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季氏篇》：季氏将伐颛臾，孔子严厉批评冉有的错误行为

2023-11-2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阅读赏析《季氏将伐颛臾》是《论语·季氏篇》里的一章，它属于一篇驳论文。最后冉有才提出攻打颛臾的理由，即“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这说明他们是赞同季氏攻打颛臾的。孔子很严厉地批评了冉有的心口不一，进一步用自己的政治主张来说明季氏讨伐颛臾是错误的做法。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译　文

季孙氏将要讨伐颛臾，冉有、季路拜见孔子说：“季孙氏准备讨代颛臾。”孔子说：“冉有！恐怕该责备你了。那颛臾，从前先王任命它主管东蒙山祭祀，而且它地处鲁国境内，是鲁国的臣属，为什么要讨伐它呢？”冉有说：“季孙氏要这么干，我们两个做臣下的都不愿意。”孔子说：“冉有！周任有句话说：‘能施展才能就担任那职务，否则就不担任那职务。’盲人遇到危险却不去扶持，将要跌倒却不去搀扶，那何必要用那个做相的人呢？况且，你的话错了，老虎和犀牛从笼子里跑出，龟甲和玉器在匣子里被毁坏，这是谁的过错呢？”冉有说：“如今颛臾城墙坚固而且靠近费邑，现在不夺取，后世一定会成为子孙们的忧患。”孔子说：“冉有！君子厌恶那种不说自己想去做却偏要编造借口的人。我听说士大夫都有自己的封地，他们不怕贫困而怕分配不均匀，不怕人口少而怕不安定。财物分配公平合理，就没有贫穷，上下和睦，就不必担心人少，社会安定，国家就没有倾覆的危险。依照这个道理，远方的人不归服，就发扬文治教化来使他归服，使他来了之后，就要使他安定下来。如今由与求两人辅佐季孙氏，远方的人不归服却不能使他们来，国家四分五裂而不能保持它的稳定统一，反而在境内策划兴起干戈。我恐怕季孙氏的忧虑，不在颛臾而是在鲁国内部。”

阅读赏析

《季氏将伐颛臾》是《论语·季氏篇》里的一章，它属于一篇驳论文。文中通过师生之间的对话以及孔子严密的论据分析，有力地表达了孔子“仁政”的思想主张，即主张以德服人，反对以力服人。

文章开头由冉有、季路引出讨论的话题，但孔子一向对武力征服深恶痛绝，因此，他极力反对季氏对颛臾采取军事行动。对此，他列出了三点理由：一是“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是说颛臾在鲁国有着名正言顺的地位，不可伐；二是“且在邦域之中矣”，这是说颛臾在鲁国境内，对鲁国不构成威胁；三是“是社稷之臣也”，颛臾是鲁国的臣属，不应讨伐。此三点理由鲜明地体现了孔子治国以礼、为政以德的政治主张。

【名正言顺】

指名分或名义正当，说话做事就理由充足，有依据。

紧接着，冉有表达了他的无奈，即“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可孔子抓住这一点对冉有提出了严厉的批评。他引用周任的名言“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来指责冉有和季路没有尽到臣子之职。他还运用比喻，把季氏比作老虎和犀牛，冉有和季路比作看门人，最后孔子用一句反问“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来进一步指出两人的过失。

最后冉有才提出攻打颛臾的理由，即“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这说明他们是赞同季氏攻打颛臾的。孔子很严厉地批评了冉有的心口不一，进一步用自己的政治主张来说明季氏讨伐颛臾是错误的做法。文章结尾，孔子指责季氏“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却一心想要发动侵略战争，依靠霸权来建立自己的统治，最终仍将会导致自己的灭亡，因此孔子指出季氏的忧患不在于颛臾，而是在萧墙之内。全文结构可谓紧凑有力，论据鲜明、突出，再加上比喻、排比、反问等修辞方法的运用，使得本篇驳论文具有很强的论辩力。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译　文

孔子说：“天下有道的时候，制作礼乐和出兵打仗都由天子作主决定；天下无道的时候，制作礼乐和出兵打仗，由诸侯作主决定。由诸侯作主决定，大概经过十代很少有不垮台的；由大夫决定，经过五代很少有不垮台的。家臣执掌了国家命运，经过三代很少有不垮台的。天下有道，国家政权就不会落在大夫手中；天下有道，老百姓也就不会议论国家政治了。”

阅读赏析

这段话应当是孔子考察和总结历史而得出的结论。他认为，国家的规章制度、军事行动等大事都应该由天子来决定。“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是中央集权制的治国方针；自诸侯出，是地方分权制的方针。中央集权有助于国家政令的实施和社会的稳定；如果中央失去了这种集权的力量，便会无法指挥地方，而各个地方政权独自为政，便是国家分裂、社会动乱的前兆；至于礼乐征伐出自士大夫，甚至是家臣，国家便会大乱。在中外的历史上，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天下有道”则政治清明，政治清明则百姓没有议论；“天下无道”，百姓们便会批评时政。孔子在这里表明，如果百姓生活得自由自在，自然不会去议论政治；如果民怨鼎沸，百姓就会对政治议论纷纷，也就表明了国家出现了问题，政权将要易位，天下即将大乱了。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译　文

