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你们是唯一的依靠

2023-11-2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我收到很多大学生的来信，主要是大学生科学协会教育分部成员的来信。几乎在所有的信函里，都有同一个问题，我以为对此做出回答，将是许多未来教师颇为关心的。但毕竟还是有教师劳动最核心的部分。生物教师上课时说：“过几天就开始发芽了，我们全班去栗树林荫道，如果在那里阿廖沙还说不出每个人都懂得的知识，那事情就毫无指望了。”可在阿廖沙眼里，刹那间却闪出幸灾乐祸的火花。小男孩在表示反抗。您是未来的教师。

我收到很多大学生的来信，主要是大学生科学协会教育分部成员的来信。几乎在所有的信函里，都有同一个问题，我以为对此做出回答，将是许多未来教师颇为关心的。这个问题是：在教师的劳动中，什么是最重要和最主要的东西？

我对此思考了32年，可要做出回答并不容易，因为在我们的事业中没有次要的东西。但毕竟还是有教师劳动最核心的部分。

亲爱的朋友，未来的教师！在我们的劳动中，最核心的是把自己的学生视为活生生的人。教学——不是把知识从教师的头脑搬入学生的头脑，而首先是教师和学生的活生生的人际关系。

学生的智能劳动，他在学习中的成功和挫折——是他的精神生活和内心世界，对此掉以轻心，就可能导致可悲的后果。要记住，促使学生学习的最强大的力量，是产生于他自身对学习劳动的兴趣，以及埋头苦干和持之以恒的精神，并能相信自己，有自尊感。只要能让这种力量活跃在学生的心里，你们就是教育行家，就是学生尊敬的人。但只要这种无与伦比的精神力量的火焰一旦熄灭，你们就会变得束手无策：影响学生心灵的最聪明和最微妙的方法都会失去生命力。

在一所学校里，不久前发生过一件事。一个学生怎么也弄不明白，植物怎样汲取营养和怎样呼吸？叶片是怎样从幼芽长出来的？果实又是怎样由花朵演变而成？生物教师常常叫他回答问题，指责他：“连这样简单的东西都不懂，你还能干什么？”在这个学生的内心里，渐渐地缺乏自信心。人人都懂得的东西他也觉得很复杂，因为通往知识的道路上已堵上了不相信自身力量的高墙。生物教师上课时说：“过几天就开始发芽了，我们全班去栗树林荫道，如果在那里阿廖沙还说不出每个人都懂得的知识，那事情就毫无指望了。”

这位教师很爱自己的产儿——由种子培养出来的小栗树林荫道……当全班来到这里时，教师惊呆了：树上的幼芽已被揪得精光……孩子们郁郁而立。可在阿廖沙眼里，刹那间却闪出幸灾乐祸的火花。

在这种行为之后隐藏着的是什么呢？是一颗心的深沉痛楚，是怨恨，是精神力量的狂烈迸发，是情感的爆炸。小男孩在表示反抗。他在教师的言语里感到了恶意，于是他以恶报恶，有时甚至采取奇怪和荒诞的做法。

但更常见的是这种情况：一个接二连三得2分的学生跟自己的厄运妥协了，从此习以为常地认为自己什么也不行。当我看到这个学生冷漠而顺从地“听”教师的指责和训斥时，我心里就充满了愤怒。我年轻的朋友，要害怕出现这种现象甚之于烈火，要害怕出现对什么都宁肯俯首帖耳地顺从和沉默的学生。这是一个人身上最可怕的东西。就让使您愉悦的是儿童的执着和急躁吧，就让儿童对您的思想似乎不信任吧，就让他去检验和研究吧。“执着万岁！”——我真想把这句话用醒目的大字书写出来，挂在教员室里……

您是未来的教师。您要记住，每个儿童都是怀着好好学习的真诚愿望来上学的。这种愿望有如明亮的火焰，照耀着儿童关心和忧虑的世界。儿童无限信赖地把这火焰带给我们教师，可它很容易被生硬、粗暴和不信任的冷水浇灭。我们教师心里也要有儿童带给我们的那种火焰而对孩子无限信赖！这才会出现人道和相互尊重的美妙的和谐。

教师对学生的信赖应表现在什么地方呢？我们这种劳动的辩证法就是这样：教师永远也无权声称，由于自己的工作和自己的关怀，学生已达到了极限的境界。而学校教育发生的许多灾难，正是这种错误所致。要记住，人的潜能和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一个学生可能整整一年什么也学不懂和学不会，但他学懂和学会的时刻眼看就会到来。这种“顿悟”（指思想的觉醒）、这种蕴含在儿童意识里的内在精神力量，有一个渐进的积聚过程。而我们教师则要用信赖去促进这种力量的积聚。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急于求成和悲观失望。今天学不会，过三年总将学会的，而这三年里，我仍然将相信人的力量是无可穷尽的。(www.chuimin.cn)

