在序列和连续之中出现时不曾被人觉察一样。”(2000:38)普林斯顿大学汉森(Mark B.N.Hansen)认为:“数码图像的理解应当包括信息被加工成可知觉的整体过程,就此而言,人在数码时代是不可或缺的。认为我们过滤所接收的信息以创造图像,而非简单地将图像当成某种存在物接受,数码化图像不是现实的固定呈现。并非只是新媒体的交互性将观众转向用户,图像自身已经变成了躯体知觉它的过程。”(2004:v)

网络时代,新的同步时代的到来。之所以新,因为不仅是直接感官所获的同步,而且加入了互动,形成了新的媒介内容与媒介环境。随着自动化、仿真和传播媒介的发展与革新,出现的不仅是新技术,同时也是对玩家习惯改变的新层面。换句话说,我们的沟通方式影响我们的空间、地点和时间观念。(www.chuimin.cn)

科学中,将五感区别对待,强调各个感官的独立功能,如眼睛感受色彩,鼻子嗅觉气味,耳朵聆听声音,舌头品尝百味。胡塞尔认为:“身体始终作为感知器官在共同发挥着作用,并且它自身又是由各个相互协调的感知器官所组成的一个完整的系统。身体自身的特征在于它是感知的身体。我们把它纯粹看作是一个运动的、并且是在感知行为中主观运动着的身体。”(2005:57-58)这意味着,一种感官接受的感知会对其他感官产生影响。麦克卢汉在《古登堡星系》中,对传播媒介中的通感(synesthesia)进行了分析,认为“通感的机制就是感官之间自由互动,大脑把一种感知转换成另一种感知的正常机制。”(林文刚,2007:133)麦克卢汉认为,人类存在着第六感官的感官系统(sensorium),即“偏重触觉”的感觉(“haptic”sense)它是由五种感官输入集合而成。(Mcluhan,1962:107)“一方面,他把这种感觉和触觉等同起来;另一方面,他又认为这种感觉超越了单纯的触觉,认为它促进了各种感官之间的“互动”:在有意识的心理活动中,感官的相互作用是构成触觉的原因。”(Mcluhan,1962:108)

麦克卢汉认为,18世纪以来,科学的学科化带来了感官的割裂,电力的出现再一次带给人们感知统一的联觉。“联觉,即统一的感知和想象丰富的生活,对西方的诗人、画家和一般的艺术家而言,似乎是长期以来无法企及的梦想。他们以伤感和沮丧的心情,看待18世纪及后来的西方文人那种割裂解构和想象贫瘠的生活。他们没有准备靠广播和电视的审美功能在日常生活中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是,我们的中枢神经系统的大规模延伸,使西方人每日包裹在通感联觉之中。自感官严格分离和专门化发展以来的若干世纪中所形成的西方生活方式,由于它把视觉放在感官等级系统的顶端,所以它无法抵挡广播电视冲击波,这种冲击波不断冲刷着抽象思维的个体本位者庞大的视觉结构。”(2011:360)

印刷物要求感官的分类,而不是统一的整个感官系统。(麦克卢汉,2000:380)电视图像每时每刻都要求我们用拼命的感知介入,去“关闭”电视马赛克网络中的空间,这样的参与是深刻的动觉参与和触觉参与,因为触觉是各种感官的相互作用,而不是孤立的皮肤和物体的接触。(麦克卢汉,2000:387)麦克卢汉通过闭路电视进行医疗手术教学的案例,强调电视形象的触觉性质,学生感觉自己不是在看手术,而是在主刀做手术。(麦克卢汉,2000:405)尽管麦克卢汉未曾体验过数字技术的交互性,但他艺术家般的敏感使他论断计算机化将引起触摸:我们的词语“领会”或“理解”指的是,通过另一件事情弄懂一件事情的过程,是每次用不止一种感官来触摸和感受许多层面的过程。开始明朗的是,“触觉”不是皮肤而是数种感官的相互作用,“保持接触”或“进行接触”是各种感官卓有成效的会合,是视觉转换为听觉、听觉再转换为动作、味觉和嗅觉的问题。“判断力”在许多个世纪里都被认为是人类把某一感官的一种体验转换为所有感官的体验,而且把结果作为一种统一图像连续地呈现给心智的一种特有能力。事实上,这种在感官间统一比率的图像,长期以来被认为是我们的理性的象征,而且在计算机时代可能会很容易地再度如此,因为现在有可能对处理意识状态的各种感官进行比例设计。(德克霍夫,1998:58)网络游戏带给玩家的触觉,并不是虚拟现实中,用户穿上带有传感器手套而引起的,而是来源于通过鼠标、键盘等输入工具,对游戏角色化身的操控而引发的。“触觉延伸的作用在这里是极其重要的,因为它是基本的。触觉涉入了思维领域——不管是我们头脑中的还是机器中的,它成为思维过程中的一个参与者。模拟的触觉是首要的心理技术,其力量足以把我们从有读写能力的理论的直截了当的精神状态中拉出来。”(德克霍夫,1998:60)他认为:“人们认为三维图像是视觉的,但三维图像的主导感官则是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