孔子说：“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有三种。结交正直的朋友、诚信的朋友、知识广博的朋友，是有益的；结交谄媚逢迎的人，结交表面奉承而背后诽谤人的人，结交善于花言巧语的人，是有害的。”

阅读赏析

在论语中，孔子提到了交友的快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他同样提到了交友的慎重，这是其中的一章。

孔子没有说交友的具体做法，他只提到应该交什么样的朋友。“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我们应该跟正直、诚信、见闻广博的人做朋友，跟他们在一起我们才能学到更多。正直的朋友帮助你成就仁德，因为正直的人能正言直谏，让你少犯错误；见闻广博的朋友帮助你获取知识和智慧。相反，交友同样要避开三种人，即谄媚逢迎的人、处世圆滑的人、花言巧语的人，这些人虽然表面上对人很恭敬，但内心却是阴险毒辣的。知道了这些，我们也就懂得了怎样去交朋友。平时我们跟人交往的时候就要学会观察一个人，观察一个人的言行举止。这样时间久了，我们便能很好地了解一个人，也就能知道值不值得跟这样的人交朋友，从而避免因为交友不慎给自己带来的祸害。

【圆滑】

形容人善于敷衍讨好，不负责任。

孔子曰：“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乐节礼乐、乐道人之善、乐多贤友，益矣；乐骄乐、乐佚游、乐宴乐，损矣。”

译　文

孔子说：“有益的快乐有三种，有害的快乐也有三种。以得到礼乐的调节为快乐，以宣扬别人的好处为快乐，以交了一些有益的朋友为快乐，是有益的；以骄傲放肆为快乐，以游荡忘返为快乐，以饮食荒淫为快乐，是有害的。”

阅读赏析(www.chuimin.cn)

一个人的娱乐爱好，即现在所说的工作圈之外的生活圈、娱乐圈，对人的品德修养、对官员的廉洁从政至关重要。虽然今天我们的生活和娱乐内容和孔子的那个时代大不相同，但孔子总结的对待娱乐爱好的原则，对我们还是很有指导意义的。

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其斯之谓与？

译　文

齐景公有马四千匹，死的时候，百姓们觉得他没有什么德行可以称颂。伯夷、叔齐饿死在首阳山下，百姓们到现在还在称颂他们。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阅读赏析

齐景公能够虚心纳谏，认真听取晏婴等人的治国建议，他的文治武功使得齐国强盛一时，人民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在国家好转之后，齐景公便开始贪图享乐，对百姓施行厚赋重刑。因此在他死的那天，没有人称道他。

伯夷、叔齐是商朝人，周夺取天下后，他们宁肯饿死在首阳山下，也不食周粟。他们高尚的情操至今被民众称道。

孔子通过这两个故事想说的是，只有拥有高尚情操的具备优秀品德的人才会流芳百世。

【情操】

由感情和思想综合起来的，不轻易改变的心理状态。

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

译　文

陈亢问伯鱼说：“你也许听到过与众不同的教诲吧？”伯鱼回答说：“没有。父亲曾独自站在那里，我快步走过庭院，他说：‘学《诗》了没有？’我回答说：‘没有。’他说：‘不学《诗》，不能言谈应对。’我回来就学《诗》。有一天，父亲又独自站在那里，我快步走过庭院，他问我：‘学《礼》了吗？’我答道：‘没有。’他说：‘不学礼，就不能在社会上立足。’我回来就去学《礼》。我所听到的就是这两点。”陈亢告辞后高兴地说：“我问了一件事得到了三个收获，听到了学《诗》的道理，听到了学《礼》的道理，得知了君子不偏爱他的儿子。”

阅读赏析

从这一章中，我们可以获悉两点信息：一是《诗》《礼》在孔子教育当中的重要性；二是孔子并不因伯鱼是自己的儿子而偏袒他。

孔子的家教很严格，从伯鱼的行为，即从“退而学《诗》”改为“退而学《礼》”中，可以看出伯鱼对父亲的顺从和尊重。而孔子的做法同样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他让伯鱼学《礼》，学《诗》，因为“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这是让伯鱼进入社会之前在为人及学识上做好充足的准备。

由此可知，孔子不仅是很成功的教育家，还是很会教育孩子的父亲，是一位受到儿子敬重的父亲。

【偏袒】

袒护双方中的一方。

阅读思考

孔子为什么不同意季氏攻打颛臾？

词语积累

名正言顺　圆滑　情操　偏袒

学习指导

在这篇中，“孔子曰”代替了“子曰”，和《论语》中其他诸篇的体例有所不同，一般认为这些不是孔子的弟子所记。但是其中的史料价值依然很高，内容涉及了道德修养和政治思想等方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