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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体思想的发展演变:学校课程领导共同体模式研究结果

【摘要】:滕尼斯用“共同体”来表示建立在自然情感一致基础上,特定群体的共同生活方式,强调人与人之间的紧密关系、共同的精神意识,以及对“共同体”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他认为,共同体是由不同的个体组成的团队,成员有着共同利益并可以分享彼此的权力。

古希腊共同体思想的孕育到近代社会的共同体概念的形成,从近现代共同体的发展到当代共同体内涵的演变发展,随着全球化的扩展和通信交通业的发展,新兴共同体不断出现,“共同体”的内涵随着社会发展不断丰富。

1.共同体的本源与发展

自古希腊以来,共同体思想在西方历史上一直没有中断,从亚里士多德到裴迪南·滕尼斯,从马克思到杜威,不同时代的哲学家在其著作中都提及“共同体”这一概念,但时代不同,“共同体”这一概念的理解存在着很大差异。

第一,伦理意义上的共同体。

共同体的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语的koinonia,表示具有共同利益和伦理取向的群众生活方式,即“市民共同体”。《伦理学大辞典》中被定义为“community”,是指依靠社会联系而结合起来的人们的总和,古希腊时期的城邦就是共同体生活的范本,在那个特定的时代,共同体是具有伦理意义的“群体生活方式”[43],它承担着群众的共同利益,规定着群众的伦理价值取向,伦理学意义上共同体被认为是一种基于某种共同性而组成的群体。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他所描绘的“理想国”就是正义的“共同体”,城邦中的成员只有具备了“正义”的品质,才能成为联合体的一员。亚里士多德把共同体的界定建立在达到某种共同的“善”的目的的基础之上,并通过群体的共同活动来追求“共同善”和“共同利益”。[44]在亚里士多德看来,“人们是在一个共同体中,对共同善的共同追求使人们获得了相应的利益或善”[45]

第二,社会学意义的共同体。

随着社会的发展,身份社会向契约社会的迈进,以地缘、血缘和精神为纽带的“共同体”让位于理性联结的社会,共同体成为社会学的基本概念,比较典型的研究者是斐迪南·滕尼斯和马克斯·韦伯

滕尼斯用“共同体”来表示建立在自然情感一致基础上,特定群体的共同生活方式,强调人与人之间的紧密关系、共同的精神意识,以及对“共同体”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他认为,共同体是由不同的个体组成的团队,成员有着共同利益并可以分享彼此的权力。腾尼斯认为,共同体存在三种形式,“血缘纽带成为共同体最原始的形态,地缘共同体由现实生活空间上的临近而形成亲密关系,心灵生活亲近的精神共同体是最高形式的共同体”[46]。与一般松散的社会组织相比,滕尼斯认为,共同体是持久的和真正的共同生活,“它是人的一种真正的结合”[47]。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Max Weber)吸收了滕尼斯的观点,对共同体的内涵做了进一步的阐释。他认为,共同体指向社会行动,是建立在参与者主观感受到的互相隶属性上,“只有当这样的关系包含了相互隶属的感觉时,才算是一种共同体关系”[48],共同体成员之间以情感联系为纽带,具有共同的价值取向和追求,并非建立在理性或利益基础之上。韦伯对“共同体”与“结合体”进行了区别,“共同体关系是指社会行动的指向,建立在参与者主观感受到的互相隶属性上;结合体关系是指社会行动本身的指向乃基于理性利益的动机,以寻求利益平衡或利益结合”[49]

此外,西方的社会学家也从道德意义上解释共同体的思想,把共同体与道德联系起来进行研究。富勒在对法律的实体目标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了道德共同体建构的目标。他认为,“道德的高洁就在于它不是管束,不是驯化,而在于养成品格,成为习惯”[50]。他强调人们在共同体中要勇敢地担负起道德的责任,用自身实践去完成道德理想,达到一种完满的状态。他把共同体的成员称为“圈内人”,并认为“我们应当有志于抓住每一次机会来扩展这一共同体,并且最终将所有有善意的人们都纳入这一共同体”[51]

第三,教育学意义上的共同体。

杜威在《民主主义与教育》中,主张通过教育来塑造民主社会的合格公民,他把社会视为共同体,并指出了个体与社会之间的辩证关系,他强调个体必须为社会做出努力,社会作为一个共同体为个体的发展提供教育机会,社会也有无数团体组成,团体内部和团体与团体之间都必须形成一个有机的统一体。托马斯·J.萨乔万尼(T.Sergiovanni)承继腾尼斯和韦伯的理论脉络,提出了道德领导和学习共同体的思想,并扩展到学校教育领域。他认为,“学校是一个超越工具理性的、具有道德本性的集合体”[52]。在萨乔万尼的道德领导思想中,强调学校与一般的组织不同,学校不是一个只有等级制度的教学传递系统,也不是社会组织或团体,而是一个学习共同体,“学校作为道德本性的集合体,根基于学校是属于道德盟约的社会关系连接,而不属于交换契约性的社会关系的连接”[53]。基于这一思想,撒乔万尼把学校课程领导视为道德领导,按照道德领导的视角提出了一系列教育主张。

