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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沙行动的成果:教师集体认同并改变教育方法

【摘要】:跟老师对着干已经成了米沙行动的主要准则。米沙的执拗和不听管教常常超出了应有的限度。教师集体不同意这种观点,认为读完七年级后,一定要让米沙升入八年级,并应改变对他的教育方法。米沙对我的请求感到不知所措,但还是完成了这次任务。在自告奋勇者的行列中也有米沙。自愿兵兴高采烈,三五成群地来到集合地点,唯有米沙一个人显得郁郁不欢。米沙的表情更严肃起来,只是眼里透出了一点热情。

有时儿童感到得不到成年人的尊重,而又不善于把自己在道德方面的优点表现出来,所以便想出各种方法来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注意。最常见的方法就是干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样的儿童是很难教育的,他们总愿意做那些不允许的事情,而要求做的事他们却偏偏不干,有时甚至把事情弄到可笑的地步。如有一次,一位班主任在一次到森林里去的集体野营活动中,为了摆脱一个令人讨厌的调皮孩子米沙,故意采取命令他必须参加这次活动的方法,不出所料,米沙果然没有到森林里去。跟老师对着干已经成了米沙行动的主要准则。米沙的执拗和不听管教常常超出了应有的限度。为了他一个人,整个班集体的工作都无法正常开展。我们经常请米沙的母亲来学校,同时也尽量开导米沙本人,但是这些做法都没有收到明显的效果。每一次都往往是母亲无可奈何地两手一摊,儿子紧锁眉头避而不答。最后儿子虽做出改过的保证,但显而易见,这种保证纯粹是为了尽快摆脱这场使他心烦的谈话。

久而久之,本无恶意的孩子式的淘气逐渐变成了严重的不良行为,孩子气的自由散漫逐渐变成了懒惰和游手好闲。我们就如何教育米沙这个任性而执拗的学生的问题进行了多次讨论,这是一个使我们整个集体都为之焦虑和不安的问题。

米沙不信任教师,这是大家都不怀疑的。他对人有戒备之心,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他是否从来如此呢?不是的,他并非从来如此。是强加在他身上的教育使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母亲一味对他吹毛求疵,责怪埋怨。我们教师也是如此。不论给他提什么意见,总是带着责怪和不信任的口吻,或者是用善意的开玩笑的形式,但这种带有宽容意味的善意玩笑更使孩子难以忍受,因为他除了从中感到对他的不信任外,还感到了对他的嘲笑。

当米沙没有完成作业时,老师对他说:

“我早就知道,米沙准是又忘了……”

当米沙作业完成得好的时候,老师当然是满意的,但说话时又表示出惊讶的感情:

“米沙终于下决心好好学习了……”

总之,随时随地都有各种各样的小事使米沙想起自己是有一大堆缺点的孩子,这就使米沙和教师以及和集体之间的本来就紧张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起来。

个别老师认为,不能再让这个孩子继续留在学校里了。教师集体不同意这种观点,认为读完七年级后,一定要让米沙升入八年级,并应改变对他的教育方法。

当时学校正在盖一幢新楼房。我有意识地请米沙到工地去清点一下存砖的数目。米沙对我的请求感到不知所措,但还是完成了这次任务。清点后,发现所存砖数不多,用来砌墙只够两三天。我焦虑地说:

“怎么办呢?拉砖要到工厂那边去,可是现在又派不出人来。”

我希望米沙能从我的话里听出我在请他帮我出主意,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希望他能把我当成一个向他求援的长者,而把自己当成一个劳动者。但是他的脸上却显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他不理解这一席谈话的用意。紧接着,这种迷惑不解的神情又变成了难以掩饰的惊慌。他在尽量揣摩校长究竟给他设下了什么圈套。于是我又一次对派不出人来而表示焦虑,又一次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他的眼睛。

“要是咱们同学里有人能答应去拉砖又不耽误上课就好了。”我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道。(www.chuimin.cn)

空气紧张到了极点,现在不是米沙,而是轮到我需要掩饰自己的不安了。我不安的是不知米沙究竟会不会响应我的号召。

米沙沉默不语。再这样继续考验下去是不行的,米沙什么也不会说的。我这一番本来是极其平常的话,在米沙心中却引起了极大的波动和不安。

谈话以后两小时,我来到米沙所在的班,和班里的同学们又一次谈到学校的建筑工地上的困难,建议他们自愿报名参加夜间劳动,而且次日清晨照常来校上课。这是一次可以表现勇敢精神和意志力的好机会,它对十四至十五岁的孩子是很有诱惑力的。孩子们的手都举了起来,好像森林里的一棵棵树一样。在自告奋勇者的行列中也有米沙。他的面部表情似乎显得很无所谓,眼睛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热情,但是不难看出,他经过很大努力才掩饰住了各种矛盾的感情在他心中所引起的极大波动。

我从报名的同学中挑选了十人,其中包括米沙,并让他们课后集合起来。

显然这种做法加重了同学们的负担,但这是极其特殊的情况。此外,为了培养勇敢坚毅的精神和为实现崇高理想而奋斗的决心,也应该让孩子们克服一些真正的困难。

自愿兵兴高采烈,三五成群地来到集合地点,唯有米沙一个人显得郁郁不欢。我宣布说,这次任务没有老师带队,由同学们自己独立完成,因此责任重大。我的这一宣布使孩子们的情绪更为激昂。

“你们的领队是米沙。”我最后说。

我以为这一决定会使孩子们感到惊讶,但是相反地却响起了一阵愉快的欢呼声。米沙的表情更严肃起来,只是眼里透出了一点热情。

孩子们从当天晚上10点,一直干到次日清晨5点,中间休息了几次。回到家时已经7点,而8点钟又来学校上课了。教师有意识地不提问参加劳动的孩子,可是这些孩子却把手举得高高的,而且还为没有被提问而不高兴。虽然孩子们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但还竭力表现出并不困的样子。

共青团委员会对整个小组进行了嘉奖,学校《共青团大事记》里也专门记载了这一次劳动。

从此以后,米沙像其他使我终生难忘的任性孩子一样,开始了他艰苦的长期而曲折的转变过程。

此后,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凡碰到触动他自尊心的事情就十分敏感。当我们偶尔忽略了他的这一特点时,就又表现得很粗鲁,很不听话,甚至故意让人看到他的毛病,但这种情况毕竟越来越少了。因为共同的目标和共同的意志逐渐把教育者和被教育者联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