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七山附近海域,古代也常被称为“苏州洋”,大七山有时候也会被称为“苏州大七山”。为纪念他俩,把大戢洋里两个岛屿取名为“大七山、小七山”,后改名为“大戢山、小戢山”。大戢山,古名“大七山”,小戢岛,古名“小七山”,其地名早在南宋时候就有。与小七山相对应,北侧的岛屿被称为“大七山”。明代江浙一带船员还另外给它取一个谐音地名“大赤山”,这可能是“大七山”的误听误记。......
2023-11-21
近代,随着上海开埠,进出长江口的船舶增多,而且国外的货轮也大量涌入,在长江口建造灯塔,显得十分迫切。
同治八年(1869),清政府在海关总税务司赫德的倡议下,首先在大戢山岛建造起第一座灯塔,《中国沿海灯塔志》说:“大戢山兀峙海中,景象孤寂,居于五拓航线之中,介乎扬子角(亦名南汇嘴)与北鼎新山之间,与该两处之距离均相等。该塔之建设,乃海务科成立后筹备灯塔计划中之最先建筑者也。”[26]说是灯塔,实际上有灯无塔。仅在岛巅西端土丘之上竖立灯架,安置白色定光灯,“烛力一千八百五十支”,功率约为1850瓦。虽然四周均可看见,但是亮度有限,因此大雾天气,如发现有船只临近,守灯人还得响铃、吹哨、吹角;如果浓雾,还需放三声枪响鸣警。
光绪二十六年(1900),又另行在岛巅东端突起之处正式建筑灯塔一座,为钢结构白色圆柱形塔身,塔高14.18米。原先的灯架之处,则移建旗杆,并配置起重机,作为悬挂信号之用,土丘之上又建守望台一座。
1900年修建的大戢山灯塔,以煤油作为燃料,因而灯光特别强烈,“烛力增为三万四千支”,功率是原来的18倍多,射程达到17海里。并置旋转镜机一具,每五秒钟急闪一次。
同治年间,长江口附近除设置大戢山灯塔之外,还在大戢山岛之东设置花鸟山灯塔,北面设置余山灯塔,此三座灯塔并称长江口“三大卫士”。这“三大卫士”中规模最大者,首推花鸟山灯塔,而功能最齐者,当数大 戢山。
大戢山灯塔,不仅仅是灯塔,后来还附设电报局、气象站,成为“三位一体”的海洋信息服务站。
1870年,即海关在岛上设立灯塔的第二年,这座无人小岛又发生了另一件海上交通史上的大事。这一年丹麦大北电报公司准备将长崎的海底电缆敷设到上海,但上海地方当局不准大北公司在陆上设立电线杆,于是,大北公司便把电缆线终端放到了大戢山上,并设立电报房。上海与世界有线电报网的沟通,最初就是由大戢山岛作为桥梁的。据记载,最初“上海的电报用船送至大戢山去拍发”[27],可见那时候大戢山是大上海的电报通信枢纽。后来,大北公司又偷偷将海底电缆从大戢山引入黄浦 江岸。
清同治十三年(1874),大北公司就在大戢山灯站设电报分局,常驻工作人员两名,华、洋籍各一人,继续负责经营大戢山与上海间往来的电报业务。当时的电报业务,主要有两项,一是为来往大戢山的船舶服务,成为进出上海港的船舶与沪埠之间的通信渠道。当时轮船上还没有现代通信设备。“公司轮船至此树旗,岛中遥辨其旗帜,即发电报至上海报知,率先半日咸知某船至矣”[28]。这是最基本的功能,能够把船舶位置通过电报告知船舶所属船行、公司。另外,所有在沪的船行经理或代理人所发的指令和信息也均可由该分局传递,而后再由灯站用信号传送给有关船只。
大戢山电报分局还有一个业务,就是气象预告的发布。当时上海徐家汇观象台每天从沿海各海关气象观察所和其他地方搜集到的气象报告,必须及时传递到大戢山,以便航行船舶了解各处的气象情况,遇有飓风警告,则在旗杆上悬挂信号警示各船。在昔日大戢洋大黄鱼渔场旺盛期,大戢山灯塔做过卓越的贡献,其附设的气象预警,也有效地避免了船毁人亡的海难发生,真是沿海渔民的福音!