2.当代共同体的演变(www.chuimin.cn)

随着城市化、信息化和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原始意义上的“共同体”概念不断瓦解,滕尼斯的“社会共同体”和雷德菲尔德的“同质共同体”[54]逐渐淡出历史的舞台,时代的发展推进了共同体概念的重构,赋予了新的内涵,当代意义的共同体研究呈现出以下特点。

第一,团体或组织成为共同体的存在形式。

共同体的概念在实践发展过程中不断被修正,并不断地生成新的内涵,它已不再局限于滕尼斯、韦伯等人所描述的社会“共同体”。英国学者齐格蒙特·鲍曼(Zygmunt Bauman)认为,“共同体是指社会中存在的、基于主观或客观上的共同特征而组成的各种层次的团体、组织,既可指有形的共同体,也可指无形的共同体”[55]。也有研究认为,大部分共同体都被认为是利益共同体,成员利益是共同体的主要联结机制,不同层次的共同体“都存在着自身的利益,因而可以分别被看作是利益共同体”[56]

第二,功能性共同体占据重要地位。

当代共同体已成为一个融入多种新元素的共同体,各种功能性共同体在现代社会建设中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成为社会发展“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57]。功能性共同体强调其功能性,强调不同类别的共同体在促进社会发展中的作用,“不同于在血缘基础上形成的、互助合作的地域共同体,而是一种内生于社会关系中的契约共同体”[58]。功能性的共同体不仅活跃于“私域”中,也存在于“公域”中,以“实体”和“虚拟”两种形态存在,功能性的共同体表现出极强的脱域性,具有较强的独立性,包含了既尊重平等又包容差异这两重性质。

第三,社会生活共同体迅速发展。

随着现代通信技术的迅速发展和互联网的广泛普及,人们的学习与交往无须再局限于地域的束缚,出现各种类型的新型社区,社区也已经不再是一个地域性的概念,突破了时空的限制而成为社会发展的一种组织形式,成为人们社会生活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被学者界定为社会生活共同体。弗曼(Furmna)等人从后现代主义视角解释共同体,“后现代共同体是差异的共同体,它根据对他者的尊重、公正和赏识,同时接受他者的伦理学,是差异内和平的合作”[59]。也有学者认为,只要所有成员拥有共同的目标,并能在共同追求的领域中相互合作,分享信息、交流思想、共享成果,这种组织或团体都可以视为共同体。

3.共同体嬗变的趋势

随着社会的变迁,共同体的内涵不断地被重构,呈现出以下发展特点。一是共同体边界的无界化。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共同体已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突破了原有的“边界”,呈现“无界限”的扩展和发展态势。二是共同体成员的多元化。时代发展到今天,“同质共同体”被多元化的共同体取代,共同体成员已经完全走出了狭小的“生活圈子”,只要有共同的价值追求,满足基本的交往条件,不同类别特征的人都可以成为某一共同体的成员。三是联结纽带互惠互利化。随着时代的变迁,共同体成员出现了许多以互惠为原则的“利益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因为共同的追求、共同的利益需要、共同的情感联系,在具有交往的可能条件下,就可以发展成为共同体,但这一变化的背后也存在着互惠的功利性目的。四是交往方式的自由化。最初的共同体成员通过物物相换、语言沟通、书信来往的交往方式,随着互联网和交通业的发展,共同体成员之间可以自由选择不同的交往方式,实现无障碍的沟通和交流。

综上所述,当代共同体的概念随着社会发展,内涵得到了极大的扩展,研究者从不同角度进行了解说。本研究认为,尽管当代经济社会的发展为共同体注入了新的内涵,共同体的内涵和存在形式也在发生变化,但不变的组成要素有四个方面:一是共同的联结纽带,共同体的构成总是基于某一共同的联结方式,把不同的成员联系在一起;二是交往中相互合作,共同体成员总是通过不同的方式进行交往,但有一个共同点是交往中呈现出相互依赖和相互合作的特点;三是交往的共同目的性,共同体的存在是基于人际交往,这种交往又基于沟通联系的共同目的,共同的目的是共同体形成的一个核心;四是共同体成员的归属感,人总是在这种或那种共同体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在共同体中获得一种自慰的身份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