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祝建民错失与她们的珞珈野火集见面机会

祝建民错失与她们的珞珈野火集见面机会

【摘要】:本来,祝建民也打算陪她们一起来的,只因为行前他的腿摔伤,未能成行,失去了我们老同学见面的机会,实属遗憾!

连日以来,春雨绵绵,气温在10到14度左右,仍有些寒意。如约,当日下午3时,两位女青年前来家访,一位是天津南开大学化学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姚海青,另一位是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招生办公室干部马一鸥。她们首先说:“我们都是学化学专业的,也很关心教育,您既是化学家又是教育家,所以我们特地千里迢迢来向您求教。”我说:“请不必客气,我乐于与你们讨论任何问题。”

这次会见是早在10天以前约定好的,而且还绕了一个大圈。原来,姚海青和马一鸥都是河北省保定市人,她们是高中同班同学,2003年高考时姚海青被录取到武汉大学化学学院,而马一鸥被录取到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化学系,她们都酷爱化学专业,立志将来成为化学家。

事情还得从3年前谈起。2007年3月20日,我们武大化学系1953级同学举行毕业50周年聚会,姚海青作为志愿者帮助做接待和联络工作。其间,她认识了我的同学祝建民,他在天津化工研究院工作。姚海青于2007年考取了南开大学化学学院的研究生,与祝建民常有联系。

马一鸥读了我的自传《一个大学校长的自白》,颇为我的执着改革精神所感动。于是,她就萌生了要来武汉见我的想法,希望与我讨论她所关注的一些问题。她遂向姚海青提出,希望祝建民引荐,而会见的时间正是祝建民与我敲定的。本来,祝建民也打算陪她们一起来的,只因为行前他的腿摔伤,未能成行,失去了我们老同学见面的机会,实属遗憾!

我向她们表示了欢迎,并说:“从这次约见看,你们很费周折,这反映出你们严肃和认真的态度。其实,我经常接待不速之客,尽管有时会扰乱我的正常工作,但我还是以礼相待,我不会让每一个来访者失望的。你们不远千里而来,其情令我感动,我想你们一定是有备而来的,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讨论,请不必客气,我尽可能地回答你们的问题。”

于是,小马拿出一个精致的32开的笔记本,那里面摘记了我的自传和关于我对教育的许多观点。她说:“刘校长,您在自传中说,任校长后在化学研究、教育学研究和大学管理工作三条战线上拼搏,有没有顾此失彼的情况,您是怎样处理好它们彼此的关系的?我之所以关心这个问题,是因为我目前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我热爱化学,但目前又从事招生工作,今年我又正式注册了化学在职研究生,我不知道应当如何取舍?”

我明白了小马的意思,于是我坦诚地谈了我当时的考虑和现在的想法:“我是在特殊的背景下出任武汉大学校长的,是一个职称倒置型的校长,意思是说由一个讲师领导一个教授林立的重点大学,我能够压得住阵吗?当然,我知道领导学校并不是靠学术职称和专业知识,而是需要懂得教育学,要有自己的办学理念,具有决策和管理的魄力和能力。基于这种认识,我决定在三条战线上拼搏,当然并不是齐头并进的,如果要划分一个主次,依序应该是学校的管理工作、教育学研究和化学研究。这种选择是辛苦的,需要有极大的精力和毅力,没有这些前提是做不到的。顾此失彼的情况是肯定有的,这就是失之东隅,而收之桑榆。具体地说,在化学研究方面,我牺牲得太多,而在教育改革和教育学研究方面,我取得了很多的成果,这是我感到欣慰的。如果现在让我选择的话,我会完全放弃化学研究,做一个心无旁骛的职业化的校长,这是办好大学所必需的。(www.chuimin.cn)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现在从事招生工作,但又注册了在职化学研究生,二者之间是否存在矛盾。我觉得有两个问题需要弄明白:一是怎样全面地理解学以致用,有时所学并非所用。特别是现在,大学生不能按照所学专业找工作,应该说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生从事任何工作都是对口的。二是研究生究竟应该怎样学习?我始终认为,方法比知识重要,正确的做法应当是把专业当作一个载体,通过它去掌握学习方法、思维方法,提高自己的悟性、理解力、反思能力、分析与解决问题的能力。这些能力是从事任何工作都需要的。化学是一门实验性科学,其中充满了辩证思维,如氧化与还原、化合与分解、聚合与裂解、裂变与聚变、可逆与不可逆……我从实践中体会到,一个化学家具有很强的观察能力、思辨能力和实践能力,这是从事任何工作都须臾不可少的。因此,国内外有很多杰出的校长都是化学家,如任哈佛大学校长40年的艾略特,早于以色列建国15年前创建希伯来大学的校长魏茨曼等。以我之见,你现在不必犹豫,在做招生工作的同时,完成化学研究生的学习与研究,相信你今后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接着,小马又说道:“刘校长,我把您关于招生改革的观点都记录下来了,我念给您听一听,是否是您的原意?您主张招生实行三权分立教育部制定招生计划和政策,对招生实行监督与管理;独立的考试院负责组织教育专家研究与拟定考题,组织考试和公布考试成绩,颁发考试证书;各大学根据自己的需要,享有独立的招录学生的权力。”

我说:“这是我的意思。”但小马说:“我觉得难于实施,这是不是一种理想状态?”我说:“是的,这是从长远考虑的,需要经过若干年的努力才能达到这个目标。”

她说:“那我们目前怎么改呢?我知道,您是不赞成北大的校长实名推荐制的,说他们没有抓到点子上,那怎么才能抓到关键呢?”我说,如果要想改革的话,有很多事是可以做的,如北京大学完全可以不参加全国统一高考,采取独立自主招生,或者全国九所大学联盟联合单独招生。但可惜的是,他们没有这样做,而国家最近制定的中长远规划纲要,也没有把大学招生改革当试点来抓,说明教育部不重视大学招生改革。

小马说:“我们对这个长远规划纲要很失望,学校组织我们学习领会,而不是让我们提意见,我们似乎是被遗忘了的群体。”我说:“我写了一篇《八问国家教育中长远规划纲要》,不久将发表出来。我估计,这个规划纲要又可能是一服‘安慰剂’,但愿我的估计是错误的,希望唤醒国家教育当局的良知与智慧。”

我们的谈话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她们似乎觉得谈话太长,怕影响我的身体。谈话结束后,我向她们二人各赠送了一本新近出版的《大学的名片》,并说这本书是我的人才理念与实践,相信对她们会有启发作用的。最后,她们希望与我合影留念,我同意了。照完相以后,她们向我告辞,并激动地说:“我们终于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