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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杨福家校长的对谈:珞珈野火集

【摘要】:我对秦金贵教授说:“我很乐意见到杨校长,但到家探望实不敢当,杨校长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当去他下榻的宾馆拜会他,以尽地主之谊。”10月31日,我又接到华科大光电子国家实验室施华小姐的电话,她说:“杨福家先生建议11月3日下午3时,在华美达大酒店24层的会议室与您见面。”

早在2010年10月25日,在华中科技大学工作的一位毕业于武大的教师打电话给秦金贵教授,称复旦大学前校长将于11月初来华科大开会,他想一下飞机就直接去看望刘道玉校长,不知老校长是否同意。我对秦金贵教授说:“我很乐意见到杨校长,但到家探望实不敢当,杨校长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当去他下榻的宾馆拜会他,以尽地主之谊。”

10月31日,我又接到华科大光电子国家实验室施华小姐的电话,她说:“杨福家先生建议11月3日下午3时,在华美达大酒店24层的会议室与您见面。”我说:“届时我将准时到达,因为还隔好几天的时间,希望你在3日上午来电话提醒一下,由于年纪老了怕忘事。”但是,施华上午没有打电话,我计划于下午两点半出发,但两点施华打电话来了,我问她:“会见的计划没有变吧?”她说:“有一点小的变化,因为杨先生上午参观耽搁了时间,你们会面时间推迟到4点半。”我说:“谢谢你及时来电话,差一点我就动身了。”

我比预约的时间早到了15分钟,在他下榻的2407号房间里,我们就教育问题进行了一次愉快的、有益的对谈。我们的对话如下:

杨:“我此次到武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见到您,平时看到您的许多文章和访谈,很受启发,希望能够当面听到您对我国高等教育问题的见解。”

刘:“杨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对您的学术成就和治校的政绩十分敬仰,但过去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因为您出任复旦大学校长时,我已被免职多年,没有机会在一起开会。其实复旦大学80年代的领导,如苏步青、谢希德、华中一、邹剑秋、强连庆等,我都很熟悉,我对复旦大学也极为敬仰。”

杨:“当前,全国各方面人士对高等教育都不满意,可以说是问题多多,希望刘校长谈谈解决中国教育问题之道。”

刘:“我国大学的问题确实很多,造成这么多问题的原因主要是两个精神枷锁:一是唯意识形态论,生怕违背了办学的政治方向;二是计划经济思维方式,千方百计地维护大一统的教育领导体制。”

杨:“您的分析十分深刻,击中了我国高等教育的要害。正是这两条精神枷锁,束缚了人们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使得我国教育改革举步维艰。”

刘:“听说温家宝总理专门征求您对高教的意见,不知是否采纳了您的意见?”

杨:“那是2006年的事,是请我去参加一个教育的座谈会,我就教育领导体制、大学的独立自主、校长的遴选等发表了看法。刘校长富有改革精神,您应当为国家高层多提建议。”(www.chuimin.cn)

刘:“我多次提出,我国大学的改革必须从教育部改起,最关键的是要转变领导职能,精简机构,转变作风,坚决放权。同时,教育部要克服工作中的惰性和惯性:前者是贪图安逸,不思进取;后者是因循守旧,墨守成规。”

杨:“您对朱清时创办南方科技大学怎么看?”

刘:“我原来不认识朱清时先生,但对他很敬仰,他在领导中国科技大学时政绩显赫,特别是10年坚持不扩招,真是难能可贵。去年5月下旬,他到湖北讲学,特地通过科大与武大校长办公室联系,约定于5月27日下午见面,我们畅谈了3个半小时。其实,他是有备而来的,他可能已经受命组建南方科技大学,兴许是想听听我的意见,但他没有言明。后来从媒体得知,他已受聘领衔筹建南方科技大学,对此我很高兴,也充满着期待。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他要去深圳办学,否则我会对他提出一些建议。我的建议主要有四点:一是要办真正的私立大学,深圳市政府计划投入10亿或是20亿,不能以拨款的形式,而要以一次捐赠给学校的董事会,包括土地,都属于学校所有,与政府完全脱钩。二是完全独立自治,既不受市政府领导,也不属于国家教育部领导,行使独立办学权。三是校名不宜用科技大学,走出中国科技大学的模式,中科大是1958年由中国科学院创办的,现在已不合适了。比如说,可以叫鹏城大学或南华大学,或以什么名人命名等。四是实行董事会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不成立学校党委会,学校的党组织只管党的工作。”

杨:“您的意见太对了,也正是我所想的,特别是要政府把土地和钱捐给学校,这样就与政府脱钩了,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大学的独立性。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现在我在宁波创办了宁波诺丁汉大学,学风很好,教学很有特色。我准备在上海再创办上海诺丁汉大学,市政府准备划拨1000亩土地,有家企业准备投资17个亿,还有不少企业也准备投资。为什么这些企业不把钱捐给北京大学或是复旦大学呢?因为他们对国家的公办大学已经丧失了信心,所以才赞助办私立大学。在进入操作时,我将采纳您的建议,我们的见解完全相同。”

刘:“福家先生,我真的很高兴,由您领衔创办诺丁汉大学实在是太好了。我相信,凭着您的才华学识、上海的地理优势和您拥有的国际资源,一定能够办出一所有特色的高水平的私立大学。”

杨:“能够得到刘校长的赞赏,我的信心就更大了。到时候,我一定邀请您去指导。”

我们谈话已有一个小时,时间不早了,我起身告辞。杨校长说:“您真的不吃饭了?”我说:“谢谢您的盛情,饭就不吃了,太费时间了。”

杨校长陪同我到会议室,他拿出数码照相机,请服务小姐帮我们拍了几张合影照片做纪念。他一直把我送到宾馆的大门口,我们握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