1880年,大戢山灯塔测候所也宣告成立,这是舟山群岛近代历史上第一个气象站。大戢山每日拍发有线电报,定时向徐家汇观象台提供观测实况。大戢洋的风浪等气象预告信息,由此也可以通过电报站传到上海,为上海港的船舶提供航行参考。当时上海的洋泾浜气象信号台(又称外滩信号台)每天分五次向泊在黄浦江中的各国船只报告气象,其中有两次是专题报告大戢山气象的:第一次在9点30分,报告大戢山之风雾;第二次在15点30分,报告大戢山15点钟的风力、风向。由此也可见大戢山地处长江口门户,来往中外船舶极多,该气象报告对上海港的船只具有重要意义。
大戢山灯塔,至今已有近150年历史。时光流转,进入新时代的大戢山,灯塔更高更亮,而其功能设施也更加完善,1978年,建设海洋环境监测站;1996年,建立差分GPS基准站;2004年5月,建船舶自动识别系统(AIS)基站、船舶交通管理系统(VTS)雷达站……今天,大戢山已经建成综合性的助航保障体系,成为国内通讯导航的要地,是东海前哨国家重要的航行安全保障基地。
大戢山,这一座长江口的千年地标,已经成为上海国际航运中心的千里眼、顺风耳,在现代“海上丝绸之路”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注释】
[1](宋)张津等:《四明图经》卷七《昌国县·山》,宋乾道五年修,清抄本。
[2](宋)罗浚:《四明志》卷二十《昌国县志全·叙县·境土》,钦定《四库全书》本。
[3]孔廷璋、郑宇、杜席珍著:《中华地理全志》,中华书局1918年版,第374页。
[4]李长傅著:《江苏》,中华书局1936年版,第42页。
[5]周育民:《说不尽的Gutzlaff Island(大戢山岛)》,见周育民新浪博客。
[6]〔日〕真人元开撰,梁明院校注:《鉴真和尚东征传》,中国旅游出版社、商务印书馆2016年版,第33页。
[7]〔日〕释成寻著,白化文、李鼎霞校点:《参天台五台山记》,花山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第5页。
[8](清)陈吉人著:《丰利船日记备查》,见杜文凯编《清代西人见闻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248—249页。(www.chuimin.cn)
[9](清)何如璋、王韬著:《使东述略·扶桑游记》,中国旅游出版社、商务印书馆2016年版,第3页。
[10]《中华大典》编纂委员会等编纂,《中华大典·历史地理典·域外分典》,浙江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448页。
[11](清)何如璋,(清)王韬著:《使东述略·扶桑游记》,中国旅游出版社、商务印书馆2016年版,第3页。
[12]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第六册《苏松》。
[13]尚秉和著:《易说评议》,光明日报出版社2006年版,第173页。
[14]《岱山县志》编纂委员会编:《岱山县志》,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243页。
[15]郑鹤声、郑一钧编:《郑和下西洋资料汇编增编本》上册,海洋出版社2005年版,第123页。
[16](明)董谷:《碧里杂存》卷下《渡海方程》。
[17]《清实录·高宗纯皇帝实录》卷七百四十五。
[18]郑鹤声、郑一钧编:《郑和下西洋资料汇编增编本》上册,海洋出版社2005年版,第598页。
[19]曾枣庄、刘琳主编:《全宋文》卷三三七,上海辞书出版社2006年版,第191页。
[20](清)邹代钧著:《西征纪程·中俄界记》,岳麓书社2010年版,第7页。
[21](清)邹代钧著:《西征纪程·中俄界记》,岳麓书社2010年版,第7页。
[22](清)邹代钧著:《西征纪程·中俄界记》,岳麓书社2010年版,第7—8页。
[23]《明实录·明世宗肃皇帝实录》卷四百二十二。
[24]陈荐:《议伏上请施行奉圣旨兵部知道,敬陈江防末议,以图实效以固根本重地疏》,见明施沛《南京都察院志》,万历二十四年七月,明天启刻本。
[25](明)俞大猷撰:《正气堂全集》卷十六,福建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403页。
[26]〔英〕班思德(Banister T.Roger)著,李廷元译:《中国沿海灯塔志》,海关总税务司公署统计科1933年版,第207页。
[27]袁骅:《海缆通信话今昔》,见世界通信年中国委员会秘书处编《通信优秀科普作品选编》,人民邮电出版社1983年版,第104页。
[28](清)郭嵩焘撰,梁小进主编:《郭嵩焘全集·史部四》,岳麓书社2012年版,第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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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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