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绍昆教授会面：珞珈教育问题交流

2023-11-23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早在一个星期前，经我校哲学系朱传棨教授约定，将在学校老干中心会议室与美国退休教授李绍昆先生会面。李先生是美国爱丁堡大学心理学教授，他退休后在武汉丽岛花园购买了一处房产，创办了心理咨询研究所，开展心理学的培训工作。如果李绍昆先生不提起那件事，我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十分感谢李先生的造访，并告诉了我这件往事。我对李先生说，你是学长，请教实在不敢当，但我愿意就教育问题进行交流，这对我们都是有益的。

早在一个星期前，经我校哲学系朱传棨教授约定，将在学校老干中心会议室与美国退休教授李绍昆先生会面。李先生是美国爱丁堡大学心理学教授，他退休后在武汉丽岛花园购买了一处房产，创办了心理咨询研究所，开展心理学的培训工作。

见面后，他介绍说：“20多年前，我曾获得过你的帮助，但此后一直没有与你联系，特地向你道歉。事情是这样的，1981年由于光远、钱学森先生倡议，准备召开一个软科学学术讨论会，你表示大力支持，并慷慨捐赠2万元作为会议经费，但会议并没有开成。多年后，于光远先生告诉我，原因是我是美国天主教神父，所以教育部不批准。”

我说：“事情过去20多年了，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遗憾的是会议没有开成。对于这样的事，我也有亲身的体会。1983年11月，我校举行70周年校庆，经过教育部的批准，邀请了美国西东大学校长墨菲先生，因为该校是武大的姊妹学校，也是最早与中国大学开展交流的学校。可是，他于当年11月从广州入境时，却因其神父身份，不被准许入境，令其返回美国。得知这一消息后，我感到莫名其妙，他是作为西东大学的贵宾被邀请的，而且教育部批准了的，怎么不准入境呢？我通过国家安全部广州办事处的朋友斡旋，终于使墨菲先生入境问题得到解决，否则真是要闹出国际大笑话来。”这说明，在改革开放之初，我国还是很保守的，特别是教育部门。宗教信仰本来是自由的，怎么能把天主教的神父当作敌人呢？

如果李绍昆先生不提起那件事，我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十分感谢李先生的造访，并告诉了我这件往事。李先生这次拜访，是因为他看了我在《南方周末》上发表的关于整顿高等教育的十意见书，他十分赞成我的观点，希望就教育问题与我举行一次交流。他还带了4个学生，说他们有些问题需要向我请教。我对李先生说，你是学长，请教实在不敢当，但我愿意就教育问题进行交流，这对我们都是有益的。

他的学生先后提出的问题有：为什么中国的中小学生负担过重？为什么学生存在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为什么现在的教育只有教育而没有教化，有知识而没有文化？看来，这些学生是有备而来的，他们的问题提得很好，直接点到我国基础教育的要害上了。

我虽然对基础教育不甚熟悉，但对我国教育中存在的问题还是比较清楚的。我只是从原则上谈了我的一些初步看法。我始终认为，我国的基础教育仍然没有走出科举教育的误区，不同的是以数理化代替了八股文，以公办学校代替了私塾，而教授方法和考试方法完全是一样的。从学习的目的看，仍然是学而优则仕在起作用，科举考试是以考取仕，而现在的应试教育，也仍然是为了将来进入仕途，官本位的思想在中国根深蒂固，所以钱穆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做官就是中国读书人的宗教。”(www.chuimin.cn)

中国的基础教育，一直没有走出传授知识的窠臼，而从不对学生进行思维方法的教育，所以学生只有背诵书本知识，而缺乏理解能力、反思能力和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就造成高分低能的效果，也正如大家所说的只有教育而没有教化。教育、教化，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理念。为什么学生负担过重，就是因为只强调知识的灌输，似乎知识越多水平越高。灌输多了，考试频繁了，必然造成学生的心理问题。

我国的素质教育倡导十多年了，但仍然实行不了。群众形容说：“现在素质教育口号叫得震天响，但应试教育硝烟弥漫，这是对我国教育领导部门极大的讽刺。”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应试教育有着深厚的土壤，它就是各方面在利益上结成的统一战线。这就是：教育领导部门的政绩感，学校的业绩感，学生的荣誉感，家长的回报感，所以他们就成了应试教育的卫道士。

因此，我国的教育改革任重而道远，需要从教育理念的源头上改起，需要在全体国民中进行教育改革的启蒙，明确什么是教育，什么是教育改革，为什么需要进行教育改革。不经过这样一番艰苦的努力，我国要从根本上改变教育现状是很困难的。

我们的座谈已经两个小时了，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李先生最后说：“我们今天的座谈很有收获，希望今后再进行这样的讨论，或者请刘校长到我们研究所做演讲，让更多的人受到刘校长教育思想的启迪！”

与李绍昆教授会面：珞珈教育问题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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