有鉴于此，我年轻的朋友，我想奉劝您：正如一位外科医生洁净的金属盒子里放着的精密手术器械在等待着动手术的时刻一样，您那些最精细、最睿智、最锋利，但却不无危险的“手术器械”（评分），就让它少些使用，而更多地“放在盒子里”吧。我认为，习惯于打分，以至于连一句答话也打分，这种做法乃是昏沉的教育不文明现象的症状。本着这种态度行事，最精密的手段不是变成蜜糖饼干，就是变成粗大棍棒：要么使这个人误入歧途，要么使那个人蒙受创伤。我希望在学校里不应也不必要去追求分数，搞所谓的“分数挂帅”。每个学生一个学季应当记几个分——这是教师的事。

要记住，即使对于成年人来说，白白的无效劳动也会令人嫌恶，使人糊涂，何况我们是跟儿童打交道。如果一个学生期待到的不是自己的学业成绩，他就会失去对自己力量的信心，要么变得粗鲁，要么变得对一切都无所谓。

学生本人怎样对待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道德面貌，而在学校教育范围内，眼下还存在着许多落后的工作方法，以致学生在认识他周围的世界时，却很少认识和很少了解自己。要把这件事做好，有赖于教师的教育素养。我坚信：儿童在认识周围世界时也应认识自己，也应充满深深的自尊感。自尊是自我教育之母。在一个人的自尊感中，蕴含着一个人崇尚好名声、荣誉和自重自爱的最强大的源泉。在登上教育创造的舞台时，要记住，您应当教会学生从事智力劳动，应当教会他思考、观察、理解，并从智力劳动的成果中感觉到自身的精神力量。

从步入学校大门伊始，您要充当的不仅是自己那门课的教师，而首先是教育者。您应当善于培养学生的学习愿望。并非所有学生都在同样思考、同样领悟、同样记诵。这个学生已接受了您想要教会的东西，而另一个学生还没有接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学习。要给他思考的机会，不要吹熄或扑灭他求知欲的微弱火苗。只有当一个学生哪怕取得不大的真正成绩时，才能给他的智力劳动评分。要善于看到和感觉到每个学生的独特特点。当有的教师说“这个学生无可指望，他的命运就是留级”时，我想起了海涅的话：“每个人就是一个世界，它与生俱来，与死同逝。在每一块墓碑下，都存放着一部这个世界的世界史。”

阿拉木图师范学院的女大学生塔马拉对教学方法总是感到惶惑，她写道：“繁多的教学方法不断涌现，使我感到担忧。几乎每天都能读到新的方法，新的教学方式……怎样才弄得清楚如此众多的方法和方式呢？实际上哪些方法和方式才最有效呢？”

还有不少大学生跟塔拉马一样，“某些方法昙花一现的寿命”（伏尔加格勒一位大学生的话）使他们感到困惑。你们应当懂得，任何教学方法，当它暂且还只存在于我们的观念中时，当它暂且还只在教科书和纲要中被纸上谈兵地分析时，这还不算是方法。让我们设想一下——一套精密的钳工工具，它们全都放在那里，各就各位，各有各的用途。但当人们的手不接触它们时，所有这些工具是什么呢？是一堆金属——仅此而已。每一个金属件只有在能工巧匠的手里才成其为工具。教学方法也是如此。方法之成为方法，得有行家里手。方法对青少年学生发挥作用，那得依靠你们，唯有依靠你们。在学校里，真正的创造性劳动——首先是活跃和炽热的思想，是研究精神。只有当教师具有活生生的个性时，只有当他把自己某种深思熟虑的东西注入普遍的东西时，最优秀和最精明的教学方法才能发挥作用。我不禁想起了睿智的波兰教育家亚什·科尔恰克的话：“吩咐某某人给你提供现成的思想，这等于委托另一个女人给你生你的孩子。有的思想是应当在磨难中产生的，这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如果你们想成为真正的行家，不要等待别人给你们生你们的孩子。你们灌入了自己的智慧、自己的灵活思想的那种方法，将是最优秀和有效的方法。

【问题与思考】

1.这篇文章中提及了一些关键词：师生关系、自尊心、信任、评分。脱离语境地讲这些概念，都是很容易的，但不妨诚恳地思考一下，你自己如何思考，更重要的是如何真实地理解和处理师生关系的？在教育教学工作中，什么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是学生的精神成长及自尊心，还是班级的整体成绩？或者，只是上级部门的评估？

2.教学方法的确是层出不穷的，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人与方法的关系？

教师：你们是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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